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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墙上扶苏看着这个如魔神般的男人,从心底不相信这个人就是李瞻。但火光映照下,那个令人午夜惊醒的身影,却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挥都挥不去。
李瞻见战争已经结束,便命令英布打扫战场,统计敌我伤亡情况。
发完令李瞻来到寨门前,对营寨内喊道:“营寨外残余敌军已经剿灭,营内公子扶苏可好?”
不等士卒答话扶苏接口道:“有劳李校尉关心,本公子安好。打开营门,迎李校尉部众入营。”
中军大帐李瞻换洗完毕,又变成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扶苏上前抱住李瞻道:“瞻君可担心死我了,没想到你武艺这么强,你没事就好。”
李瞻微笑回道:“原本准备来任将军大营与公子告别,明日带军到从林中做适应训练的。谁知遇上土人偷营,所辛我军士卒精锐,才得全歼敌军。”
转头看见一脸尴尬地任嚣和蒙放继续说道:“公子今夜鲁莽了,白日上前鼓舞士气可以为之,夜晚视线受阻,公子不顾箭矢亲自上阵,不可取。望公子日后多听蒙放统领荐言,保护好自身安全。你为君,我们为臣。大家身份不同,有不同职责。不可轻忽。”
看了看有些生气的扶苏,李瞻柔声说道:“陛下派公子前来,是为鼓舞军民士气的,公子每战必争先,让我们如何自处?”
扶苏见李瞻如此说,内心已经有所触动,但就这么认同,自己感到有些丢脸。便说道:“做为大秦长公子,某亲临战阵,浴血杀敌难道也有错?那我来南越,除了鼓舞军民士气,难道就无事可做了吗?”
“有错,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大秦长公子,就应该知道自己的责任。上天安排你大秦长公子的身份,你就是大秦储君,你可以不种地,不经商,不去战场与敌军拼杀。但你必须要管理好他们。怎么给种地的黔首更好的技术,怎么给拼杀将士更好的保障,怎么给商贾更好的做生意环境,这是做为储君的你应该考虑的。至于亲冒箭矢,临战杀敌,这是做为将士的我们要考虑的。”
李瞻心道:“你扶苏将来要执掌大秦,成为天子。这时在战场上出个好歹,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我今天不把话说明了,你今后嚷嚷着上战场,谁能劝的了你。”
顿一顿又道:“陛下派我们来南越,我们便是一体。我管战斗,章邯管修路,建城。公子责任最重大,你管理后勤,我们能不能战斗,修路,建城都要依靠公子你。公子你要保重自身,才能给我们提供更好的帮助呀。”
扶苏听完李瞻的话,整个人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过来。对李瞻抱拳行礼:“瞻君所言令扶苏毛塞顿开,扶苏受教了。”
李瞻一看忙道:“不敢,不敢。”
这时帐外传来报告声,任嚣让人进帐。李瞻见是英布便间道:“可是战果统计完了,速速报来。”
英布抱拳道:“启禀扶苏公子,任嚣将军,李校尉。我军这次与土人士卒遭遇战,战果统计如下,我军共歼灭敌军三千二百余人,重伤八百余人,俘虏五千八百余人,战斗期间敌方逃逸人员数百,斥候正尾随查找敌方巢穴。”
李瞻听汇报完后心想,这土人首领够刚的,万余人就敢偷袭秦军大营?
便又对英布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我军战死三十七人,重伤五十九人,轻伤五百二十一人。”
李瞻听到战死三十七人,心中一痛。忙问道:“轻重伤员可妥善安排?战死士卒尸体可收拢完全?”
英布沉声道:“战死士卒己收拢好了,重伤,轻伤者送入伤兵营,巳安排妥善。”
李瞻,扶苏,任嚣三人对望一眼,扶苏立马道:“任将军,李校尉我们三人去伤兵营看望一下受伤士兵。”
二人点头应诺。于是三人带着几名侍卫匆匆赶往伤兵营。
伤兵营中,受伤士卒一片叫喊之声,军医忙得脚步匆匆,满头大汗。辛亏李瞻在医疗这块下了大功夫,药品和医疗器械十分充足。军医更是下大力气培养。伤兵虽多但忙而不乱。
李瞻等人到伤兵营后,都不由得点头表示做的好。
伤兵营主管军医杨归,见扶苏三人齐至。便迅速处理完一个重伤士卒之伤后,迎了上去。
扶苏见杨归迎了出来,便上前道:“杨归军医,不必多礼,救治伤兵重要。”
杨归对三人施礼道:“重伤员归巳救治完毕,轻伤员已自行包扎,其余军医正在检查。并无大碍。”
李瞻忙问道:“重伤员大体情况如何?”
杨归答道:“禀李校尉,重伤员五十九名,全部诊疗结束,无一人死亡,至于恢复情况,还得继续观察。轻伤员大体伤势不重,恢复三五日便可参加战斗。”
任嚣在一旁看得十分眼红,这个时侯的战争,轻重伤员只能听天由命。大部分伤兵不是死于伤重,而是死于感染,发炎。抗过去了就能活命,抗不过去就只能死去。
李瞻建立伤兵营,第一条就是防止伤口感染。从宫廷的练丹士那里,淘来高锰酸钾的练治方法。用自己后世的化学提练方,制成医用高锰酸钾,用于消毒。
这东西用于伤口,那是非常疼痛,还十分容易留下伤疤。但又如何呢!这是李瞻现阶段能制作出的最好的消毒物品。
李瞻又问杨归:“敌军伤员可曾救治?”
杨归答道:“敌军轻伤员已派人救治,至于重伤员。校尉觉得有必要救治吗?”
李瞻心道:“这就是秦时的战争,对敌方轻重伤员,都是放任不管,你能不能熬过去,都要看你自己,很残酷无情。”
便对杨归道:“必竟是一条性命,杨军医,能救治还是救治一下的好。如果伤势实在太重,那就认命吧。只是此种态度只能对敌军伤员,对我军伤员要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抢救。”
杨归应诺退下。
扶苏,李瞻见任嚣十分眼红的看着伤兵营的药品和治疗器械。对视一下便不再搭理他。二人分别走进伤兵营帐慰问伤兵。
李瞻走进一个营帐,见帐中六个床铺。每个铺位上都躺着一个伤兵。便走到床前,见一个士兵被子没盖好,便轻轻地替他盖好。
“李,李校尉?”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李瞻回身见是对面病床上一个伤兵张大嘴巴意欲大呼。李瞻上前轻轻捂住那伤兵的口,左手食指在自己口上一指,轻嘘一声道:“不要声张,让他们好好休息,我只是来看看你们。”
那伤兵激动地热泪盈眶,大声道:“校尉,李校尉来看大家了,大家快起来。”
这一声吼把其他伤兵都惊了起来,伤兵们见到李瞻,都十分激动,纷纷就要起身,李瞻见此,这还得了,你们起身把伤口再崩裂了怎么办。于是沉声道:“命令,伤员好好躺在床上,不得起身。”
由于李瞻军中,一贯是军令如山,李瞻的命令将士们执行得十分到位。所以病床上的六名伤员十分尴尬,躺着也不是,起来也不是。
李瞻见此微笑着柔声道:“原本想要悄悄的看看你们,没成想打扰你们休息了,我的错。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争取早日伤愈。”
众伤兵纷纷表示一定好好养伤争取早日上阵杀敌。
李瞻慰问伤兵几句,让伤兵休息。便出了营帐。又转向下一个营帐,当夜,扶苏与李瞻二人走遍每个伤兵营帐,慰问每个伤兵,直至天亮。
伤兵营回来后,李瞻叫来三个大队,正副队正,安排将战死士卒明日火化,收集好骨灰,贴好名姓,过几日,让李仲商队连同残疾士兵,一同运回咸阳。让大家好好休息一日,三个大队自行开会讨论这次战役得失。
李瞻回到帐中感到十分疲惫,便一头栽倒深深睡去。
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李瞻才睡醒。叫来英布询问,自己睡着时可有事发生。
英布回道:“校尉沉睡时并无大事发生,只是扶苏公子派人前来找过校尉,见校尉休息便回去了。”
扶苏找我?不是有什么事吧?
便立即起床洗漱后,向扶苏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