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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梦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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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间公寓的另一个房间中松下纯一郎,双目冥合,跪坐在一个低矮的神龛前,他的头颅深深低下,口中不断地念诵着各种真言咒文,身体内的灵力随着咒文的起伏鼓荡回旋,一点一点地增加着自己的数量。

    在高天原被人破灭之后,扶桑的超凡职业传承,就出现了极为严重的断层。许多阴阳师家族传承久远的各种式神随之陨落,传承秘典也被人夺去,不得已之下,阴阳师不得不求助于神道教,借助其的力量,重新站稳了脚跟,没有陷入如同佛道一样几乎毁灭边缘的命运。

    “主人,有什么不对劲。”猫妖之魂化成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十五六岁少女形象,对松下纯一郎说道。作为一个修炼了近三百年的式神,虽然因为阴阳师所下的灵契的缘故,修为境界在很早之前就停止了进步。但是几百年下来,这个式神的灵力,已经达到了一个让许多修炼之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她无法听见鲛人所说的“暗音”,但是她本能地察觉到,有什么看不见的事物在这间公寓里回荡。

    松下纯一郎睁开眼,“得尽快送走泉客。”

    ……

    “你们的面容太过引人注目了,有没有办法遮掩?”楚天看着三人堪称人间绝色的脸,其胜过世界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更带着一种迥异于人类的妖异魅力。要是就这样走出去,会引来非常多的瞩目,对这次营救行动极为不利。

    “神尊稍待。”鲛人中年纪大些的女子闻言,取出一种奇怪的绿色药膏,在自己的脸上一抹,竟然就让皮肤变得粗糙无光,五官也变得平凡了许多。在给古玉琪和另一位鲛人也抹上药膏之后,三个人的形象便成了普通路人。

    “骊珠在哪个方向?”楚天问道。

    在确定了西北方向大约十七八里的位置后,楚天让鲛人站得离他近点,随后一步迈入灵界虚空。灵界和现实的隔膜被短暂地打开了一个入口,将三个鲛人吞了进去。

    无数彩色的雾气笼罩了整个幽暗的空间,一片巨大的黑色阴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各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幻象在三个鲛人的心中一闪而过,三人心神几乎被夺。视线中天旋地转,一个狭窄的巷子扭曲着,出现在三人的头顶,随后扭曲的景象变化成正常的角度,三人出现在一处很少有人经过的巷子里面。

    “这里是灵界能够抵达的最远距离,”楚天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他本人的身影却没有出现,“你们的行动要快,你们确定能够对付那个阴阳师和他的式神吗?”

    “是的。”古玉琪肯定道,她再次恭敬地道谢后,带着两个鲛人飞快地离开了这处巷子。

    在三个鲛人消失在这里之后,就像是一层名为现实的帘子被撩起一样,楚天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视线落到远处的一座青瓦红墙的寺庙上,这座名为“灵感寺”的佛寺的灵境被灵界穿起来的时候,发生了一次小型的地动。虽然没有造成任何大的影响,但是寺庙依旧闭门谢客,排查安全隐患。

    楚天的身形出现在了灵界中对应灵感寺的位置,虽然这里的灵境被灵界彻底吞噬干净,但是因为现实和灵界的玄妙联系,这里已经有一座和外界的寺庙相似,却要大上几倍的寺庙虚影。在这处寺庙虚影中,有一株株虚幻的菩提树在各处生长,一处处水池中,青白赤金四色莲花大如车轮,一个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影子在寺庙虚影中来来回回,似乎是佛家灵山圣地。

    “灵境被灵界吞噬,但是这座寺庙的根基还在。只要它存在一天,只要还有人来这里祈愿上香敬奉,那么总会有新的灵境在灵界中诞生,和现实中的寺庙对应。”楚天心里升起一阵明悟。他记得曾经东来寺的灵境破灭之时,清静散人曾说过“伐山破庙”。在那之后,楚天在玄门的典籍从书里,找过这方面的资料。

    华国道门传承久远,比起从外文明传入的佛教,道家文化可以追寻到华国文明的萌芽源头。在道教的结构体系中,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因为这些洞天福地是天地人三元力量流转的中心,也是道门真实不虚的力量的体现,代表着道门对于天地规则的统治。

    实际上,天然诞生的洞天福地,实际上只有寥寥几座,全是诞生在各个灵脉龙脉纠缠盘旋的节点。而三十六洞天和七十二福地的大部分,都是古仙人在以名山大川为道场之后,以大法力和大毅力,自虚空和地脉中开辟出来的。

    天地有道,神与道同。跟天然诞生的洞天福地很稀少不一样,在当时的名山大川中有着无数从信念或者灵机中诞生的各种神祇。开辟洞天福地,要理顺地脉灵气,要将其所在位置的一切灵机道韵收归一地,彻底重塑,这就和神祇产生各种冲突。对此,这些古仙人当然也没有手软,他们将一切挡路的神祇全部扫灭,将其的神躯和灵境,化作了洞天福地成长的资粮。这个过程,便被称作“伐山破庙”。

    现在,灵界所做的事情,看起来当初古仙人开辟洞天所做的事情差不多。只不过,当初从灵机信念诞生的各种原始神祇,变成了从香火信念中诞生的“神仙佛陀”。

    楚天一挥袖子,面前的虚影便被彻底打散,直接融入了灵界中。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后,楚天并没有选择回到驻地中,而是就在此地,准备接引那些前去救人的鲛人们。

    遥远的距离外的蝌蚪形灵界的“脑袋”中,一片黑色的玉质土地,横亘在灵界的中央。在这片土地中央,有一尊三丈高的黑色卧佛沉睡在这里,他的一呼一吸之间,一层似真似幻的影子笼罩住了这片土地,其中演化出红尘万象、纷繁世间。

    在将金刚胎藏大阵碾碎后,楚天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自日月上抽取的扩大大梦心经的力量,全部留给了年天文。

    得到了这么大的能量补充,年天文在灵界中开辟的“净土”,显得越发地神异。梦境的力量在这片土地上变得越来越强大,甚至逐渐吸引到了那些和灵界产生联系的梦境。

    一个个形似光球的梦境,被逐渐吸引着离开原本的位置,降落到了这片大地上,和其中大梦心经所造的梦境力量产生联系,逐渐产生了一种玄妙的变化。

    徐珊珊是个高中三年级的女生,在离高考不到六十天的现在,她的课业变得越来越繁重。每天早早起床,到教室上自习,然后是一整天紧张的高强度学习,晚上则是复习到深夜。十一二点睡觉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甚至会一直复习到凌晨。

    一份份复习题,一张张卷子,一本本作业,让徐珊珊精疲力尽。于是这一刻,趁着下课的十分钟,她选择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十分钟,这也是她许多同学的选择。

    趴在桌子上,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依稀之间,似乎经过一阵天旋地转,徐珊珊出现在了一处古代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