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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凤卿九妄图用手去扒开泥土，可沼泽地里的毒虫朝她扑面而来。
浮在沼泽上的几条毒蛇虎视眈眈地盯着凤卿九，只要她再靠近一步，它们就会立刻冲上来，将她拖入沼泽中。
她握紧了手里的司玉草，泣不成声，心痛到无法呼吸。
为了救一个人，是不是就要搭上另一个人的性命？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和公孙舍今日才相识，公孙舍便能舍命帮她，这份恩情，她无以为报。
跌跌撞撞地回到木屋，凤卿九含着心痛，整理了公孙舍的遗物。
他没什么东西，只是医书很多，他毕生都在等待有人进来，帮他把他所写的医书带出去。
天色渐暗，阳光缓缓没入了地平线。
凤卿九跪在沼泽地前，重重地磕下了三个响头。
然后为公孙舍做了衣冠冢，立了墓碑。
在墓碑前，她呆坐了很久。
公孙舍虽然花白了头发，但是心性丝毫不比年轻人差。
这样的绝世医者，在她面前陨落......
“前辈，一路走好。”
凤卿九缓缓站起身，背起药箱，将周围的药采了一遍，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她才踏上来时的小山崖。
来时，她身上没有伤，回去时，身上被鲜血浸湿，伤痕累累。
裸露的双脚已经快没有知觉了，脚踝上的毒蛇咬痕，十分醒目。
毒雾外
顾暮舟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地望向毒雾的方向。
元承递过来热水：“主子，喝点水休息下吧，您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九儿还没回来，本王哪有心思去吃东西。”
“可您也不能让您自己的身子垮了啊。”
元承怎么劝都劝不动。
秦恪大步走过来：“臭小子，让你喝你就喝，万一小九回来了，你倒下了，她不就白忙活一场了吗？”
顾暮舟不搭理他。
秦历河开口：“秦恪，不必管他。”
何溪端来煮好的蘑菇汤，递给秦恪：“秦将军，吃点东西吧。”
紫云见状，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何溪，你这么殷勤，是想做秦将军的小妾吗？”
元承赶紧捂住了紫云的嘴：“对不起，紫云口无遮拦，没有恶意。”
何溪的脸色一阵青白，咬着牙离开，继续做饭去了。
秦恪就看不惯紫云这种讥讽行径：“本将军就算娶也是正妻，何溪她配得上！”
本来是气紫云的话，惹得何溪一阵脸红。
紫云气得咬牙，又说不过，只能愤恨地瞪了一眼元承。
元承不停地低声安抚她。
秦历河招手让秦恪过去，秦恪凑近些，问：“叔父，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是小九的父亲，我自然是担心她的，但那丫头胸有成竹的样子，和她娘一模一样。我信她，况且，她就算是为了顾暮舟也得安全回来的。”
“话说回来，你对那个丫头真有那个心思？”
秦恪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他抬手理了理衣襟：“叔父，您不要打趣我了。”
“何溪一路跟着小九，心性是个好的，你也到了要成婚的年纪了。”
秦恪马大三粗的一个大男人，此刻竟然也红了脸。
他可从未想过儿女情长。
窗户纸被捅破了，他也开始害羞起来，看向何溪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元承，拿剑来！”顾暮舟大手一挥，直接罢了元承腰间的佩剑。
“主子，您要干什么！”
元承拉住他。
“放手，本王要进去找九儿。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主子，您进去必死无疑！这毒雾您根本进不去！”
“九儿到现在都没出来，让本王怎么再等下去！”
顾暮舟推开元承，大步朝里冲。
秦历河朝着秦恪递了个眼神：“把他拦下来。”
秦恪飞身上前，钳住了顾暮舟的肩膀：“你冷静一点！你进去就是送死！小九是安全进去的，肯定也会安全出来！”
“放手！”顾暮舟低吼一声，一把推开秦恪。
秦恪暗骂了一句站起身：“都是个中毒的人了，力气还这么大！元承，还不拉着点你的主子，你真想让他去送死吗？小九回来，看到一具尸体，肯定会崩溃的。”
元承紧紧地抱着顾暮舟的腰身，一遍一遍道：“主子，不能去！夫人答应您了，她肯定会回来的！”
“太阳都落山了，九儿肯定看不清回来的路，本王要进去接她。”
秦恪论起拳头对准了顾暮舟的脑袋：“你镇定一点，再发疯，本将军就把你打晕！”
僵持之际，何溪往前跑了几步，眸光惊喜雀跃：“你们看，有个人影，是不是姑娘出来了？”
众人顿时止住了动作，抬头看过去。
秦历河也走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面前那个小小的身影一步步清晰、靠近。
月亮升空，清凉如水的光芒倾泄下来，照亮了那个小小的人影。
凤卿九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等她看到了眼前的众人，嘴角终于露出了疲惫不堪又喜悦的笑容。
“你们都在啊。”
“九儿！”顾暮舟的声音几近嘶吼。
元承紧紧地抱着他，拦着他：“主子，夫人已经回来了，您别过去，那边都是毒气。”
凤卿九一步一步走过来，距离越来越近。
顾暮舟的目光跟着缓缓收紧，眸子定格在她的腿上：“她的腿怎么了！她的腿怎么了！！！”
“放开我，别拦着我！九儿！”
“顾暮舟！”凤卿九看到了将要冲过来的顾暮舟，她抬手阻止：“你别过来，我过去。”
她的语气有气无力，听得顾暮舟十分的心疼又揪心。
明明那么近在咫尺，却伸手又够不到。
“九儿，你的腿怎么了！”
“我没事，你等着我，我带着药回来了......我这就给你医治...你的毒有救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直到，整个人直直地栽倒在原地。
顾暮舟瞳孔骤然一缩，挣脱开元承的手臂，猛然冲了过去。
“九儿！”
秦恪等人也紧随其后。
顾暮舟奔到凤卿九身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血，双脚上伤痕累累，手臂上，手背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划痕。
每一道划痕都像是划在了顾暮舟的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