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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见这支笔挺漂亮的，就拍照搜索一下，想着回去也买一支。”温暖尽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不那么僵硬。
席慕之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支最新款的樱花钢笔。
他拿起钢笔，随后放进她手里，“一支笔而已，以前怎么没见你跟我这样客气。”
做贼心虚，就这么一句普普通通的调侃，竟然也被温暖听成了试探的味道，她有点紧张，试图开玩笑来缓解，“毕竟不便宜呢。”
说着，为了把戏演的更像一点，打开了购物软件页面，上面五位数的价格让她不禁咂舌。
“早餐还合口味吗？”
这句话在温暖听来，简直与“和陆景川相处愉快吗”无异。
或许是她真的太神经过敏了吧，但至少，席慕之表现得越风平浪静，就说明这件事在他心底扎的根越深。
“果然还是你买的早餐最合我心意！”温暖恨不得把彩虹屁吹上天，以此来安慰席慕之接连被打击的受伤心灵。
闲扯了几句，手里握着那支价值不菲的樱花钢笔，温暖正要往自己的办公桌前走，忽的冒出了一个试探的念头。
“小夏刚刚跟我说要交一个什么……对，什么未来发展策划，具体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没接到通知？要不，我现在去补？”
这次心虚的人轮到席慕之了。
如果不是温暖和他相识多年，再熟悉不过，恐怕也是看不出他眼中那一抹犹疑的。
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席慕之眸中依然是温柔的光芒，脸上几分惊讶几分无奈的表情，像是在特意告诉温暖，他只是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写就不必了，你可是分部的实际掌权人啊。说起来，我还真应该给你整理出一份报告，等我把他们的鬼点子看完，再挑——”
“不用这么麻烦，”温暖忽然打断席慕之，笑吟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看着，等到季度计划或是年度目标出来，给我瞧一眼就成。”
说起这个“整理”，温暖就想问席慕之一句“何苦呢”。
若真是简简单单把数份文件复制粘贴也就算了，但依照席慕之的意思，最后呈现在她眼前的，必然早就没有了“陆氏”的痕迹。
整理，编写，修改措辞。
这家分公司虽说顶着她温暖的名，实权也的的确确落在她手里，但真正主导决策的人一直都是席慕之。
那还有走流程的必要吗？
温暖忽然感觉有点累。
“我去市场部做一下汇总，咱们下午开一个全体员工大会，把接下来的任务分配都确定一下。”
温暖笑着，只是看上去略微有几分疲惫。
席慕之点了头。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
有无数个声音在她心底疯狂呐喊叫嚣。
去告诉陆景川这一切，让他早早做好防备。商业的确尔虞我诈，但这不是让自身沾染污浊的理由。
或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无论出于理性还是主观意愿，她都不希望继续看到陆氏在他们头上耀武扬威。
再或者，去帮助席慕之，去拿到更多属于陆氏的机密，然后将陆氏彻底搞垮。
有人说，背后不能念叨人，其实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温暖看着陆景川打来的电话，硬生生在电话铃声即将断掉的那一刻，才施恩一般的接起。
“喂？”
“吃早饭了吗？”陆景川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有点温柔。
“温柔”这个词和“陆景川”同台出现，让温暖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嗯。有事？”
“是啊，”那边更加理直气壮，“我想你了。”
“需要我现在立刻马上飞奔去陆氏看你吗，陆先生？”
好像自从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温暖跟陆景川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这次陆景川可没迁就她，少见的反击了一句，“忙着呢。”
似乎是为了映衬他的这句话，那边远远的传来了李桥的声音。
“陆总，今天还有三场应酬，其中我们和……”
“你忙吧。”温暖闻言，便准备挂电话。
“等一下，”陆景川突然扬声来了这么一句，温暖一时间没弄清楚他是在和李桥讨论工作，还是让自己不要挂电话。
于是她保持原样没动。
那边传来翻看文件的声音。
“是这样，我们即将有个合作机会，是和恒和集团，恒和想必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
温暖一怔。
她当然了解。
当初还在TS总部的时候，恒和就在他们对面那条街不出两百米的地方，准确来说，是两座独栋的大厦。
没错，恒和的总部足足有两座七十二层高的大厦。
这个数字相当惊人了。
不管是陆氏还是TS，与恒和比起来都微不足道。
其实也好理解，没错，陆景川或是席慕之这一代人，靠着家里前几代留下的小生意，也算是有点白手起家的风范。
可人家恒和，是从祖上三代之前就开始拼命，之后一代比一代更厉害，足足发展了百余年形成的巨大商业集团。
其中，之前他们合作过的锦盛，就隶属于恒和的一部分。
然而就算是已经被当做商业新时代之星的锦盛，也只能算是恒和集团的一丝微末根须，远远够不上枝干的位置。
由此可见恒和集团在商业圈子当中，究竟具有怎样的影响力。
其实当初还在总部的时候，TS就和恒和多有合作，不过是装孙子当乙方，人家扔出来点零零碎碎的东西，就这，还能占年收入相当大的一部分。
“所以呢？”
温暖稳了稳心神，“陆总，恒和可不是能给您当梯子的软柿子。”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在二级分销中，你们TS可以尽可能的争取一下这个机会，让席慕之去做，他应该比你更有经验。”
温暖一瞬间有点难过。
好像，陆景川在工作中一直惦记着她，而她却对席慕之即将踩他一脚的行为冷眼旁观。
“陆景川——”她忽然出声。
“嗯？”
“没事。”
温暖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挂断电话，安静的趴在桌子上，时不时滑动光标，查看陆景川发来的项目资料。
越看，温暖就越觉得心惊。
陆氏的调查搜集和执行力度，现在竟然已经达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离开陆氏的时间并不长，而且这期间陆景川几乎也是浑浑噩噩度过的，可陆氏技术成长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算是真正达到了“无为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