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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沐燃还没有喘口气就又回到了熟悉的座位上。班上的同学还都有些懵懵的,但是班主任已经调整好状态,拿起她的小皮鞭蓄势待发了。面对堆积如山的卷子,每个班都传来了悲凉的哀嚎声。
陈沐燃耐心的把卷子归好类订了起来,她身旁的座位已经空了,从前排传来的卷子乱七八糟的堆着,沐燃看了一眼,顺手帮忙垒整齐放在了桌子上。竹慕看在眼里,忍不住出口讽刺了两句:
“这么喜欢当老好人,要不你也帮我整理整理?”
此话一出,原本吵闹的班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好些同学都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竖起耳朵听沐燃的动静。陈沐燃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她:
“不好意思啊,我跟你不熟,不愿意帮你。”
竹慕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扭头坐了回去。班里同学见她终于吃了哑巴亏,都感叹陈沐燃的霸气。毕竟竹慕上个学期未免太霸道了些,天天嚷嚷着喜欢顾少卿,可是顾少卿根本就不搭理她,还去找年级第一碰了一鼻子灰,大众印象确实不太好。
“陈沐燃,外面有人找!”门口的同学大声朝着沐燃喊着,让冷漠的教室重新升起了温度。陈沐燃起身向外走去,和刚进门的顾少卿撞了个满怀。两个人相视一笑,擦身而过。沐燃刚出门,竹慕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陈沐燃四处望望,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正想折回去问问是谁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沐燃。”
沐燃转过身,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人,她有些紧张。
“陈怡,你找我...有事吗?”
陈怡自从上次和梁朝暮聊过后就变得开朗了很多,她也想了很久,这件事和沐燃没有一点关系,或许...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如此一来,她对沐燃的心结就解开了,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尤其是后来梁朝暮和她相继出了事,再然后沐燃又出了车祸,这几个月她又在努力复习,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她好好聊一聊。
现在,她不想再拖了。
“我听说,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想...来看看你。”
陈沐燃没有想到陈怡会主动来找她,她开心的拉起她的手,拽着她去了以前的小基地。两个人一人抱着一瓶可乐,坐在台阶上吹着夹杂着还有些冷气的春风。
“其实...我早都想来找你了,其实朝暮出事之前...我们俩见过。”陈怡看着不断冒泡的可乐,小心翼翼地说着。
“是吗?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陈怡看向沐燃,少女真挚的眼神正望向她,“她说你很好,让我不要和你闹别扭了。”
“这样啊,朝暮其实挺喜欢你的,她就是有点缺乏安全感,想要有个人陪着她,我也想了想,是我忽略了你,我在这里跟你道个歉。”
“没有没有,是我想太多了,你们出了这么大的事,心里肯定也不好过吧,听说现在有个竹慕对你挺嚣张的,你还好吗?”
“我没事啦,不过一个情敌而已,我不怎么放心上的,你呢,你还好吗?”
“我...我挺好的,每天就是努力刷题。”陈怡低下了头,沐燃看着她憔悴的模样,能感觉到她的压力挺大的。
“放轻松,你没问题的。”
“嗯嗯,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顾少卿一家也算是逃过了一劫,还好他咬死没有承认,不然走私的事情也会牵连到他的。”
陈沐燃有些疑惑地看向陈怡。
“他承认什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
“陈怡我记得,你妈妈是警局的文员是吗?”
“是啊,她负责整理档案什么的。”
“你刚刚说的,顾少卿要承认什么?”沐燃抓住了陈怡的胳膊,没由来的,她忽然很紧张。
“你不知道吗?警察局收到一个录音笔,里面录着顾少卿和林子傲说走私的事,精神病院也调出了顾少卿和林子傲见面的视频,但是是侧脸所以没办法核实,而他父母也和海峰那个案子牵扯不清,那个时候我们家每天的饭后闲谈都是这个,跟看连续剧似的。”
走私....和林子傲...小洋楼...沐燃的头有些晕,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听见陈怡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浮现。
“沐燃,沐燃。”
陈沐燃被急促的声音叫醒,她迷茫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顾少卿见她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要吓死我了,陈怡突然跑来说你晕倒了,怎么回事啊?”
“.........”
“怎么了?头还晕吗?”顾少卿见沐燃不说话,作势就要去摸一下她的额头。陈沐燃躲开了。顾少卿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的收了回去。
“校医说是车祸的后遗症,最近压力太大了要多注意休息,不晕了就可以回教室了。”顾少卿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把医生说的话一股脑全倒给了陈沐燃。。陈沐燃安安静静的听着,最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还晕吗?我扶你回去吧。”
“好。”
直到回到教室里,陈沐燃也没有和顾少卿再讲上一句话。顾少卿看着前面沐燃的背影,不知道是怎么了。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更不能跟她开口他要离开的事。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坐到了座位上,竹慕依旧拽着顾少卿问东问西,可是身后的人儿,已经没有了难过的心情。
她从未怀疑过他。她以为这就是与生俱来的默契,他们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着相同的意见。而他不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总能处理的很好。他总是那么沉着冷静,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她以为,她以为这就是灵魂的契合。
可是原来朝暮受过的罪,她的车祸,都与他有关。原来他那封给朝暮发的短信,是早已预谋好的,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在无声的参与着。
原来,原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