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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发现柳春和踪迹时,她就派人去盯梢,所以柳春和无论藏身在哪里,她都知道。
小廖公公的眼睛眨了下,得过顾德音不少好处的他,不过是带件东西给柳姨娘,哪有不应的道理?
柳若荷最近苦不堪言,本来在张府顺风顺水的她,突然就遭到了张公公严厉的责罚,如今就连儿子也不能讨得张氏姐弟的欢心,前景堪忧,她不禁忧心忡忡。
一想到是受了顾德音的牵连,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她觉得自己跟顾德音肯定前世犯冲,怎么次次都是她给她带来不幸,正诅咒顾德音不得好死时,就迎来了小廖公公这个稀客。
她顿时眼睛一亮,她的运气还不算差。
“公公怎么今儿个到我这里来了?”
她故意挨近小廖公公坐下,堕入了这境地,她也不再端起往日伯府千金的架子,而是用起了女人最原始的资本,希望掳获小廖公公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小廖公公不感兴趣地挪了下位置,冷冷地看了眼自甘下贱的柳若荷。
“柳姨娘还请自重。”
柳若荷气得咬紧后排牙,这才不再是一副妖妖娆娆的作派,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敢得罪小廖公公,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
“公公不喜欢,我不做便是,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小廖公公掏出柳春和的贴身用品摆在柳若荷的面前,“这是顾姑娘让咱家带给柳姨娘的,她说柳姨娘一看就会明白。”
她伸手拿起来看了看,自家兄长的贴身用品,柳若荷焉能认不出来?
眼底闪过一抹戾气,这段时间她刻意不跟顾德音联系,就是不想跟她走得太近,想要单方面毁约。
反正河已过,桥还留着有何用?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行动让顾德音消失,就先被她威胁。
这次她不动诸哥儿,是知道自己未必会保下这个儿子,所以把目标对准自家兄长。
毕竟自家兄长的身份不能曝光,一见光必死无遗。
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要阴狠得多,她开始有点怀念以前那个任由她摆弄的傻白甜。
小廖公公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就走了。
柳若荷没有相送,而是坐在原位呆怔地看着手中兄长的贴身用品,好一会儿后,她方才起身给顾德音写信。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跟顾德音虚以委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当然,眼下的好处她还是要的,要取信张公公这个阴鸷的人,就必须要出点血,顾德音若想接下来的计划顺利,就必须先要配合她重新赢得张公公的喜爱。
是夜,她亲自做了张公公爱吃的几样小菜,端去给他。
小廖公公给予她方便,她没有再被拦着不准见张公公。
进去后,她温柔小意地哄着张公公,倒也让张公公对她温和了几分,见到时机成熟了,她这才咬牙切齿狠声道。
“公公,我早看那顾德音不顺眼了,您之前是误会我了,当初不过是想错她的手到公公的身边,如今我还如何会向着她?”
张公公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打断她的话。
柳若荷似得到了鼓励,凑上前去附耳轻声说着她的计划。
张公公听完后,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看着她那张寡淡的脸,“你真这么想?若敢骗咱家,咱家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公公……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焉敢骗您?”
好一会儿,张公公这才松开掐着她脖颈的手。
柳若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此时她瘫坐在地,眼神迷离地道。
“我恨她,恨她毁了我的……”好日子……
那时候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候府长媳,没有人敢如此轻贱她。
张公公见的人多了,自然知道柳若荷说的都是真话,她对顾德音是真的有恨,对她的猜疑这才少了几分。
“扶柳姨娘回去。”
左右侍从听到他的吩咐,这才上前扶起柳若荷往外走。
柳若荷仍不忘回头看向张公公,“公公……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
这话张公么自是不信,像他这样的阉人,哪会有女人真心喜欢他?
可是柳若荷这女人虽然长得寡淡,但比旁的女人有趣多了,若她没有背叛他之心,留在身边当个玩物也未尝不可。
生意会受到波折,早在顾德音的意料之中,此时不但宫中的贡品出了差池,就连主打卖给贵妇的产品也出了问题,这些都接踵而来。
顾家商行的生意受到了影响,顾二叔夫妻俩又跳了起来,他们一直不甘心这偌大的家业落在顾德音的手里。
“大哥,你看看,我就说女人哪是做生意的料?”
顾二叔当着众人的面将最近的营收利润都摆在顾江淮的面前,此时的他得意洋洋,上回顾德音以此击退他,此番他就用她的矛去击打她的盾,看她还有何话可说?
顾江淮早就知道这些,女儿早已跟他通过气,所以他只是随手翻了翻这些资料,很快又合上,表情很淡地看向这个不安份的二弟。
“你意欲何为?”
顾二叔立即道,“大哥,音姐儿不是做生意的料,女人就该留在后宅相夫教子,这才是正道,这样吧,大哥你有意招赘婿,那就给音姐儿招一个,我看康生廉就不错,他也不介意入赘之事……”
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顾德音正好听到顾二叔的话,顿时冷笑一声。
“二叔真是打得好算盘,你若是这么中意康生廉,不若将表妹嫁给他便是,何苦一再将他推给我?”
顾二叔被戳破心事,老脸一红。
“我这是为你着想,我家姐儿不愁嫁,你就不同了,音姐儿,你和离过了,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听二叔一句劝,早早找个人嫁了才是正经。”
狗屁!
顾德音在心里狂骂,面上却是嗤笑一声。
“我愁不愁嫁也轮不到二叔你操心,比起我,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家女儿吧。”
此话她意有所指,不过怕顾二叔听不明白,她凑近,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量道。
“二叔,你得小心蓉堂妹珠胎暗结。”
这话听在顾二叔的耳里,异常的刺耳,他用噬人的目光恶狠狠地看向顾德音。
“你怎么这么恶毒?你少诅咒我家蓉姐儿,她可是正派人,所以把你的嘴放干净点……”
“我话已至此,信不信由你,到时候别说我没有提前告诉你。”
本来急着赶来要顾德音茬的顾二叔,当下没再顾得上这件事,又气冲冲地转身离去,他赶着回去质问妻子。
顾德音冷冷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回头时看到父亲眼里的不赞同,她却是道。
“爹,非常之事就行非常之道,我们得把饵料下下去,方才能钓上一条大鱼,更何况这次幕后真凶是当朝太后,我们就必须更加小心才是。”
顾江淮叹了口气,“你这样太冒险了,要不你先跟王爷通通气。”
有萧明章出面,无须如此复杂也能让敌人服软,毕竟萧明章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就连祈家也得买账。
顾德音却摇了摇头,“我不想事事都依靠他,这与我的初衷相悖,我得学会自己独立行走,这样无论将来有何风雨,我都不会折在风雨中。”
顾江淮轻叹一口气,没再提萧明章,毕竟女儿说得对,靠人不如靠自己。
有了顾江淮在背后放水,顾家商行出了不少问题,一时间人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顾德音自然是得把戏做足了,为了解决生意上麻烦,她马不停蹄地见了不少生意合作伙伴。
这些人中有人看在顾江淮的面子上还接见她一二,但看到她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言语上就少了几分尊重,多了几分轻佻。
譬如今日见的是一个江南布商,这家跟顾家商行合作有十几年了,两家关系一向颇好,可如今看到顾家商行陷入危机,又看到顾德音一个人出面解决问题,顿时满眼都是轻视。
“顾家侄女,别说我这个当叔叔的不照应你,你把这杯酒给喝了,我们的事再接着谈,如何?”
一杯酒就这样摆在顾德音的面前。
其他人见状,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他们都听顾二叔提起过顾德音,当然一面倒的话多是中伤之言,可无奈本就存在偏见,自然就先入之主地信了顾二叔的诋毁之言。
顾德音看了眼那杯斟得满满的酒杯,面不改色的举起来就喝,并且一口给干了。
她给众人亮了亮干到尽的酒杯。
本在哄堂大笑的众人看到她如此行事,笑声顿时戛然而止,没想到她居然不怯场?
本以为这个娇娇女会哭着离开,没想到她居然真把酒一口给干了。
顾德音抓起酒壶,找了个空杯,直接就斟了一杯酒,推到之前为难的她布商面前,笑着道。
“这位叔伯,既然你如此照顾我这个世侄女,那么来而不往非礼也,请叔伯也赏我个脸面,干了这杯吧?”
那位江南布商顿时脸色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