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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早就料到江婠会看过来,百里琛颇为挑衅的看了她一眼。
他得意洋洋的朝着江婠他们挥了挥手中的令牌,扬声道。
“多谢齐王殿下赏赐的雅间。”
一个赏字咬的格外重,意有所指的深深看了北瑾川一眼。
北瑾川轻嗤一声,对此感触不大,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椅上,长腿交叠,颇为敷衍的掀了掀眼皮,淡扫了他一眼。
“不客气,乐善好施。”
百里琛被噎住了,眸色阴翳的看着北瑾川一眼,不再说话了。
北瑾川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借着余光,他看着少年一边悠闲自得的品着茶,一边看着楼下。
啧,清心寡欲的神医也被这红尘女子迷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胸口莫名的烦躁,他沉下眸,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眸光扫过楼下各个角落蠢蠢欲动的小虫子,垂眸轻嗤一笑。
“两千零一两。”
他没有想之前一样财大气粗的加价,反而慢悠悠的的,像是在故意逗人玩似的,每次开口只加一两钱。
这种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就好像你明明知道对方在故意挖坑,可你被对方漫不经心的敷衍态度气得,憋着一口气也要往下跳。
江婠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个齐王到底要干什么。
迎着少年疑惑的双眸,他心下痒痒,莫名的起了逗弄的意思。
他歪着头,用特别欠揍的语气说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说是吧,神医。”
他挑着眉,没个正经样的看着江婠,尤其是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拖着尾音,像是在舌尖缠绵了许久,才缓缓吐出。
话里话外,意味不明,听得江婠眉心微蹙,冷冷的看着他。
北瑾川那双眼眸格外的黑,就像一团抹不开的烟雾,看着少年又格外认真。
江婠一个不小心就和那双眼睛对上了。从对方幽黑的眸瞳中,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她微愣了几秒,周身的冷气还未散开,就这样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随后,她就听到了某人格外欠揍的几声轻笑,是那种从嗓子里溢出来的低声轻笑,带有着明显的愉悦。
江婠被这几声笑声弄得有些烦躁,周身的气息比之前更冷了,很明显的不悦。
可偏偏某人像是不自知一样,笑声越发不掩饰。
“神医,你这耳朵……”北瑾川故意凑到少年耳边,顿了顿,压低着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
“怎么这么红呀。”
江婠端着茶杯的手指猛的收紧,抬手就是毫不客气的凌利攻击。
北瑾川似是早就料到,说完就转身避开了。他们俩就这样过了数招,谁也没有占到谁得便宜。
杜若和辞席还不知道北瑾川对江婠说了什么,转眼就见两人大大出手。
江婠冷着脸坐回原位,周身的气息冷的冻人。北瑾川强忍着笑意,弓着身子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两人打闹间,百里琛已经出价三千两。他正憋着一口气想要和北瑾川抬价时,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北瑾川的声音,反而时不时的从对面传来几声愉悦的轻笑。
百里琛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很是难受。
他脸色铁青的坐在位子上,手里紧紧攥着酒杯,关节发出咔咔响。
红·袖阁内各楼层间曲环相连,从他这个角度,可以隐约透过窗口看到对面二楼的大致情况。
花娘已经重复报价两声了,第三次的锤子马上就要敲定下来,却迟迟不见北瑾川有什么动静。
虽然不知道对面在搞什么鬼,但显然尽可能低的价位成交对他们而言是最有利不过的。
眼见着花娘第三锤马上就要敲定下来,百里琛的脸色也没有好转。
他转身看到向来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殿下北司阳的面色也是十分难看,他抖着二郎腿,舌尖低着上颚,心中的郁气莫名的散了不少。
“没有人在加价了吗?”
花娘环顾四周,抬头看着二楼雅间,刻意多停留了三秒,她手里抓着的小锤子,就准备敲定下来。
“那就恭喜三楼这位客官……”
秦可儿手里攥着手帕攥紧,妖艳的妆容下竟也产生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失落。
看着也差不多已成定局,北司阳难看的脸色才略有好转。瞟了一眼面前百里琛抖着腿,痞里痞气的样子,他心里一阵窝火。
要不是他急着要秦可儿手里的药草,他怎么会和这种人合作。
刚起身准备离开,就听到二楼雅间传来一声不紧不慢的声音。
“三千零一两。”
那声音懒懒散散的很是欠揍,北司阳脚下一打滑,猛的转过身来。眸色阴沉到了极点,恶狠狠的透过窗口看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在他身戳个大窟窿。
北瑾川,你就非要什么东西都和我争吗?!
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北瑾川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太多的意外,就像是意料之中一样。
北瑾川手指摸索着大拇指上的板戒,情绪不大的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刺激的北司阳眸底戾气翻滚,脸色阴沉的骇人。
“好,二楼这位客官出价三千零一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在北瑾川懒洋洋的丢出这么一句话时,花娘立马收回手中的小锤,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飞快的说完这句话,像是怕他反悔似的。
花娘心情颇好的看向四周,又笑眯眯的望向三楼雅间。
“齐王殿下倒是加价的很及时呀,本少还以为齐王要放弃了呢。”
“哎,就差一点。”
说完,百里琛还煞有其事的摇头叹息,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可谁都听得出来,他话语里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他那抖着的二郎腿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气的北司阳一阵火大。
北司阳怒不可遏的将手边的酒杯狠狠的砸在百里琛的脚边,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沉声警告。
“百里琛!”
要不是想要拉拢他的兄长百里钺,顾忌他背后的镇北候府,岂容他在这里放肆。
“啧~”
百里琛跳起身躲过酒杯,玩世不恭的拍了拍几滴溅到衣摆的酒水。
他撑着桌子跳过地上的残骸,绕到另一边,手指勾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心情颇好的给北司阳也倒了一杯酒。
“气大伤身,二殿下别气坏了身子。”百里琛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顺手将倒好的酒递过。
北司阳心里的怒火压抑着发泄不出,冷着脸挥手打翻了桌子上的酒杯。浓醇的酒香一下子四溢开来,桌子上一片狼藉。
百里琛还不知所谓的喝着酒吃着糕点。自己吃着还不忘招呼北司阳也来点。
北司阳深呼了几口气,才没让自己给气死。他干脆转身不在理会这个蠢货,正事要紧。
“四千两。”
他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谦和一点。
“皇兄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他派去的几波死士即使没有一个能杀得了北瑾川,也总让他这几日不好过。
北瑾川也懒的和他在这里虚情假意的,连敷衍都懒的敷衍,开口就是扎心窝的话。
“这是伤好了?”
北司阳现在都能感觉到背上的火辣辣的痛。他虽然是苏贵妃的亲生儿子,但苏贵妃抽他的时候从不手软。
他背后的伤让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三夜才能下床走路。
今日刚能下床走几步,就从暗卫那得知红·袖阁的头牌秦可儿手里有治好太后的关键草药,他连忙赶来,连药都没来的及涂。
北瑾川这话正戳中他痛处。
“多谢皇兄关心,已无大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北司阳冷哼一声,也他装不下去表面的兄弟情了,拉着一张脸就拂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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