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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文竖起大拇指道:“为救万民于水火,置个人生死于不顾。少爷的高尚情操令属下望尘莫及。”
李修文刚刚夸完,邓云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满头黑线:“谁不怕死啊!在保证自己的小命,保证小日子过得滋润的前提下,才想着为汉民族做点事而已,若是有人把刀架脖子上,谁还傻儿吧唧的硬扛着。”
大道理只能忽悠愚昧无知的人,在聪明人面前吹法螺只能等逞一时,这绝不是邓云想要的,大难临头各自飞,最后自己的下场一定很惨。
“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虽说这句话常被那些投降敌人的人找到了最好的借口,心安理得地摇尾乞怜,但也是智者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该有的变通。只是属下不知道少爷要如何变通。”
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这无可厚非,只是邓云如此直白让李修文对他的好感噌噌噌地往上升。
“前车之鉴,岂能不汲取教训。商鞅变法主要依靠秦孝公对他的支持,而咱们主要依靠的是自己,现在朝廷对地方掌控力度大不如从前,咱们可以钻朝廷空子,培养出成千上万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变法,培养出一支威武之师为变法保驾护航,无论是谁阻碍咱们变法,咱们都让他吃不完兜着走;豪门大族妨碍变法,咱们碾压过去;流寇妨碍变法,咱们碾压过去;鞑子妨碍变法,咱们还是碾压过去.......”
李修文通过马车上的小窗口望外面说:“私自练兵乃是大罪。”
对于李修文总是在自己这艘贼船周围转悠邓云并不着急,只要自己有耐心,待他再靠贼船近一些,自己非把他拽上贼船不可。
“这就回到通机变者为英豪的老调子上来了,只要咱们能在暗中控制一块地盘,兵就不一定要叫兵,仆人、伙计、佃户等都可以,哪怕是掩耳盗铃也要先握住自己的耳朵不是。”
李修文总能找出尖锐的问题来:“若是当今圣上阻碍咱们的变法呢!”
“若是走到那一步,就把皇权架空。”无论何时,邓云都觉得自己的小命最重要,既然自己打算为汉民族做些什么,无论是谁挡住自己前进的步伐都统统滚蛋,否则该滚蛋的就是自己了。
在两人谈话中马车到了李修文的家,李修文家中的房子不大,且破败不堪,灶台就在台阶上,用毛毡围着,一进门就是饭堂,也是客厅,除了一张用木板钉起来的桌子和几张凳子外几乎没有别的家具。右边有一间房子可能是卧室,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刚进去的李修文和他娘子谈话的声音。
正在邓云打量房间时,李修文笑着从卧室走出来,没有半点窘相,自己家是穷,若邓云因此看轻自己,这样的主子也不值得自己尊重。
李修文身后跟着的是他娘子,面目姣好,秀发挽成高耸的发髻,用一支木簮固定住,身上的衣服虽缀满了补丁,却浆洗的干干净净,整个人清清爽爽,有一种古典美,。
“小妇人见过少爷!”虽第一次见面,却落落大方,明显出自大门大户之家,受过良好的教育。
“李嫂客气。”邓云来这个时代的时间也不短了,可还是不习惯这个时代礼节,于是扭头笑着对李修文说:“修文,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马上搬去我那儿。”
家中没有茶叶,李嫂只好倒了一杯白开水端过来道:“少爷,请喝水,家贫买不起茶叶,请少爷将就着喝。”
邓云跑了半天滴水未沾,口渴的厉害,接过杯子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水,正准备说声谢谢,李修文的儿子李剑南回来了,十一、二岁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根梢棍,满头大汗,稚嫩的脸上全是菜色,明显是营养不良。正大声嚷嚷的他一进门看见家中有陌生人,立即不出声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邓云、纪戌两人。
邓云穿越前也是老烟民,穿越到这个时代没找到烟草,只好强行把烟戒了,每当烟瘾犯了的时候,就用吃零食代替,所以口袋里随时都有各种零食。
“剑南,叔叔这里有糖果吃。”邓云从口袋里掏出麦芽糖,笑着递给李剑南。
麦芽糖对穷人家的孩子诱惑不少,李剑南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小手却藏在身后,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见母亲点了点头才接过邓云手中的麦芽糖。
邓云摸着李剑南的小脑袋问道:“剑南,你刚刚在外面练武呀!”
“嗯!”正吃着麦芽糖的李剑南高兴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练武呢?”
李剑南舞了一下手中的梢棍道:“以前我家住在山脚下时,爷爷、奶奶被山上下来的贼人杀死了,我要为他们报仇。”
“好,有男子汉的气概,叔叔给你介绍一位好师傅教你练武。”
“他在哪儿、他厉害吗?”听说有人教自己练武,李剑南的小脸兴奋得通红。
“就是我身后这位叔叔,他可厉害啦!一个人能打赢几十个普通汉子。”纪戌有一身好功夫,邓云从没想过浪费这么好的资源,他要让纪戌给自己培养出成千上万个纪戌来。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听说纪戌有那么厉害,李剑南手中的麦芽糖洒了一地,纳头便拜,一连给纪戌磕了三个头,且咚咚作响。
纪戌如何给李剑南交代师门的规矩邓云不管,撸起袖子亲自帮李修文搬家,虽说李修文两口子严词拒绝,邓云还是坚持己见,自己穿越前就是个小文员,没那么娇贵。
李修文家别的不多,就是书多,足足占了大半个马车,再加上一些杂物,人就没地方坐了,只好步行跟在马车的后。
当邓云到家的时候,卓胜也把其他的工匠及家属接过来,把前厅挤得满满的,见邓云回来,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我这人不喜欢动不动就下跪,膝盖打弯是用来走路的,不是下跪的,以后见了我无须行此大礼,用心给我做事就好。当然咱们也要立个规矩,以后无论是打造器械还是兵器,合格的按工计酬,不合格的就要挨罚,若是有人能改良、发明新的器械或兵器就有重赏。我不能给你们太多的承诺,但可以保证你们从此以后衣食无忧,而你们也要给我保质保量。”邓云不喜欢长篇大论,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很随和,也很严厉。
“诺!”工匠们乱哄哄的应了一句,个个眉开眼笑,他们不怕卖力气,只怕不公平的待遇。只是他们的形象不太好,无论是新招来的工匠,还是工匠的家属,个个脏兮兮的,很容易感染病毒。
至于个个面黄肌瘦,发如枯草,那是营养不良,这倒不要紧,只要营养跟上,十天半个月后就能恢复正常,只是他们的头发,袖口常有小生物爬来爬出的让邓云不敢靠近。
吩咐李嫂,让她安排妇人烧热水、做饭,让每个工匠及家属必须把自己洗干净,且每人最小要洗两次,先用盐水洗一次,然后用清水洗一次,至于那些破破烂烂的衣服,一把火全部烧掉,邓家不缺衣服。
李嫂是从大门大户走去来的,指挥几个妇人干活对她来说根本就没什么难度,那几个妇人负责烧水,那几个妇人负责做饭,那几个负责妇人劈材,那几个妇人寻找换洗衣服等,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用滚烫的盐水洗澡滋味确实不好受,只是邓云规定每个人在盐水中侵泡半刻钟,说那些跳蚤、虱子容易让人感染疟疾,要彻底洗干净,否则没得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