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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几个人都发现,一直不说话的傅止和顾寒时,在三少的话里,脸色冷冽眼神晦暗,看起来,颇是有些风雨要来。
兄弟之间的玩笑归玩笑,戏看了也就看了。
但是,始终是有一个度的。
张思琪对温凉有千万个不满,胸口堵了无数个怨气。
但是顾寒时一个冷冰冰的眼神飘过来,她所有的气都不敢出了。
只能委屈地坐了下来。
没有人想到,这个时候,傅止竟然好脾气地开口了:“阿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刘川杜亭生几个人马上对视了一眼,脸色怪异眼神又是通透。
傅止开始动手了。
更让他们觉得兴奋的是,傅止的话刚落下,顾寒时也是慢条斯理地接着说:“定日子时可以去找你姨妈聊聊,老人家嘛,比较迷信。”
这么快就到定日子了?
看戏的人心里是跌宕起伏的,刘川等人这一下子彻底明白了。
今天这出局,可不是只有顾寒时在主宰,傅止也是。
这两个人不管为了温凉明里暗里撕扯成什么样子,明面上却还是如此默契的,联手把其他的觊觎了温凉的人,一个个送入婚姻的坟墓。
然后,自己兄弟关起门来,争个输赢。
这两个人,看来是要联手彻底断了乔森的路了。
话题转得有些快,刚才还愤怒不已的张思琪,慢慢也被这个话题给抚平了一些怨气。
她心思浅,自然是不知道顾寒时和傅止这么做的目的,知道是兄弟之间的关心,更何况,乔森和顾寒时还是表兄弟,顾寒时口中乔森的姨妈,就是他的母亲。
这话题,是可以让她觉得暗暗高兴的。
乔森还没说话,她就略是羞涩地说:“不急,我才刚刚毕业,还想……”
“你们不急我们可急了,我们这一群兄弟已经很久没有喜事了。”刘川连忙打断了张思琪的话,这脑子简单的千金大小姐,再这样下去,指定是要害死乔森。
张思琪愣了一下,看向乔森。
乔森紧抿着唇,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川打圆场:“阿森听哥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思琪这么好的姑娘,就赶紧娶回家去,给我们一群兄弟冲冲喜,你看看我们,一个个打着光棍。”
这话就很夸张了,这一群人,随便哪一个不是C市最闪耀的钻石单身汉,只是没有人愿意为了一朵花而放弃整个花园,所以,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谁都没想过结婚。
结婚啊,那就意味着,其他的女人,都可都是别人家的了!
“是啊,这提议不错。”
杜亭生也附和,都是兄弟,虽然说乔森做法不厚道,但是也不能把他逼死。
娶张思琪,是乔森唯一的活路。
乔森始终不表态,刚开始觉得有些匆促的张思琪,现在又万分期待了,她想要看看乔森是一种什么态度。
但是他久久不说话,让她又气又恼的。
“张总做个才和我说急着抱孙子,下个月有不少好日子。”顾寒时语速很慢,一点点透出来的却都是倨傲贵气的姿态,不是命令,却意思明白。
乔森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轮番的逼迫之下,乔森终于没有抗住,脸色苍白地低下头:“那就下个月吧。”
眼看着这个月,已经走到了尾了。
下个月,快了。
“嗯。”
顾寒时很满意,男人今个心情不错,冷峻的面容似乎都柔和了一些,语气也平和:“到时候送你一份大礼。”
“也算我一个。”这是傅止今天说的第二句话。
刘川众人汗颜,这两个男人,果然是老狐狸。
幸好他们没有爱上他们喜欢的女人,不然,这结果,肯定不必乔森好多少。
张思琪喜忧参半,喜的是乔森开口要娶她,这是她多年的一个心愿。
忧的是,她似乎意识到了,乔森的无可奈何。
这场局,处处充满了耐人寻味的东西。
也算是敲定了乔森的婚事了,众人这才发现,似乎温凉去洗手间的时间,有些长了。
“散了吧。”
顾寒时起身,宣布散局。
“谁要一起去吃饭?”三少吆喝着一起吃饭,刘川和杜亭生林霄都表示一同去,乔森和张思琪一起自然不去,傅止和顾寒时,也没有去。
众人心思剔透,顾寒时有温凉,这两个人之间可不简单。
他们有太多的路要走,估计待会,顾寒时和温凉之间,又是一场博弈。
而傅止,自然是没有心思吃的。
刘川他们簇拥着走了,乔森也脸色苍白地告辞。
傅止,走在最后。
他是故意的。
“有话要说?”顾寒时看见傅止没有走,便知道他是有话要和他说的。
“老二,这出戏唱得好。”
傅止阴测测地冷笑了一声,温润的眉目,似乎都染上了戾气。
顾寒时也笑:“你不也配合得很好?”
被噎了一下,傅止清冷清冷地站起身来,素来温润的男子,此刻也是满眼阴郁:“你这般,可对得起阿宁?”
提到了傅宁,顾寒时倒是不急着走了。
他慢慢地走了下来,然后点燃了一根烟来,慢条斯理地抽着,反问傅止:“你觉得我哪里对不起她?”
“你明知道她的心里有你,这么多年,你不是默认她在你身边了吗?”
其实傅止自己细细想起来,是真的说不出顾寒时哪里对不住傅宁的。
但是,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是知道顾寒时和傅宁这些年的,傅宁在顾寒时的身边来来去去,几乎认识他们的人几乎都有这样一个感觉,傅宁是一定会嫁入顾家的。
虽然顾寒时从来都没有表示过要娶傅宁。
顾寒时似乎是打算和傅止好好说说傅宁这一回事。
他温吞温吞地吞吐着白烟,烟雾缭绕里,男人英俊的眉目上笼了一层迷离,他神色很淡,声音也很轻:“我从来都没有默许过什么。”
“这些年,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和她一个情字都没有说过。”
顾寒时说得很慢,姿态居高:“阿止,我当你是兄弟,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你明明知道她并不是当你是哥哥。”傅止有些激动。
若是傅宁知道自己守在顾寒时身边这么多年,换来的只是他一句妹妹,那她该多伤心?
只是他忘了,他这一份愤怒,到底有多少是因为傅宁的。
要知道,傅宁若是能够嫁给顾寒时,那么,温凉,便不再可能和顾寒时有任何机会。
这就是他傅止的机会。
“所以我对她,一直保持了恰好的距离。”
顾寒时叹了一声:“阿止,你该知道,这么多年,我的心里,没有其他人。”
傅止的心生生地痛。
不只是因为傅宁守候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还因为,顾寒时的执着和爱着的那一个人。
他的心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温凉。
纵然那几年,所有人都告诉他说,温凉已经死了,但是在顾寒时这里,温凉没有死。
他守着心中的那个她,和岁月做着抗衡。
傅宁一个生动的大活人在跟前,却是不值一文。
傅止明知道顾寒时其实没有做过对不起傅宁的事情,却还是在做着抗衡:“不管怎么说,你都耽搁了她这么多年,而且,当年你答应过我的。”
这事情不提还好,一提,顾寒时的眉目就霜冷了。
男人看着手中那还在燃烧着的半支烟灰,勾起唇角嘲弄地说:“我是答应过你让她留在我的身边,这几年,我的确做到了,也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老二,没想到你这么会钻空子,虽然当年我们说得不够彻底,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我们的意思是,从此傅宁,就是你的人了!”傅止言语也有些冷了。
当年顾寒时正身陷囹圄,在顾家家族企业争夺战里,顾寒时毫无胜算。
而那个时候的傅止,已经坐拥傅氏集团,身份名望在C市,都要盖过是个顾寒时。
他那个时候出手相助,只有一个条件,把傅宁交给他。
这是傅宁的愿望。
顾寒时,答应了。
“就是到了现在,我也不否认傅宁是我的人,只要她受了委屈,我顾寒时可以不顾一切为她讨回公道。”男人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面容霜淡,句句决然:“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娶她!”
傅宁于他,只是亲人。
傅止额头上的青筋跳动,显然愤然。
顾寒时身陷泥泞四面楚歌的时候,他出手相帮,本来他是要让顾寒时做出承诺娶傅宁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傅宁太过于天真,她不想逼他。
以为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真心付出够多,他总是能够看到的。
她想要的是顾寒时的心甘情愿。
而不是以恩情捆绑。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傅宁是否后悔当年的天真?
顾寒时的心是石头,这么多年,能够焐热他的心头的,只有温凉这个女人。
傅宁,异想天开了。
“老二,兄弟不是这么做的。”傅止握了握拳头,气愤地说:“你太欺人。”
站在傅止的角度,顾寒时就是一个人渣。
负了傅宁,抢走了温凉,兄弟多年,他气不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