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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北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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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路向南,终于在一个月后横渡横江,回到了南岸秦家军大营。

    宽敞肃穆的主帅营帐里,秦深拉着澹台缘浅坐于主位,花无落坐在两人下首,一众将领参谋齐聚一堂。

    “这位花无落是本城主新得的智囊,今日起授命监军之职,尔等莫要怠慢了。”

    花无落起身向众人拱手道:“在下花无落,见过各位同袍。”

    “花监军有礼!”

    见众人行礼落座,秦深又道:“上京城再生变故,北岸如今怕是已经易主。和谈一事不可为,只有起兵再战,即日起诏令各处兵马奔赴横江南岸,待本城主完婚后,领兵一路北上,直指京都!”

    众将士朗声应“是”。那声音中蓬勃的战意直冲云霄,让人听之不由得心潮激荡。

    待众人各自领命离去,秦深将澹台缘浅抱于腿上,双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浅浅~我们就要大婚了!”低沉轻缓地声音带着悠悠叹息和切切欣喜。

    澹台缘浅微笑着搂住他的脖颈,低头轻吻他的眉心。“是,终于要成婚了!”

    婚期推了又推,他们都已经等了太久,这场渴求的婚礼终于要来了。

    秦深看着她泛着柔光的眼睛,心中一片温软。“浅浅,你穿上嫁衣的模样一定极美!”

    “城主大人穿红衣的样子也定是极俊朗的!”

    秦深低笑出声。“这世间人人道我形容冷煞,只你看我俊朗!”

    澹台缘浅轻抚他额头上的疤痕。“世人浅薄,我却如获至宝,你是这世间最最英武俊朗的男子!”

    秦深轻啄她粉嫩的唇瓣,心里满足雀跃地满溢。“浅浅,待到天下平定,你想做些什么?”

    澹台缘浅抵上他的额头。“傻瓜!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就在两人如胶似漆的腻歪在一起,期待着他们的婚礼时,上京城里的腥风血雨也终于过去,迎来了又一次的继位大典,昭告天下。

    白九霄继皇帝位,定都上京,以横江为界,史称北朝,称号北帝。

    白九霄继位后的第一封诏书就是写给秦深的。明黄色的诏书快马加鞭,终于在秦深和澹台缘浅大婚前一日,送到了秦家军大营。

    澹台缘浅走进营帐,就见秦深震怒地将手中的诏书摔在地上。

    “白九霄!你这个无耻小人!我要杀了你!!”

    澹台缘浅忙上前将那诏书捡起来,一目十行地看完,也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浅浅!浅浅不要管它了,我们成婚吧!就算这天下覆灭,又关我们何事!”

    澹台缘浅双手轻按住腰间紧紧环住她的手臂,身后急促的心跳和那急切的低语声都让她心中揪疼。

    几次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又哽在喉咙里。怎么说?白九霄严明会在他们大婚当日起兵,若是不想生灵涂炭就不能成婚。

    他这是以天下百姓的生死逼她啊!只要她终身不嫁,便可划江而治,天下太平。

    这让她如何开口应了秦深?若是以百年战乱为代价,这份幸福太过沉重,让她如何要得起?

    怀中的女人静默了太长的时间,秦深慢慢松开了手臂,他脚步沉重地走出营帐。

    他如何不知她的为难?她看似清冷,实在最是心软,让她弃天下黎民生死于不顾根本是不可能。心里知道她的决定,可这一刻,他是当真没有办法面对她。

    从初见到如今,他费心筹谋,拼死征战皆是为了迎她进门,怎么就这么难?他不求名垂千古,不求坐拥天下,他只求一个她,怎就这般艰难?

    秦深抬头看着一江之隔的北岸,眼中的杀意如翻江怒浪久久不能平息。白九霄!我秦深起誓,定要让你受尽剜心削骨之刑而死!!

    营帐里,澹台缘浅听见身后离去的脚步声却不敢回头,她缓缓蹲在地上,眼泪无声落下,沁湿了地上刺眼的诏书。她将腰封里的尖刺抽出,诏书一下下被划成破碎的布条。

    白九霄啊白九霄!你可知把我逼到如此两难的境地,将会承受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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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莫要伤心!祖父去杀了那白家小子去!”

    澹台缘浅忙拉住澹台宸龙坐下。“祖父,孙女不伤心,真的!”

    见老人家疑惑的看着她。澹台缘浅又道:“我与秦深倾心相许,就算是没有这婚礼又能如何?总归我们是彼此这一辈子认定的人。”

    澹台宸龙抬手轻抚孙女的长发,怜惜地轻声叹息。“祖父此次赶来,本想看着你出嫁的。唉……你这丫头从小到大怎就这般坎坷啊!”

    澹台缘浅轻靠在祖父的肩头,强忍着心头泛起的酸痛。“祖父~我明日要出远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啊!”

    澹台宸龙的动作一顿,而后忙拉住孙女的手腕,生怕她跑了一样。“丫头要去哪?你莫不是想去刺杀那白九霄?”

    澹台缘浅将手轻放在祖父温暖的大手上。“祖父莫急!我怎么这般不知轻重?此时横江两岸划江而治已是最好的结果,既然眼下时局安稳,我自当要另辟蹊径,解决了这拦路的石头。”

    “你究竟有何打算?”

    “我要织一张细密的网,将北朝逐步蚕食殆尽!”

    冷冽的声音带着滚滚寒风而来,澹台宸龙看着威势日盛的孙女,一时间颇为感怀。

    当初小小一团的人儿,如今已经长成亭亭玉了的少女,这周身的气势,便连他也忍不住心折。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我的小丫头是舞动九州的凤凰,祖父岂能束缚了你的手脚!”

    澹台缘浅冷艳的小脸上,霎时如寒梅绽放。她重新靠在祖父的肩头,缓缓闭上酸胀的眼睛。“祖父~此事莫要告诉秦深,他心里并不将这天下放在眼里,我怕他一怒之下挥兵北上。”

    “傻丫头!你又能瞒他多久?他若是知道你不辞而别,还不疯魔了?”

    “那就等我离开以后再告诉他吧!我心意已决,他不会逼迫我的。”

    “你呀!就是料定秦小子拿你没有办法!”

    澹台缘浅嘴角缓缓勾起。是啊!她就是心知秦深拿她毫无办法!这算不算恃宠而骄?

    “祖父为我准备的嫁衣在哪?”

    “就放在你的营帐里,怎么?要穿上看看吗?”

    澹台缘浅微笑起身。“秦深对我们的大婚期盼已久,我去穿上嫁衣给他看看。”

    澹台宸龙看着孙女雀跃的背影,忍不住失笑摇头。傻丫头!让秦深见了你嫁衣盛装的模样,你还走得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