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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照云脸上尽是稀奇之色,好似第一次瞧见谢暖言。
“本王之前就觉着你变了不少,可如今这样,还是叫本王惊喜的很。皇嫂你对本王如今这般提防?”
谢暖言脸上堆笑,疏离之色格外明显,“韩王觉着暖言哪里变了呢?”
“不听话了。你之前见到本王,可不是这样。”
“哦?那大概要叫韩王失望了。”
李夫人瞧着这气氛不对,慌忙端了琉璃盏上来,“王爷王妃,这是贱妾特地叫人从塞外带回来的沙棘做成的汁,味道十分特别,王爷王妃不如尝尝。”
李夫人这话叫的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对着齐照云和谢暖言,却颇有深意。
外人听着,该觉着他们两个本就是一对。
谢暖言一手推开琉璃盏,准备纠正李夫人。
齐照云却将琉璃盏接过去,说道:“本王早就听说这沙棘汁可以败人火气,王妃该多喝一点。万一能想起从前的事呢?”
琉璃盏被送到眼前,齐照云的手稳得很,谢暖言推却不动。
琢磨了下,谢暖言将琉璃盏接过去,忍不住说:“有些事忘了不是挺好的,何必一定要记起来。”
“自然不好。若是忘了,本王就要失去太多的东西。”齐照云十分严肃的说。
“王爷莫要太贪心。”
“并非本王贪心。”齐照云说着,从盘子里夹了一大颗狮子头送到谢暖言的金盏里,“王妃只怕是忘了之前自己的贪心。”
谢暖言一时语塞。
她喝了一口沙棘汁,又甜又涩,她记得原本沙棘不该是这个味道。
实在是看着齐照云,心底满不是滋味。原本想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放弃兵符。可说到现在,着实啥都没说出来,还被他处处打压。
越想越是郁闷,干脆一口气将沙棘汁闷了下去。
这一口差点呛到,齐照云搬着凳子靠近她,轻拍她的后背。
谢暖言来不及挣扎,喘息一口,将齐照云推到一旁。
李夫人这时候半开玩笑的说道:“娘娘之前可是百般央求贱妾,还对贱妾说,每日见不到韩王便心如刀绞。那时候,贱妾还以为娘娘是开玩笑呢。”
谢暖言琢磨不明白,原主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记忆里她真的很爱很爱齐照修。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还勾引自己的小叔子。
想想都揪心。
谢暖言扬起手,对李夫人讲,“李夫人慎言!这话我记不清了,从前便是鬼迷了心窍,这会清醒的很。姐姐,您就别提那过去了。”
李夫人瞧了齐照云一眼,那个表情的意思就是她也尽力了。
齐照云站起身,颇是感兴趣的说:“皇嫂若是欲擒故纵,这招数玩的倒是有趣的很。无论皇嫂到底做什么,本王会奉陪到底。毕竟本王特别容易轻信别人的承诺。”
之后他便站起身走了。
谢暖言瞧见齐照云真的走了,才缓缓松了口气。
李夫人略微不解。
其实上次谢暖言就警告过她,可是李夫人总觉得不信。毕竟之前的谢暖言对齐照云可是情真意切、格外上心。
李夫人思忖了一会,问谢暖言,“王妃娘娘操劳了。今日原本是给舍妹瞧病的。”
谢暖言本还想警告李夫人一番,琢磨了一会,还是算了。
毕竟,真正该摆脱的人并不是李夫人,而是齐照云。
若是还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激恼了他,只会对她更加不利。
回唐王府。
谢暖言这一路有气无力。
翠珠几番想要询问,却三缄其口。
只等到了唐王府门前,谢暖言才喘了一口气,脸色仍是十分凝重。
翠珠才试探性的问,“娘娘,什么事如此忧心?”
谢暖言想了想,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再加上心虚,她有很多事情没有跟翠珠提。
“翠珠,我到李府的事不要跟王爷讲。尤其是关于韩王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提。”谢暖言叮嘱翠珠。
翠珠一口应下来,扶着谢暖言出来马车。
才下马车,谢暖言一口气没背过去,齐照修就在门前站着。
黑这个脸,拉了老长,整个就一门神。
“王爷——王爷怎么在这?”谢暖言强忍着心虚,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齐照修也不回答,走上前,捉住她的手,一声冷笑,“手这么凉?”
谢暖言慌忙将手腕拉回,半是试探,“这不是穿的少了,后背冷风阵阵。王爷,您怎么出来了?是特地来接臣妾的?”
齐照修又将她的手拉回去,另一只手也攥到掌心,双手合拢慢慢揉搓,“你猜对了。”
谢暖言心里一紧。
“本王就是特地来接你的。”齐照修对她的手掌呵了口气,“是不是很惊喜?”
这话怎么听着都觉着阴阳怪气,话里有话。
谢暖言也不敢硬接,嘴上说道:“有劳王爷了。”
“王爷?”齐照修像是介意,“乖,叫夫君。”
“什么?”
齐照修松开手掌,捏住她的下巴,“怎么,不会叫夫君?”
“会会——”谢暖言慌忙说。
“说来听听。”
谢暖言咽了咽口水,心里琢磨,这是在提醒她,是有夫之妇,不要越距?
“王爷,我——”
齐照修伸出手指堵住她的嘴,“本王现在,只想听夫君两个字。”
“夫君——”谢暖言老老实实的说出口。
“不好听。”齐照修不满的皱了皱眉,“如此不情不愿。”
“王爷——”
齐照修打断她,“叫本王什么?若是在说错一个字,以后就禁足,不允许出王府。”
“夫君——”
齐照修这才满意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乖,这两个字,记清楚些——无论在哪里。”
谢暖言又咽了咽口水,“臣妾会谨记夫君二字。”
这货,像是又知道了什么,简直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齐照修转了个身,将她的手拉过去放到臂弯,一面拍她的手背一面说:“今儿在李府开心么?”
谢暖言后背僵直,一下子紧张得不行。
这货刚刚只字未提她去了哪,还以为蒙混过关了呢,瞧着还是没有过了这茬。
“李夫人很热情。她妹妹有疾病,臣妾都忙着阮玉了。”谢暖言试图叫自己十分平静。
“哦?”齐照修眯着眼睛问,显然是不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