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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飞一般的逃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家里也是一团乱,如今又什么资格来看杨家的笑话呢?
吉花坐在小板凳上烧火,始终一言不发,范小雨拉住她的手:“娘,你看看这些都是你的孩子,跟你才是有血脉关系的亲人啊,其他人都不算,你看看这个小老外,跟你有一点关系吗?”
“这……这是杨妮的骨肉,镇子上的书记,厂子里的领导都认证过的。”吉花想着要转移话题。
范小雨也蹲在地上,满脸讨好:“我承认,以前我们家想着有杨天海这样的壮劳力好,我又是独生女,但是……现在我和天海回来了不好吗?儿子还是你的儿子,我们在这里重新建一个家,以后我们还有那么多孩子给你们养老,等你老了,钱都花不完。”
不得不说,这样的话对于吉花来说,诱惑力是相当大的。
传统意义上说,还是儿子可靠,杨妮嘛,到底还是隔着一层,现在他们两个人帮着带孩子,肯定会对他们好,但是有一天孩子长大了,杨妮又结婚了,多了一个外人,杨妮难道不会变吗?
“可是……你们在这里连个家都没有,你们就是个初中毕业还能干点啥?”吉花也是为难。
看见吉花这边已经松动了,范小雨愈发有兴致:“娘,你看啊,这个院子是不是整个盐湖小镇最大的,听说还有我爹的一份呢?”
吉花点头:“当时听你们姑姑也确是这么说的,但是吧,杨家的家产都是传女不传男啊,当时你爹在的时候,房子也还是小房子,是你姑姑当年找的男人,说一定要建大房子,当时还问我们要点钱,以后房子就有我们的一份。”
“那你们给了吗?”范小雨兴致勃勃,眼中透着别样的光芒。
吉花叹了一口气:“当时我们不是在县城里有房子吗,就没想过要在这里建房子,谁愿意花那点冤枉钱,后来你们结婚,我们怕天海受委屈,就把县城的房子卖了,当时钱都交给了你,你忘了吗?”
“我们说这个房子的事,你提这个事做什么。”范小雨埋怨,马上站起来:“那这件事情就是扯皮的事儿呗,这也就是我们家呗,那我们就放心的住下来了。”
吉花正要拉住范小雨,却鬼使神差的停了动作,陷入了另外的思绪中。
杨天海也跟着进来:“妈我饿了,赶紧弄点吃的,我妹是不是还留着什么好酒,你也给我整点,每天看见这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我心里是真的烦。”
“你烦什么啊,你姑姑,你妹妹,都帮你铺好了路,你都不愿意去,你有什么资格烦?”吉花絮絮叨叨的说:“你们也别打这个房子的主意,那是你妹的。”
“她总是要嫁人的,她要是调走了,这个房子不就是我的了吗,副厂长说不定也是我的。”杨天海擦擦鼻子,全然是一副邋邋遢遢的样子,不修边幅。
杨天海坐在吉花的面前,笑容中带着几分期许,眸光闪烁:“妈,你也是知道的,他们杨家的技术传女不传男,男人怎么了?男人就应该在外面自己闯荡吗,简直就是胡扯,现在都是科学技术先行了,我学会管人就好了。”
吉花眉头紧蹙,对于杨天海无知的想法,竟然觉得可笑,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杨天海还以为吉花赞成他的想法:“妈,你说你和我爸都专门提前退休帮她看孩子了对吧?理论上,我们家就要有一个人顶上去,我们盐湖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对,当时我们就叫你回来,让你去石头房子看着盐湖上面的设备,你接班,我和你爸都没有意见,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吉花没好气的问道,使劲儿的往炉灶里面塞柴。
杨天海吸了吸鼻子,又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烟,那是杨妮母亲以前用过的烟斗。
“石头房子的活儿多累啊,风吹日晒的,好几天见不到人影,上面还潮湿,又没有淡水,我小时候跟着去了很久,我已经受够了以前的苦日子,我现在根本不想去,我只想坐在办公室里面,搞搞研究啊,看看谁应该下岗,谁应该发多少钱。”杨天海对于自己的未来倒是规划得非常清晰。
吉花摆摆手:“你去跟杨妮说去,如果她赞成,我没有意见。”
“妈,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你才是我妈,为什么不赞成我呢?”杨天海拉住吉花的胳膊。
吉花的脸上露出了冷漠的笑容:“就你?还想当厂长,你怎么不去当国王呢?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本事,这种奇怪的想法倒是很多。”
“杨妮又有什么本事呢,不就是吃祖上传下来的阴德吗,小时候上学,他的成绩还没有我好呢,上学上学吧,一个学期下来,就连书在哪里都不知道了。”杨天海还是愤愤不平。
吉花随便炖了一锅肉,随后赶忙出去,对于这样的蠢儿子,的确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
杨铁缓缓的进来:“你要是真有超过杨妮的志气啊,你就去上个夜校,你跟杨妮说说,杨妮肯定会给你找个学校的,要不,你也跟着文书言带的工人团队学习,考核,一步步的往上升,杨妮说了,第一波跟着建厂的工人,将来是能拿分红的。”
杨天海听得心里不舒服,这一次回来,不管是杨铁还是吉花,他们的胳膊肘都往外面拐,不管商量什么事,都是杨妮说杨妮说,他们本来就是挑选杨妮不在家的时候来。
范小雨进了厨房,和杨天海窃窃私语:“你说咱们要回来,爸妈他们到底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