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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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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也是封闭的乐室。

    她经过乐室,听见乐音,驻足停在乐室外。

    很特别的音色,尾音带着震颤的余韵,仿佛是入水的石,先是「咚」的一声坠水,而后掀起一阵阵微小涟漪,供人细细品味。

    …好美。

    她就站在那里听着,不知不觉的呆了。

    直到他从乐室里走出来,她仍沉浸于他的乐音中。

    「那个…」

    她忍不住喊住了准备离开的他。但…并不是因为乐曲。

    青年的步子微微一顿,他侧过脸来。

    她低声问他:「…能告诉我这首曲子的名字,以及这是什么乐器吗?」

    「是我的自創曲。」青年說道。

    「叫做Nameless.」

    …

    他醒了。

    房间开着空调,温度正舒适,他将手覆于双眼之上。

    又是她。明明现实中只是普通的平行线,在梦中却不断纠葛出混乱绵长的各种关系。

    他不应该错把两者弄混,现实中的她,与梦里的她,在很多地方相异。

    瑾屈膝,膝上支着肘,他低头,五指抵着额。

    从五指的指缝之间,他望着空白的床单,神情略带空茫。

    …

    「…」

    撩开她额际的发,瑾低眸轻语。

    她站在他面前,先是讶异的睁大双眸,而后垂眸避开了他专注的目光,「我…」

    他微微地笑,「没关系,我会等?」

    …

    真是疯了。

    他站在包厢之外。

    他低眸望着铺着红毯的地面。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和她不一样,是不同世界的人。这显而易见。

    气质、经历、思考方式,这些全都不同。

    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无论怎么看都是孩子。而他是老练的成人,怎么都知道如何保存自己。

    何时入局,何时退出,这些他甚至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结论。

    「瑾,到你了?」

    「知道了?」他说着,他掐灭了烟。把未抽尽的烟投入一旁的银桶中。

    …

    人在无数次的转生之中,总会遇到那么一些过往,即使洗净记忆也无法忘却。

    即使明知不该这么做也许下诺言。

    像是面对唯一信仰,犹如飞蛾扑火般的靠近。

    …

    难以言述那样强烈的感觉。

    她无法克制自己的想要…保存这样的感觉、受这样的感觉所吸引…留在他左右。

    可是,不行,不可以。

    …

    昏黄的灯光照在舞台上,人们翩翩起舞。

    她站在舞台边际,看着舞台上的人们跳跃舞动着。

    良久,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青年从光彩缤纷的世界走进光影交接的地方,他微微笑着,对她说道:「我们好像很常遇见?」

    她愣愣的看着他,像是失语。

    …

    她终于认可了自己和自己的感情、做好了一切所能做的准备。

    那一天,她终于下了决定。

    …

    「等我,等我到你身边?」

    她变了。

    变了一点点。

    开始愿意真正的接受这个世界。

    他低眸,与认真的望着他的她对视。

    …

    他还要等多久呢?

    等待她这件事并不耽误他的人生进行,可却像是清单上一个极为重要的事件,每当他一放松下来,就从脑海自动跳出来。

    他总是想着:「她现在到底走到了哪?」

    …

    他也会对她失望,也会无奈。

    …

    结局终究…不如他们两人所愿。

    滂沱的雨。

    她被雨淋得湿透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救她呢?不惜搭上自己的命。

    那一刻已是最深刻的告解。

    他这辈子不曾怕过什么,可他要死的这一刻,他竟害怕了。

    明明她好不容易追上了他的脚步…

    明明也许这次能有个幸福的结局…

    明明……

    又一次的…

    他微微地笑,像在安慰她,他执起她的手,置于唇畔,「此生无憾?」

    他自以为那一刻自己也是很淡漠的。

    可是抬头看着他的她,却看见了他眼中深刻的悲伤。

    因为他和她都知道…他要死了。

    说谎。

    你这个骗子。

    你…

    她颤抖着身子,「瑾?」

    「瑾?」

    「瑾?」

    她只是叫着他的名字,像是这个字已含纳了所有她想表达的一切。

    …

    又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她一直都没有变过。

    他看着她,无数次地感到困惑。

    这份困惑里,有爱,也有烦躁不安。

    他…不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