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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章 闻着鱼腥味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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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何进权势滔天,不愁钱财,愁的是麾下无人可用,一个忠心的文臣武将都没,倒是在朝堂上,死对头一大堆。

    董卓就是何进物色比较之后,选中的第一个想招揽培养的人才。

    根正苗红的良家子,远在西凉发家,在京城没有任何后台,既非什么四世三公,也不是大儒名将,董卓这样的条件,符合何进培养的一切标准。

    “回大将军,末将奉大将军之令,前往冀州广宗,接替卢子干的兵马后,连日攻城,不分昼夜,不曾断歇。那黄巾蛾贼本就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被末将一通急攻,已是强弩之末。末将心知天子讨贼心急,大将军托付如山,决定一鼓作气拿下广宗,遂尽起全军兵马攻城。”

    “不料,黄巾反贼城内粮草告急,引兵出城突围,末将见贼势颇大,殊死一搏,又有伏兵相援,末将顾念将士性命,只好诈败,暂避其锋,待末将重整兵马,掉头杀回之时,广宗已是人去城空,贼首不见影踪,遂只好引军回京城,特来向大将军复命。”

    “其间,幽州牧程远志曾率军至广宗,后不知其去向,末将听令于大将军,未曾与其兵汇一处。倘若这张角首级乃是程?远志所献,那末将便不知其中曲折,来龙去脉了。”

    董卓将当时的情况美化了一番,告诉了何进。

    何进两方相对比,发现并没出入,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了,黄巾反贼想突围,董卓诈败,结果被程远志捡了个漏,诛杀了张角,就是这么简单。

    何进将广宗的战事略一推演,心头暗道:

    “彼之娘贼也,换成老子何进,我上,我也行啊。有董卓在前面吸引火力,后面挥军一出,还不是想怎么掩杀就怎么杀。”

    何进有些惋惜,但想想还是算了,大将军的官职,已是朝堂的武将难以企及的了。再说了,真的提刀去一线杀贼,杀得再多,回头中常侍张让这些宦官大笔一挥,就帮你给抹了。

    还是得在朝堂上盯着那帮阉竖来得实在一些,不给宦官瞎搞,就能轮到何进自己瞎搞了嘛。

    “仲颖,有心了,你连续征战数日,身心疲惫,今夜就在大将军府上歇息吧,等本大将军明日上完早朝回来,再告诉你封赏的好消息,到时本大将军为你庆贺,只要你一心跟着本大将军,保管你吃香喝辣的,少不了。”

    何进挽留董卓,正中了董卓的下怀,在京城洛阳,董卓人生地不熟,想找个地方居住都难,总不能堂堂大汉中郎将跑到酒肆或食楼,打个尖吧。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事关面子。没了面子,甭想在洛阳混了,生不如死。

    “多谢大将军,那卓便不打扰大将军歇息了,先行告退。”

    董卓自己就是西凉之狼,只在塞外各族有凶名,其他地方的名声一点都不好,主动贴上外戚何进的标签,并没有任何损失。

    现在的良家子一词,早就沦为了笑柄。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程远志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这段时间来,常日奔波,还是第一次睡了懒觉,精气神极好。

    程远志一打开房门,彻夜站着,守候在房外的典韦赶紧抱拳行礼,说道:

    “主公醒了,主公,先前粮铺那儿来人,说是阉竖张让唤主公前去一见。俺见主公正酣睡,未敢叫醒主公。”

    无论是宦官还是外戚,典韦都没有什么好感。张让见与不见,并不重要,更不急于一时。

    程远志知道张让早晚会收到风声,但没想到这么快,只是睡了一觉,张让就像闻着鱼腥味的猫,比何进的动作还要快,先一步找来了。

    “哈哈,走,恶来,去见见这老宦官,好歹也是洛阳第一个老熟人了,不过以本州牧看来,这阉竖蹦达不了多久了,好好的宦官不做,非要干预朝政,这是找死之道。”

    程远志领着典韦,朝着西园卖官所,一路散步而去。

    到那一看,西园卖官所的生意仍然如火如荼,人头拥挤,排成了长龙,前尾不能相顾。

    程远志不是来买官的,自然不会去排队,再说了上一回买官,程远志也插队,排队?不存在的!

    程远志走上前,发现正在奋笔疾书的人,不是别的,正是张让麾下义子之一,先前卢植的督军,左黄门左丰。

    “哟,这不是左黄门吗?想不到在这儿还能看到你,本州牧以为你讨贼有功,应是高升,难得一见呢。”

    程远志不敢嘲笑左丰,话说得极为诚恳,但内心却是乐开了花。

    这左丰捉拿了卢植,到头来还是得窝在这儿,抄写天子刘宏和中常侍张让卖官的诏书,大概是拿不回钱财,不受重用,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左丰听着声音熟悉,抬头一看,果真是见过数次纠缠不清的幽州牧程远志,这好家伙,中常侍张让相召,竟拖到这等时候,不过左丰知道轮不到自己来责备程远志,只是皮笑肉不笑,阴柔地说道:

    “程州牧,竟想不到你比洒家慢不了多少,也来了洛阳。快进去吧,阿父已在里面侯你多时了。”

    左丰说罢,起了身子,领了程远志和典韦走到之前的那个房间,轻轻地伸手叩了三次门,报道:

    “阿父,幽州牧程远志已到。”

    房间阴冷,没有任何气息传出,待了许久,才传来一句阴柔的声音,话里带着极度的不满,说道:

    “进!”

    左丰赶紧轻声细语地推开了房门,示意让程远志和典韦两人进去。

    程远志旧地重游,走入门内,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一张白色的虎皮,只是张让坐在上面,没有了上次盛气凌人的那股锐气。

    “志,见过张中常侍。”程远志主动跟张让打起了招呼,恭敬地喊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

    到了洛阳,宦官和外戚都不好惹,能够和和气气的,左右逢源那比什么都强。

    虽说张让面带怒火,程远志不愿交恶张让,但也不怂,保持面子上的客气,已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