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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先到一旁恢复伤势。”卫尘淡淡道。
“是，主人。”血荼恭敬的退到一边。
近距离打量，血荼乃是中年儒士装扮，给人可敬之感。
然而就在刚刚，卫尘探查过血荼的记忆，实在不堪入目。
以血为乐占据了血荼的大部分记忆，妥妥一个大魔头。
血月楼没有好东西。
卫尘揉了揉眉心，取出一枚甘霖丹服下，尽快恢复起来。
“犯困了，魂力不够用？”陆老头问道。
“是的，一会儿要对付血蛇的分身，得提前恢复到最佳状态。”卫尘答道。
“嗯，话是如此，可老夫觉得你口不对心。你此刻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莫不是还沉浸在血荼的那些记忆里？
这样可不好，战前心神不定，是大忌。会影响你的正常发挥，你得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你对战那个血蛇的分身，优势在神魂，但你若状态不好，优势可能就没有了，甚至被别人拿捏，变成劣势。”陆老头道。
“明白，谢谢陆老的提醒，晚辈会尽快调整好状态。”
“嗯。”
……
就在不久前，卫尘查看了血荼的记忆，了解到很多隐秘。
血月楼在此盘踞已经有四百四十年了。
血月楼来此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血蛇要为自己炼制一柄天阶灵器血剑，二是血蛇要蕴养一道分身。
刚开始洞窟只修建了一条血河，血湖的规模并不算太，不到百丈范围。
投入血坑的血食都是血月楼自己人暗中在月狼山脉以及稍远处天星河抓的妖兽，那时血月楼还没开始伤害大夏州的弟子，因为那样容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直到数百年前的一天，邪月楼五鬼之一的秋鬼邪崧带着几个黑衣蒙面人前来谈合作。
那次合作，秋鬼邪崧与几个黑衣蒙面人答应每隔一段时间会提供大量的血食给血月楼，而且还帮助血月楼重新布置了一个强大的隐匿阵法，小欺天阵，玄阶上品灵阵，炼虚之下几乎不会发现。
这样一个高级别阵法在月狼山脉这种偏远地方，简直就是重开了一片天地，大大增强了血月楼的隐匿和安全。
作为合作方，血月楼只需要在大夏州每届皇城试炼期间对金丹山附近出现的大夏州的弟子出手即可，不需要离开月狼山脉对付大夏州的其他人。
如此便宜之事，血月楼欣然答应。
从此，血月楼的血食一下激增，血河也从一条变为三条，而血湖也急剧的扩大，那位血蛇的目标距离实现也越来越近。
从此，血食不再只是妖兽的尸体，而多了许多人类的尸体。
血蛇曾有疑虑，但后来被秋鬼邪崧说服了。
那些尸体并不是来自大夏州，不会引起大夏州宗门警觉，也不会牵扯到血月楼这边的正事，于是合作就这样继续进行下去。
一转眼就是数百年，大夏州的灵气下降了，大夏州的弟子凋零了，大夏州的实力越来越弱了。
卫尘摇了摇头，心情不好，这血仇早在数百年之前就结下了。
窃取灵气！
坑杀弟子！
卫尘忽然想起堂主温青藜与吴秀山韩秋水之间的一次谈话，他们推测百年前就有人看中了太上长老的星辰元精，开始布局削弱大夏州。
难道秋鬼邪崧和那几个黑衣蒙面人就是幕后之人？
可能性很大。
但是……
卫尘又疑惑了，能与血月楼合作说明秋鬼邪崧和那几个黑衣蒙面人的实力都很强，绝对都是血荼这个级别的化神强者。
如此强大的一股势力，别说对付隐星宗，就是对付整个大夏州，也是绰绰有余。
何必需要等百年时间，而且还是派了别人前来夺取星辰元精。
之前出手夺取星辰元精的是千毒教三青堂，但是很快星辰元精就落到了一名鸩者手里。
那名鸩者又当演的什么角色？
中间商？赚差价？
卫尘不信。
秋鬼邪崧那一伙人有实力却不亲自动手，不惜忍了数百年时间，不惜花费重金请鸩者出面，而鸩者又派任务给千毒教，如此弯弯绕绕掩人耳目，只能说明那些人心里有鬼，不想被他人知晓。
星辰元精最后肯定会被那名鸩者送到幕后之人手里。
对了，卫尘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名鸩者曾对堂主温青藜说“有空天星洲再见”，难道星辰元精最后可能会出现在天星洲？
“嘶……”
卫尘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真被温堂主猜中了？
寻求星辰元精的人修炼的功法自然与星辰之力相关，而这类功法大多出现在天星洲，且修炼者以天星宗和天星城八大家的人为主。
血月楼、邪月楼都是北陆修士，两宗门功法不涉及星辰元精这样的资源，因此那几个黑衣蒙面人的嫌疑最大，他们极大可能是来自天星洲的势力。
可惜之前血荼的记忆里那几个黑衣蒙面人异常小心，没有漏出丝毫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真该死！”
卫尘低骂一声，宗门老祖绝对是被天星洲的势力给害了。
老祖当年可是天星十二子，天星宗的弟子，妖乱时曾立下过汗马功劳，没想到竟被天星洲的势力暗害。
这是以下犯上！欺压功臣！
难怪幕后之人大费周章，通过他人获取星辰元精，想必担心天星宗知晓后会追责。
“该死！别让我揪出你们的狐狸尾巴。”
“哎哎，你小子你怎么了？说好了调整心态，怎么越调整心态越差？你这打算一会儿去给血蛇送人头吗？”
陆老头凝眉问道，可不想这一个好苗子临阵乱了阵脚，一会儿把小命搭了进去。
“没，没有。”卫尘急忙清空思绪，现在不是瞎想的时候。
“虽然只是一道分身，但你也不能大意了。”陆老头道。
“哦~”
“你哦个屁啊！”
见卫尘一副呆板的样子回答自己的问话，陆老头心里窝火，真是皇上不急，那个什么急。
“老夫在问你刚才怎么突然一下子那么燥，谁又惹到你了？你要揪出谁的狐狸尾巴？”
“……”
卫尘挠了挠后脑勺，有点儿不好意思，自己刚才思考的太投入了，心态没调整好，还气愤的一时骂出了声音。
“算了，不想说就别说。”
陆老头摇了摇头，“老夫再最后警告你一句，你一会儿要是故意送人头，老夫可不会理你的，大不了老夫再回到那块石碑里，继续看守大山。”
“陆老，您别生气。其实……，就是……”
卫尘想了想，觉得没啥保密的，随后就将自己刚刚的推测结合血荼记忆里的一些画面讲给陆老头听。
听完后，陆老头沉默了一下，道：“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来说，你分析的倒也不错。如果那几个黑衣蒙面人就是来自天星洲，你是想曝光他们，然后让天星宗帮忙追责，是吗？”
“不可以吗？”卫尘不明白陆老头的意思，坏人就该被绳之以法，可听陆老的口气，似乎不太赞成自己的主张。
“可以是可以，但有个前提条件，那几个黑衣人最好与天星宗或者天星城八大家没有关系。否则，你小心自己的小命，别自己撞在人家的枪口上。”
“据晚辈了解，宗门老祖崛起于天星宗，即便驾鹤西去，留下的东西若隐星宗用不了多半会上缴给天星宗的，所以天星宗没必要做那些暗地里的勾当。
天星城八大家晚辈倒是不好猜测了，若那几个黑衣人真出自八大家，陆老的意思天星宗会护佑他们犯下的错误？”
“不算是护佑，而是衡量价值，谁的价值更大。
如今隐星宗还剩下什么？还有多少实力？
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妖乱，隐星宗能发挥多少力量，那几个黑衣人及其背后的势力又能发挥多少力量？”
“这……”
卫尘一时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皱了皱眉头，卫尘又问道：“难道就让那些坏蛋逍遥法外？”
陆老头摇了摇头，道：“对于天星宗来说，如果提前知道一些消息，应该会阻止事情的发生。
但如今事已至此，留强不留弱，强者能在妖乱的时候发挥更大的作用。
那些人可能比较坏，比较阴险，暗地里会搞一些内斗，但在对抗妖乱的时候，如果他们能杀敌，能杀很多妖兽，那么就代表着他们有价值。这样的人，特殊时期就有势力愿意保他们。”
卫尘摇头，不愿相信陆老的解释，但曝光的确不算一个明智之举。
天星宗若不追责反倒会助长那些坏人的嚣张气焰，说不定会给隐星宗找惹更大的麻烦。想到这里卫尘胸中生出一股哀叹之气。
见卫尘依旧愁眉不展，陆老头道：“只要你足够强，强大到你在人族的作用比其他人都大，一些人一些势力就会站在你这边。
甚至不需要你出手，有人就会替你去审判那几个黑衣人。
修炼一途，强者为尊，不是假话。”
强者为尊？
是啊，一切都以自身的实力为前提。
这一刻卫尘想起老祖曾教导自己的话，弱为原罪，强有权柄，适者生存，物竞天择。
如今自己应该做和可以做的事是隐忍，是不断变强，是成为一名真正的强者。
至于那几个黑衣人，他们终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审判。
卫尘点头道：“谢谢陆老，晚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