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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大学坐落在珠江边,气候宜人,校园里百花盛开,一座座赭红色楼掩映在枝叶繁茂的绿树之中,有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校园中穿过,鸟语花香并着远处海浪滚滚波涛交相呼应。
大学后边有座小山,峰峦苍翠,奇花烂漫,有松竹凛然之森森,又有云雾遮蔽之渺渺,即便是三伏天一身臭汗的进入此山,也能顿觉凉风扑面,清新自然。
山的西边一角,有一所古刹,暮鼓晨钟随百川入海,香烟缭绕伴青天白云。
回到学校的柳行风有些唏嘘,在北京的这段日子里,哪儿都没去,就在老房子里一个劲的练功,又在家这么半个月巩固下来,堪称脱胎换骨。太极拳的绵绵神意、缚虎手的凶悍大气,他也能略窥到一点踪迹。
拖着行李往宿舍走去,他是住在十五栋318室,室友分别是:
甲:李藏舟,广东东莞人,二十二岁。
乙:陈经纬,湖南长沙人,二十一岁。
丙:徐南山,江苏昆山人,二十一岁。
说起来,柳行风是最小的一个,他的名字貌似也最不讲究。
推门而入,柳行风闻到一股霉味,随后听到一声奸笑,李藏舟搓着双手从卫生间里转出,小眼里精光一闪,嘿嘿道:“风风,MUA,你后面洗干净了没,哥想你想的好苦……呀!”
说完合身一扑,柳行风侧身闪过,笑道:“就这么欢迎兄弟盛大归来?”
李藏舟抓了抓蓬松的头发,长叹一声:“唉,哥这两天沉浸在马克思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对我党的中心指导思想有了更深的感悟,正准备泼墨挥毫铸就一幅大作,没想到你像恶狼一样冲进宿舍,一副干柴烈火饥渴难耐的模样,哥就琢磨着要不要小小的宠幸你一下…”
柳行风忙摆手道:“老李,你没发烧吧?俩月没见,居然好男色了?我给你介绍个细皮白肉的小受,你攻他去吧,雨露恩泽咱承受不起~”
李藏舟嘿嘿笑道:“算了,不跟你玩了,一点玩笑都开不得的人~没意思,没意思。”
柳行风这才打量了下两月没见的李藏舟,胡子拉渣,满脸憔悴,于是他问道:“挂科了?”
李藏舟动作一僵,机械的点了点头,然后仰天长叹:“悲剧啊悲剧,我风流倜傥大名鼎鼎文武双全的李公子居然挂了这门马克思,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扼腕惋惜!风风,答应我个事好不?”
柳行风头摇得像波浪鼓:“不答应,不答应。你绝对是想让我帮你补考。”
李藏舟哼哼两声,道:“谁让你补考了,我都考完了,绝对过。我是…想让你…帮我…问问…那个…谢婳…嗯嗯啊啊…”
谢婳,10国贸3班的五大美女之一。
历来国贸系和中文系出美女,所以10国贸3班的狼友们历经一年艰苦卓绝的奋斗仍是没能选出班花来以正视听,一方面的确难分轩轾;另一方面则是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审美观,都有自己心中的美人,一个说沐颖清新脱俗,一个说张诗韵气质动人,东一嘴西一舌,大半年下来还是未了之局,不得不说这乃是10国贸3班的大憾事。
李藏舟这条横行南安人见人怕花见花关的老狼饥渴的太久,某日在女生宿舍楼下遭遇水泼之噩,抬头欲怒骂时看到一张清丽脱俗的笑脸,然后就彻底堕入爱河,对谢婳死心塌地矢志不渝。虽然人漂亮学习也厉害的谢婳从来不鸟李藏舟,但后者明显具备极其茂盛的阿Q精神,能在一次一次受挫折的孤单深夜里反复自我安慰,还威胁某夜正在读诗的柳行风送了句“人间自是有情痴”给他。
“谢婳?”柳行风玩味的一笑。
和李某人不同,柳行风很有女生缘,他不会像一般男生一样大大咧咧,一碰上打篮球杀dota就忘乎所以。柳行风会在每个人生日都奉上一条自编的短信,大多数是短短的一首藏头小诗,有时候是一篇精致小巧的生日贺词,男生大都觉得这种事婆婆妈妈,女生则觉得此人虽然低调却又很有才气,柳行风不管别人怎么看,只是乐此不疲的尽上自己一份心意。
谢婳是众多女生当中,和柳行风玩的很好的一个。
“是啊,是啊,小风风,帮帮哥哈。”
“老李,你说说,你看上她哪里了?”柳行风一边整理书架,一边笑道。
李藏舟愕然半晌,心想说她好看吧,好像又不是,说她人好嘛,她又对自己一点都不好,那自己究竟看上她哪里了呢,寻思了好半晌,李藏舟嬉皮笑脸蹦出句:“她符合朕的口味嘛!”
柳行风捂住喉咙,作势欲吐:“朕你个头!人贱自有天收,李藏舟你等着!”
李藏舟嘿嘿笑道:“朕乃天子…”
柳行风忙制止住他长篇大论,然后道:“行行,我服了你了。你让我帮你问什么啊…”
“呃,那个,她今年是不是准备选修‘中国哲学史’?”李藏舟斟酌字句。
柳行风笑道:“就这个啊,行,那你要怎么报答大爷我?”
“以身相许要不要?”
“去你的,我柳行风有标准而正确的性取向。”
“性取向其实不分正确与错误,弗洛伊德就说过……”李藏舟又要开始长篇大论。
柳行风掉头就走:“算了,不帮你问了。”
李藏舟一把拉住柳行风,深情的呼唤了句:“哥!”
柳行风眉开眼笑,摸摸李藏舟圆溜溜的脑袋:“乖,我这就帮你问哈。”
“嘟。”柳行风按了免提,电话接通。
李藏舟含泪点头道:“哥们,你肯帮大爷这个忙,大爷下辈子给你当奴才。”
柳行风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在李藏舟屁股上,后者嘶声惨叫,在听到谢婳清脆的声音后,立刻就安静下来,眼巴巴可怜兮兮的望着柳行风。
“喂?谢婳么?”
“柳行风啊,是我,有什么事?”谢婳明显心情不错。
“呃,就是问下,今年学校开了哪些新的选修课程呢?我一暑假没上网,这个不清楚。”
“呵呵,我就准备选那门‘中国哲学史’,讲课的是陈洗禅老教授,据说是和当年社科院的钱钟书先生、北京大学的吴组缃教授、南京大学的程千帆教授以及复旦大学朱东润教授齐名的学者,似乎都快九十岁了。”谢婳谈到陈洗禅教授,如数家珍,似乎兴致很高。
柳行风一惊:“和钱钟书、吴组缃齐名?不至于吧?”
李藏舟得到确切消息,兴奋的无以复加,嘻嘻哈哈的跳上跳下。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啦。老一辈的学者大多凋零,陈洗禅教授确确实实是硕果仅存的几位之一,咱们校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穷山沟沟里拖出来,今年正式开课。”
李藏舟在旁边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九十岁…下半身都见阎罗王的人了,还勾引小mm去上他的课…哼哼,老而不死为之贼。”
柳行风瞪了他一眼,然后“唔”了一声,谢婳又道:“你选这门课么?我觉得很适合你呢。”
李藏舟几乎跳了起来,握住柳行风的手不住点头,一边点头还一边张嘴做出一个“选”的口型。如果柳行风没选这门课,而只有李藏舟一个人选了,那谢婳肯定会觉得是李藏舟有阴谋,于是李某人极力怂恿柳行风选课。
选!一定要选!
为了哥们的终身幸福,加上柳行风的确想见识一下这位号称与钱钟书齐名的古文大家,于是道:“好啊,我也很像见识一下这位老师。是中文系的课吧?”
“嗯,是的。快点选喽~”谢婳有点俏皮的说道。
李藏舟魂都酥了,一溜烟跑电脑前输入学号密码,然后把早就查好的课程代号输入,然后再帮柳行风也弄好,二十分钟后,电脑屏幕上弹出窗口:恭喜您选课成功。李藏舟觉得幸福的快要晕过去。
柳行风则若有所思……陈洗禅?
ps:这个要感谢“沧海二月”书友,我一个不小心就打成广州昆山了…汗啊汗啊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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