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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平领了军令,当即率两万精锐,马不停蹄直奔月牙谷,两日后方到。
韩昱帐中问道众将,“今日我欲取河下郡,诸将以为如何取城?”
李平拱手率先道,“可竖云梯、造虹桥,下观城中而攻之。”
韩昱闻言未有答话,环视众人却见孟义强忍笑意,许奉则低头沉默不语,当即差问许奉有何计策。
许奉拱手作揖,道,“子元将军之法虽妙,但需耗费日月而成,不利于大将军速战速决之法。今我军初到,士气方锐,正当趁此锐气,奋力攻之!末将有把握三个时辰结束战斗!”
韩昱听闻大喜过望,当即从之。
次日三更饭毕,三军齐发。河下郡城楼矢石齐下。许奉奋勇当前,手执铁链,冒着矢石而上。
城楼陆虎见状,令弓箭手齐射将来,许奉拨开箭林,爬上城楼一链打到陆虎。韩昱亲自擂鼓,士卒皆一拥而上,乱刀砍退陆虎,余众四散溃逃。
得了河下郡,不过才辰时。田图知晓河下郡已失,当即在陆虎掩护下逃亡丹丰郡。
韩昱大军入城,慰劳三军,重赏诸诸将,摆宴庆功。众将皆让许奉上座,盛赞其居功至伟。
酒至半酣,孟义想起昔日之仇,又见得许奉被众人夸赞美誉,心中大愤,怒目圆瞪直视良久,忽拔左右所配之剑,立于宴上道,“如此好宴,安能无乐?看我来舞剑助兴!”
许奉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推开桌子起身,两手各取两支短刀,纵步出道,“光看舞剑如何满足兴质?且看我来舞刀!”
韩昱见得二人有些吃醉,一来二去间宴席顿时变成刀光剑影。当场拍案而起,怒道,“简直是胡闹!如今同朝为官,当已国事为重,安能在为一己私欲,刀兵相见!”
二将慌忙弃了兵器,伏地请罪。韩昱再三劝阻,二人皆言不会再犯方才休止。
翌日清晨,韩昱再率领三军,兵发丹丰郡。
田图刚刚失了河下郡,心中愁闷不已。忽然军卒来报韩昱亲率大军来攻丹丰郡。
“这个黄口小儿!欺人太甚!”田图愤恨的猛拍桌案,厉声喝骂道。
堂下陆虎拱手道,“贼众我寡,难已应敌,不如坚守!”
田图眼里皆是愤慨,当即勒令全城戒备,严防死守。却听得堂外士卒来报说赵语求见。
“他来干什么?不都已经叫他们全部回去了吗?”田图不耐烦得摆了摆手,“不见!不见!”
话音还未落下,便见赵语只身闯入堂内。左右见状,皆抽刀相迎。赵语浑然不惧,面色云淡风轻的冲田图拱手作揖,“田大人只管放心!我此番前来,只是为了私仇!如此来说,我与你们越国还有些渊源!”
闻言听罢,田图勒令左右退下,引赵语于旁落座后方才问道,“将军请说!”
赵语这才娓娓道来,“我家义父原先正是你越国凤陵太守,韩美!奈何却惨死于韩昱小儿之手!此仇如果不报,安可为人!”
田图对此深深地点了点头,并重新打量起赵语。见他生的姿颜秀丽,剑眉星目,八尺虎躯,狼腰猿臂。不禁啧啧赞叹,“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儿郎!”
旋即问道赵语,“将军此番率部军马几人?”
赵语微微一笑,“所部人马已尽数过江归去,此番仅有我一人!”
田图这才长舒一口气,旋即同意了赵语留下助阵。
第三日清晨,听闻韩昱大军列阵于城下。田图方令陆虎领军一万出城迎敌,赵语随军助阵,自己则坐于城楼观战。
“哪个是韩昱小儿!”赵语先于阵前搦战叫骂。
“此人白袍银甲,手执一杆长枪,莫不是陈国六杰之一的赵语,赵飞熊?”
韩昱坐于马背,看得真切,悄悄询问身旁众将。
“你个小儿!”李平当即冲着对面厉声问道,“可敢留下姓名!”
“哼!”赵语勒马冷笑,“我乃赵语,赵飞熊也!”
听闻果然是赵语,韩昱旋即轻叹一声,“果然少年英才!”
听闻韩昱竟然夸赞此等小儿,孟义当即不服,厉声喝骂赵语道,“猖狂小儿!看我京江孟义来擒你!”
言罢,纵马挺枪,出阵杀奔而来。
见得孟义出阵,赵语当即不甘示弱的跃马持枪相迎。
二人都斗到六十余合,未分胜败。阵中陆虎见得天赐良机,当即闪在赵语背后,开弓一箭。孟义眼疾手快,慌忙弃了赵语,勒马闪躲却不及时,那一箭正中自己坐骑。
那马直立起来,将孟义掀翻在地。
赵语见状,突然勒马回身怒斥,“哪个让你暗失冷箭伤人的!”
陆虎见得孟义倒地,哪里理睬赵语的抗议,连忙纵马舞刀来砍。
刀还未到,只听得弓弦响处,一箭射中陆虎面门,翻身落马。
韩昱令大军冲杀过去,救回孟义。城楼田图见得大事不妙,赶忙鸣金收兵。
孟义回寨,刚欲拜谢韩昱救命之恩。却听韩昱摆手笑道,“放箭救你者正是许公允!你当谢他才对!”
孟义听闻,旋即顿首拜谢许奉,“前日某还欲取公性命,今日却得公不计前嫌救命之恩!当是无地自容!”
许奉连忙扶起,道,“文千哪里话!你我既为同僚,何当言谢?”
一旁李平见得二人如此肉麻,遂说了句,“要不你俩结拜算了!”
二将听闻这话,当即相视一眼,旋即大笑着结为生死之交,再不为恶。
且说陆虎中箭,田图令其回府调治。赵语却于堂下厉声斥喝,“今日尔等却行如此卑贱手段!真是辱我名声!”
见得赵语勃然大怒,田图当即安慰道,“自古用兵之道,皆在变化莫测,何来卑贱一说?”
“哼!”赵语冷笑不止,“如若个个用兵皆如此,那又何来正义王者之师?天下百姓安可信服!”
田图见两人政见相悖,知晓多说无益,遂不予其做口舌之争。
“今夜我单骑去劫韩昱营寨!也算是我为我义父尽忠了!做完此事,我便过江离去!尔等腐儒庶子,不足与谋!”说罢,赵语愤怒的转身疾步离去。
当夜约至子时,赵语自披甲上马,持枪单骑飞奔韩昱寨边,拨开鹿角,大喊一声,当即杀入寨内,径奔中军帅帐来杀韩昱。
当夜月朗星稀,赵语一身白袍银甲好似神兵天降,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惊的寨内士卒手忙脚乱。
士卒见其一人便敢来劫营,吓得惊慌失措,摸不清他究竟是何套路,当即自相扰乱。
赵语见得中军人马,纷纷如铁桶一般围住韩昱帅帐,令其不能得进。索性单骑在营内纵横驰骋,逢人便杀。
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杀震天。许奉、孟义、李平听得鼓声,当即出帐,韩昱早于帐外铁桶护卫中看的真切。
许奉来不及跨上战马,随手抄起士卒铁刀,疾步杀奔赵语。
二人酣斗,难分伯仲。赵语深感许奉力大,亦知已然惊动韩昱全营,当即弃了许奉,从北门杀奔出去。
单骑至长江案口,已是三更天,此刻早已血染浑身,精疲力竭,马乏无力。
赵语见追兵未至,旋即下马。冲着凤陵城方向,跪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后,方才牵着马上了一条小船,回了陈国去。
今夜被赵语单骑劫营,更令其全身而退。众将早就羞愧难当,纷纷于帐下低头无言。
但是韩昱不以为然,没有丝毫怪罪之意,冲诸将笑问,“赵飞熊此人如何?”
众人个个面红耳赤,哪里还有脸回话?
“咳……”韩昱苦笑劝慰众将道,“今日罪责实在于我,布防不力,让他钻了空子,诸位又何必如此自责?”
“大将军!”李平拱手,语调酸楚的说道,“我明日必定阵前擒了那小儿,为我等雪耻!”
许奉、孟义听罢,亦拱手请令,“明日必当雪耻!”
韩昱却笑道,“赵飞熊想必今夜已经渡江回去了。我猜测,定是与城中闹了矛盾,否则不至于单骑劫营,如此大好局面下竟无援兵相助。”
说到这里,韩昱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的遗憾,“唉,他今夜要有援军相助就好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一举歼灭。”
“大将军……”孟义想了想,终于还是禀道,“此人以及陈国,恐怕未来将是咱们在南方的大患啊!”
听罢,韩昱眯起双眼,神色有些意味深长,“慕容和么?”
听到慕容和这三个字,李平、孟义未有什么波澜,但是许奉心里一惊,突然想起了多日以前,郭奉亭临走之前与自己分析的天下局势。尤对慕容和此人赞叹有佳。
“公允……听过此人?”韩昱察觉出许奉的异样,笑着试探问道。
许奉当即将郭奉亭分析的陈国局势,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想不到号称‘别鹤’的郭奉亭,竟有如此见地……”韩昱听罢哈哈大笑,旋即又补充说了句,“真是跟那老头一个样子,‘神非神、佛非佛’、‘别鹤不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