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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现在身陷囹圄,如何请道士做法?”齐鸿福绝望的回答,然后又磕头求道:“请先生帮帮忙向梁大人求求情,先放我出去,等做完法事,我再回来。”
“哎,那就找梁大人说说看,不过能不能成,我可不好说。”
齐鸿福激动得磕头道谢,送胡郎中离去。
不一会,狱头来到牢房告诉齐鸿福:“梁大人听说你身体有病,念你认罪态度较好,法外开恩,准许你回家治病。同时限你七天之内交上赎罪米,梁大人好上报刑部,尽早了结你的案子。你准备一下,下午自会有你的家人来接你回去。”
齐鸿福感动得连连道谢,心情也放松不少,仿佛险境逃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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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齐鸿福释放的前一天,齐鸿福的家里来了一位年轻的道士。那名道士进门便对齐夫人说:“无量尊,小道云游四方,今天路过此处,发现你家宅院被一股阴气笼罩,如果不做法驱除,恐怕半月之内会有血光之灾。”
齐夫人因为老爷被捕一事正心烦意乱,以为是四处招摇撞骗江湖骗子,哪里能听得进去,只是胡乱给点赏钱,打发他走了。
那道士临走之前说道:“今天我路过此处,无论夫人是否相信,都算有缘。如果日后有难,可以去莒州东十里的屋楼崮天云观找我,我法号文惠,近三个月内都在观内挂单。”
齐鸿福被家人接回家后,立刻对夫人告诉牢中胡郎中说的话。夫人这才想起那位法号文惠的道士,非常惊讶。这才相信那道士说的话都是真的,和老爷说了这事以后,齐鸿福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马上派人去请那位道长。
一天后,文惠道长带着两个道童来到齐家里。刚一进门,文惠道长就对身边的家人和迎接的齐洪福的儿子说道:“哎呀,我这才离开一天时间,怎么你家的阴气更重了?看来大不妙啊!”
儿子将道长的话说给父亲听后,齐鸿福更加相信那道长的法力了。于是赶紧让家人设宴,将那道长像菩萨一样好酒好菜、好言好语的供着。
酒菜上齐,齐鸿福带病亲自做陪。那道长一见齐鸿福,便惊讶的说:“哎呀,原来这阴气是应在你身上啊。你身上可有不适?”
齐鸿福虔诚的说:“道长法力无边,一眼就看破真相。不瞒道长,家门不幸,最近我遭遇了牢狱之灾,下体也肿痛难忍。”
那道长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些都不重要,牢狱之灾可以破财消除,下体肿痛无需几日也可治愈。重要的是你身上的阴气。”说到这里,那道长口中念念有词,掐指算了一会,接着说道:“你身上的阴气,是一女子怨气凝结所致,如果不立刻驱除,你将会有血光之灾啊!”
“道长救我,一定要救救我啊!”齐鸿福慌乱地说道。
“无量尊,施主莫要惊慌,我这次来就是要给你驱除阴气,为你消灾的。酒宴过后,你要仔细说明缘由,我也好为你设坛作法。”
齐鸿福千恩万谢,心神不定的陪道长用过酒宴。就请道长到他的书房细谈,吩咐家人不许打扰。
等文惠道长坐定后,齐鸿福羞愧地说道:“道长,你说的没错,我在牢中曾找郎中看过,他说我下体的伤口中了淫邪之毒,并非实病。”
“你下体之伤是如何形成的?”那道士问。
“是行房时,被一女子咬伤的。”齐鸿如实回答。
“那一定是你强迫与那女子行房对吧?否则她怎会咬你?”
“确实如此。”
“那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对吧?否则怎会有如此重的阴气附在你身上?”
“是,当天那女子就自杀了。”齐鸿福想起讼师嘱咐他的话。就对道长说了谎。
“哦,幸亏是她自杀的,这样她的怨气还稍微轻一些。我用八成的法力便可驱除。要是你杀害的她,我就要用十成的法力才能驱除。”
听了这话,齐鸿福心里极度矛盾。这可如何是好,一边是讼师的嘱咐与警告,一边关系到能否完全驱除阴气。他纠结了,非常的纠结!
是以,他小心试探地问:“那如果用八成法力驱除不走又会如何?”
“如此的话,看似已经驱除,但不出一月那女子的怨气又会重新凝聚,再想驱除那就不可能了!”
“道长,为了保险请用十成法力为我作法!”齐鸿福顾不得病痛双膝跪地哀求道。
“断断不可!如果不是你所杀害,用十成法力那女鬼就会魂飞魄散。造成如此罪孽,会折我二十年阳寿的!决不可如此!”那道长断然拒绝。
齐鸿福被拒绝后,心里哇凉哇凉的。如果不说实话,翠英的怨气緾上他,必是死路一条。如果说了实话,这事透出风去,也逃脱不了砍头命运。不过再仔细想想,面前这位道士四处云游,只要多给他些银子,让他勿要外传,相信银子能封住他的嘴。只要官府的不知道,过几年梁文盛调走,自然就没有事了。
想到此,他定下心来,对文惠道长说:“道长,刚才我没说实话,那女子确实被我所杀!请道长用十成法力为我驱除那女子的怨气。事后,我愿奉上千两银子作为酬谢!请道长不要外传,为我保密!”
那道士脸上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道:“施主尽管放心,我在阳间自然要管阳间事,定然不会到处宣扬。至于那女鬼,我多念几遍超生咒,让她消了这股怨气,早去投胎吧。”
接着那道长又仔细问了齐鸿福杀害翠英的一些细节,齐鸿福毫无保留的一一作答。
接下来的两天,那道长便在齐家煞有介事地设坛作法,整整两天,齐家上上下下贴满黄符,全家烟雾缭绕,锣鸣鼓响,引得街坊四邻纷纷驻足观看。
两天后法事做完,齐鸿福下体的肿痛也好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千恩万谢,如约奉上一千两银子,差人礼送文惠道长师徒三人离去。
去了旧愁,再添新忧。现在离缴赎罪米的期限还有五天,可这两万多石米去哪里筹集?家中存米倒是有万余石,其他的该怎么筹集?齐鸿福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变卖田地一条路可行。再细想想,附近有财力能买下这么多地的只有何家村何绍云一家,但他又拉不下面子去求他。短短几个月,两家的形势直接来了一个大反转。想想就心有不甘!
但纵然再心有不甘,也没有保命重要。面子又能值几个钱?我的鸡&&鸡都被人翻来覆去的研究了,还豁不上面子?如此想来,齐鸿福下定决心,马上动身去何家村找何绍云商量。
齐鸿福带着一名家人,来到何绍云家的堂上坐定。陈氏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连杯清水都没有招待。反而冷嘲热讽地说:“哟,齐粮长,您如此高贵的老爷怎么能到我们这样的寒舍?听说您也在衙门大牢里住了几天?什么时候回来的?看这情形是挨板子了?”
齐鸿福尴尬的咳嗽两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就是说不出话来。呆坐了半天,看陈氏说完,离开堂屋。他才小心地对何绍云父子说:“何里长,让您受苦了,以前是我不对。那契约的事不算数,一笔勾销。”
何绍云看着他,也没给好脸色,厌烦地说:“少说废话,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何里长,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现在急着要交赎罪米,还缺一万三千石米。我想用地换粮食,我们这一片只有何里长有这财力……”
“我现在没打算买地,粮食是有,但那是给作坊的工人准备的,也没有多少多余的,没办法帮你!”何绍云冷淡地说。
“何里长,您帮帮忙,我这两千多亩都是上好的水浇田。我只需要一万三千石米,一千五百亩地怎么样?”齐鸿福几近哀求地说。
齐鸿福盘算打得很精,按目前的市价,一万三千石米价值一万七千两银子。而现在最好的水浇田才十一两银子一亩。
这时候何志远讽刺地说道:“齐粮长,一千五百亩地换一万三千石米,你想得很美。当初你可是八两银子一亩买走了我们五十亩地,现在轮到你了却成了十多两银子!?”
齐鸿福心想,这哪是心智不全的未成年人啊,分明比他老子都精!看来这个小子不好胡弄,他只好问:“你看要多少亩地能换一万三千石米?”
“两千亩!”
“两千亩?”齐鸿福一声惊叫,心里一阵肉痛。
“爱卖不卖!这可是你求着我买的。”
“这太低了,那可都是上好的水浇地啊!”齐鸿福无力地挣扎着。
“不低了,平均八两多银子一亩,比我卖给你时还要高呢。”
齐鸿福被噎得直翻白眼,顿时无话反驳,只好同意。
接着何志远又学着当初齐鸿福的口气说:“有件事咱可要讲清楚,地卖给我了,地里小麦的收成就归我们了。”
齐鸿福知道这是对他的报复,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可怜巴巴地问:“行,收成归你。那今年的夏粮呢?”
“我没你那么狠,夏粮我们缴!”
“谢谢……”齐鸿福心头的石头落了地,连声道谢。心里要是再让他缴税粮,他只能全家出去要饭了。
“如果没有问题,咱今天就把契约签了如何?”何志远问。
“不不不,我要和何里长签,不能和你签。”这真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几天后,齐鸿福凑齐赎罪米来到藩库交割完成之后,再次来到州衙报到。
梁文盛看着齐鸿福笑眯眯地说:“齐粮长,可否认识我身边这个人?”
齐鸿福抬眼望去,,嘴里不禁喊道:“文惠道长……”瞬间他明白了,随即吓得浑身发抖,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