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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南下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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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二十五日,经过十来天的准备,季九德带着十多位胥吏骑马再次去江南扬州买粮。

    此时虽说已过了雨水节气,河面的冰开始融化,但船却还不能通航,只能骑马前去扬州。估计回程时河道便可通航,为了赶时间梁文盛还是催促他们早点启程。

    一路无话,三天后季九德来到了扬州城内,他们首先找家客栈住下,然后便带上何志远的书信去了两淮盐院。

    季九德在盐院的门房内,恭敬地递上名贴和门包,说明自己的来意。门子见季九德只是一个外地司史,惦了惦门包的份量,心中大为不满,脸上傲慢神色立现,拖着长音说道:“你一个外地胥吏见我们御史大人有何要事?”

    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尽管巡盐御史按品级来说只是一个七品官,但他的权力却大的吓人,别说一个四品的知府,就是南直隶的总督见来巡盐御史也要礼让三分。就凭这,门子也觉得自己至少也是一个七品官了。

    季九德深知这里面的道理,所以只能耐着性子说道:“我受人之托,带封信给御史周大人。”

    门子倨傲地答道:“你把信留给我就好了,我们大人政务繁忙没时间见客。”

    一时间季九德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站在门房内央求门子通禀。

    正在此时,马五刚好从门前经过,看见季九德在门房内与门子说着什么,一猜便知道是这个门子又在刁难,他第一次来盐院的时候被这个门子刁难过,这位门子见得人多了,早已不认识马五了,但马五却认识他。今天又碰上这事,他怎会不管?

    “季司户,你怎么来这里了?”马五来到门房大声说道。

    季九德一看是马五,走之前何志远已经告诉他马亓山千户所的十几人暂时给周大人当护卫,所以在这些见到马五他并不意外。转而笑着说道:“受梁大人派遣我来扬州买粮,何公子顺便托我带封信给你家大人,没想到......”

    那门子见是御史大人的护卫认识眼前这位,马上态度大变,听他到这里马上打断他的话说道:“请您在此稍候,我马上就去通禀。”说完马上朝院内跑去。

    马五看着跑走的门子问季九德:“季司户,那门子刚才是不是刁难你了?”

    季九德笑而不答,算是默认。

    马五继续说道:“这个院子里的杂衙下人没有几个好东西,全都贪财,为了钱财什么事都敢干,一会你见到大人说话时要小心些,有些机密的话不要当着这里的下人说。”

    季九德答道:“多谢马百户的好意,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买粮,梁大人与何公子怕扬州有人背后下黑手,请周大稍微关注一下,请周大人给河道衙门与漕运衙门打声招呼。”

    马五点头示意已经知晓,之后说道:“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季司户派人知会一声便可。”

    之后又闲聊几句,那门子满脸堆笑的传话道:“周大人请您到签押房一叙。”

    季九德辞别马五便在杂役的带领下来到周拂来的签押房内。季九德与周拂来在莒州见过一面,虽说不是很熟,但总归是老乡。再说有他还带来了何志远的家书,周拂来自然对他礼遇有加。

    两人见礼后相互客套一番,分宾主坐下后,季九德首先将何志远的书信拿出递给周拂来,见他身边有一位年轻貌美似丫鬟的女子一直站在旁边,就没有多说话。周拂来接过信用后并没有当即拆信,而是问季九德:“季司户此番前来扬州,所为何事?”

    季九德看了一眼周拂来身边的女子,迟疑着不肯说话。周拂来当即会意,让香梅回避后,季九德才开始说道:“受何公子与梁大人差遣,下官来扬州买粮。因上次买粮,受淮安盐运分司刁难,差点出了大事,所以这次前来特请周大人知会一下各衙门予以方便。”

    周拂来听闻此言,微微一笑说道:“莒州粮船一案本官在北京时有所耳闻,此事是淮安分司误会所致。季司户受遣来此买粮,河道、漕运及盐司方面我自会知会他们予以方便,但生意方面的事情,本官不便插手还请季司户自行解决。”

    季九德恭声说道:“那是自然,周大人能给予关照,下官感激不尽!”

    此时,周拂来灵光一闪,心中想到一个主意。自他上任一个月来,他一直在秘密调查陆家走私食盐的情况,但这段时间以来,陆家非常的安份守已,没有做过一点非法的之事。就连淮安的那个秘密食盐仓库都没有任何破绽,这就让周拂来无从下手了。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如果查不到陆家走私食盐的确凿证据,巡盐御史也拿他没有办法。

    周拂来想道既然陆家与何家、梁家都有过节,能否利用这次买粮的机会让陆家露出马脚呢?不过他只是心中想想,并没有一个成熟的方案,所以没有当即说出来。

    周拂来接着问季九德:“你们这次准备买多少粮食?”

    季九德恭敬地答道:“这次一共买十五万石,其中官府十万石,何公子五万石。”

    “数量不少啊,恐怕在扬州一时半会也凑不齐这么多粮食吧?”周拂来问道。

    “来之前,我们就派人和这边的大粮商打了招呼,他们已经提前准备了。估计半个月内就可以装船起运了。”

    “哦......”周拂来脑中急速的思考着,心中的想法也慢慢完善起来。他接着又问:“这一次需要多少粮船转运?准备使用官船还是民船?”

    所谓的官船就是官府专门用运输粮食的船只,它们一般载重大运费高,安全有保证。但从宿迁往北河道变窄,河道水浅不适合官船行驶,所以只能使用载重小的民船运输。

    季九德一边计算一边说道:“由于沭河是小支流现在又是枯水期河道水浅,官船无法行驶,所以只能使用民船。估计至少也要四十多只民船。”

    “哦......”周拂来若有所思的答道。

    季九德心中疑惑,周大人为什

    么对买粮一事这么感兴趣,又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试探着问:“周大人是否有事需要在下?如果有用到下官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嗯,确实有一事需要季司户帮忙配合。”周拂来慢慢地说道:“不过此事不急,等我细细考虑周全再与你细说。你们先收粮装船,到时我自会派人联络你。”

    “好,到时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大人行事!”季九德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立即表态说道。

    之后,季九德与周拂来又闲聊几句后,季九德便告辞而去。

    陆府内,陆少文与父亲陆杰再次坐在书房内密谋。自从周拂来上任这一个多月以来,陆家一两私盐也没有贩卖。陆家家大业大,就是半年不贩卖私盐也无所谓,但跟着他干的上下游的兄弟却受不了,一个月不开张,有些以贩卖私盐为生的一些苦哈哈们很快就揭不开锅了。

    “父亲,咱们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啊。”陆少文焦急的对父亲说道:“今天宿迁的荆老四找到我,说他手下的几十弟兄都快揭不开锅了,问咱们什么时候把货运到,如果再运不来货,他们只能另寻他人了。”

    “另寻他人?他们敢!”陆杰一双三角小眼一瞪,恶狠狠地说道。

    “父亲!”陆少文低声喝道:“这不是什么敢不敢的问题,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贩私盐杀头他们都敢干,还有什么敢不敢。我们这样耗下去,他们没了活路,什么事他们也敢干出来的”

    陆杰又开始手捻胡须,慢慢思考起来,这一个月来安插在两淮盐院的段秀山经常传来一些周大人的消息,仿佛周大人压根就没有打算查禁私盐,更没有专门针对陆家进行调查,这反而让他更不放心,总觉得背后会有什么猫腻。也许是自己太心虚?他心中反复想道,难道他只是来此捞一把就走?但他家家产百万,不可能是为了钱财而来此的。既然不是为了钱财,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陆少文看父亲似乎在犹豫,就接着说道:“父亲,您看这一个月以来风平浪静,周大人根本没有查禁私盐的意思,您就别自己吓自己了,想想跟了咱们五六年的弟兄吧。他们真要是弃咱而去,再想收拢回来那可就难了。”

    陆杰仍然手捻胡须默不作声,过了许久,他才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告诉荆老四,让他的弟兄们再坚持五天,只要出了正月盐院那边依然没有动静,咱们就恢复正常!”

    “好嘞,我这就派人通知他。”陆少文见父亲松了口,高兴地答道。然后又问:“那淮安的盐仓也恢复正常吗?其他线呢?”

    “淮安那边再等等,其他线看穿行的情况再作定夺。”陆杰思考了一会才慢慢的说道。

    “好,我马上去做准备。”陆少文马上起身向外走去。

    刚打开门往外走时,正巧与管家撞了一个满怀。

    “老爷,大少爷,段秀山带来一个消息。”管家来到书房,见没有其他人,但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