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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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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鹰刚刚遁入雨幕,几百米外的街市上,就出现了两个黑衣中年人!

    前面那位四十余岁年纪,身高一米七上下,宽阔白净的额头深藏智慧、一缕胡须透出儒雅,穿一身黑色长袍,似乎是天主教神父打扮!

    而另一位却是三十余岁年纪,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全身散发出一股凶狠气势,一双淡蓝色的眼珠精光四射!

    只是这个汉子毛发系统过于发达,头发浓密黝黑、脸上的络腮胡子足有十公分长,就连手背上都是黑乎乎的茸毛。

    “瞎子、鬼大师算出的方位就是这边?”神父打扮的中年人撑着雨伞扫视过四周,向全身长毛的汉子问道!

    长毛汉子明明眼睛完好无损、甚至精光四射,却被神父称作‘瞎子’,而长毛汉子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淡蓝色的眼睛扫过四周,恭敬回道“回冯院主的话,应该就是这边!”

    “四下里仔细搜寻,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的踪迹!”被称为冯院主的神父淡淡地吩咐一声,语气中带着一股久为人上的气势!

    ‘瞎子’也不再多言,抬腿一跃就有两米远,速度飞快的朝前面奔去,而冯院主一手撑伞一手背在身后,淡淡地朝四周扫视。

    突然,虚弱女人所在的胡同传来一声惊呼“冯院主速来!”

    冯院主拔腿飞跃而起,脚下不停的来到女人所在的胡同深处,见‘瞎子’正蹲在地上,走上前也瞧见了昏迷不醒的虚弱女人!

    “冯院主、这女人刚刚生产过......不过,孩子已经不见了!”‘瞎子’说到后面语气突然一沉,也不知是可惜孩子不见了踪迹,还是畏惧这位儒雅的冯院主。

    冯院主却不答话,走上前仔细瞧着昏迷的女人,伸出三指搭上女人的脉搏,为其把过脉,淡淡地说道“这姑娘还活着......咦、她体内竟然有一股强横的生命力?”

    “什么生命力?”‘瞎子’疑惑地问道!

    可惜神父也不甚明白,撤去手指,借着昏暗的路灯瞧了瞧四周,再道“此处确实有孩子诞生的迹象,不过已经被人抱走了......瞎子,你能不能追踪到那个孩子的去处?”

    “若是平时的话,属下一定能够追到!”‘瞎子’默默站起身“不过今晚雨下的太大,所有痕迹都被雨水冲没了,所以......”

    冯院主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暗暗叹了口气,更加仔细的瞧过蛇鼠乱窜的痕迹,点了点头道“这里有蛇鼠涌动的凌乱痕迹,而且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可见,果然如鬼大师所言,此子必有不凡之处!瞎子、抱起这个姑娘返回修道院,老夫有大用处!”

    ‘瞎子’瞧了眼已经到了虚弱不堪的女人,却没有抱起,疑惑的问道“冯院主,这女人身体虚弱到了极限,想要救活此女恐怕要耗费不少珍稀药材......”

    “你懂什么?”冯院主仔细瞧过女人的面容,和其手边‘扬州木’三字,淡淡一笑道“倘若此女果真是扬州木家的人,救下她必有好处!而且更重要的,等找到了那个孩子,老夫手里有这张王牌,也就不怕那孩子逃出老夫的手掌心......”

    “啊?我们还要寻找那个孩子?”‘瞎子’伸手将女人拎在手中,似乎嫌弃女人全身太脏,脱下外套将女人裹住抱在怀里,但是听到冯院主的话,突然一惊的问道!

    “废话,你知道那个孩子代表着什么吗?如果此子果然如鬼大师所说的那般奇异,对公输前辈必有大用!从现在开始,你带领所有院门子弟,就算是翻遍整个香港也要找到那个孩子......我们走!”

    冯院主说罢,撑着伞走向远处!

    而‘瞎子’默默点了点头,双手抱着弥留之际的女人,大踏步的跟在冯院主身后。

    ......

    直到黎明时分,面包车才来到新界城区边缘处的贫民窟,将四个七八岁的孩子放下,司机老丁将面包车停在胡同角落,带着几个孩子,跟在坤叔身后走进一座稍显荒凉的宅院,而那个名叫小红的女孩,抱着捡来的婴儿跟在老丁身边!

    众人刚刚走进院子,嗖地冲出来四头半人高的藏獒,可一见到坤叔,瞬间停在坤叔身边,用厚实的毛发亲昵的蹭着坤叔裤脚。

    坤叔回头瞧了眼被惊吓得四处乱窜的孩子们,拿出对孩子截然不同的态度逗弄一番藏獒,接着昂首挺胸的走向里屋!

    这座宅院里足有五六个简陋房间,每一个房间里都有几个孩子,大的有十六七岁、小的也有六七岁。

    不过,大一些的孩子都或多或少的带些残疾,有的脸上毁去了半边皮肤、有的眼睛看不见,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更有一个孩子,双脚从脚腕处折断,拄着双拐站在房门口。

    小一点的孩子听到车子的声音,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馒头跑到房门口,好奇地看着坤叔和一同归来几个孩子!

    “都他么看什么?还不滚回去......”另一间装饰得不错的房间走出来三个青年汉子,领头的汉子朝偷看的孩子们怒喝一声!

    转过身瞬间变成谄媚神情,对坤叔笑道“老板、那边的生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最近生意不好做!”坤叔随口回答一声,回头对抱着婴儿的小红道“小红、把那个婴儿洗干净后,带到我房间里来!”

    等坤叔走进那间装饰不错的房间,小红才轻轻吐了吐舌头,抱着孩子走向洗手间!

    这时,突然从房间里窜出一个一米三四的壮实孩子,跟着小红走进洗手间,脸上的横肉堆在一起挤出笑容,嗡嗡地声音说道“小红姐姐、有没有好吃的?”

    “柱子乖、今天姐姐没有好吃的,等下次姐姐有了好吃的再给你,好吗?”小红瞧着比自己要高出一头的男孩子,将手里的婴儿放在一边,开始调试水温!

    “咦......这个婴儿好小啊,怎么来的?”柱子带着憨厚的笑容,嗡嗡地声音问道。

    “老板捡来的!”小红一边给婴儿洗澡,一边对身边高大的柱子道“小宝宝刚刚才生下来,当然小了!”

    “那可不一定,我刚刚生下来的时候,肯定比这个大!”柱子有些骄傲的回道。

    “柱子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小红瞧着傲然的柱子微微一笑......

    坤叔年轻的时候在一个黑团伙里混生活,因为团伙话事人被人暗中打成了残疾,团伙成员也就四散而去!

    之后,坤叔带了几个兄弟来到新界,四处招拢一些流浪儿童,或者从别人家偷来孩子,成立了这个以讨钱为手段的非法团伙。

    而像这样的宅院坤叔还有四处,分别在新界不同的地方!

    这里的负责人、也就是刚才那位领头的汉子,叫做烂七仔,烂七仔管理着二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平时带着这些孩子上街讨钱,或者带着大一些的孩子偷偷摸摸,将弄来的钱财交给坤叔,剩下的一小部分用来支持孩子们的生活!

    不过这倒也罢,江湖毕竟是江湖!

    最让人痛恨的是,这些人为了让孩子们讨到更多的钱财,不惜用残酷的手段将一些健康孩子弄成残疾,也就是传说中凶狠无比的——生采折割

    也正是这种凶狠残忍的手段,将一众小孩惊吓的不敢有任何反抗念头!

    不过仍旧有异类,那就是柱子!

    柱子今年才六岁不到,就已经长到了一米多,身体壮得像个小牛犊子,饭量是普通孩子的三四倍,力气也比平常孩子大很多,不过柱子脑子不太清晰,也没有什么敬畏心理,只要自己能吃饱饭就万事大吉,别人要打就打、要骂就骂,柱子一概不放在心上。

    屈燃感觉到不凉不热的洗澡水淋在身上,尝试着控制婴儿的五感和手脚,可惜屈燃的灵魂刚刚融入婴儿身体,此时也只能听到微弱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外界的情形,别说是控制手脚,就连眼睛都睁不开!

    回想着自己重生之地和坤叔等一伙人的情形,屈燃心里暗暗骂道“别人都是重生在大人物或者富二代身上,自己却重生在一个婴儿身上,连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都没有!上一世父母双亡孤苦伶仃,这一世的母亲是个疯婆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还有比这个更惨的事吗?”

    不过,抱怨归抱怨,想到可以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屈燃心里也有几分莫名的兴奋......

    等小红给婴儿洗完澡,抱着婴儿走到坤叔的房间门口,对仍然跟在自己身边的柱子道“柱子赶紧回去,七大叔要是看见你,又该要骂你了!”

    “骂就骂呗,那怕啥?”柱子嘟嘟囔囔的说着,但因为小红没有好吃的,也没有继续跟着,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老板叔叔、我把婴儿洗干净了!”小红畏畏缩缩的将婴儿交给坤叔,怯生生的回答一声准备离开!

    婴儿刚到坤叔手里,突然哇哇哭闹了起来,走到房门口的小红不由得回头看向坤叔和婴儿。

    “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把你煮着吃了!”坤叔不由得怒骂一声,双手抓住婴儿猛摇!

    小红瘦小的身躯猛地一颤,瞧着坤叔和手里弱小的婴儿,怯生生的声音道“老板叔叔、小宝宝应该是饿了!”

    “饿了又怎么样?”坤叔怒声怒气的对小红骂道“老子回头就把他给卖了!”

    “嗯......老板叔叔、让我先给小宝宝喂些稀饭吧?”

    小红刚说到这里,嗡地一声,房间里突然飞起无数蚊虫,毫无顾忌的朝坤叔飞扑而去!

    “我靠......”坤叔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不由得一怔,接着怒骂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婴儿,驱赶着奋不顾身的蚊虫,不过,这些蚊虫却每每避开婴儿,朝坤叔凶猛的冲击。

    “你来抱着......”坤叔怒喝一声,将手里的婴儿朝小红扔了过去,伸手抓起桌上的一叠报纸,横扫着驱赶蚊虫!

    小红赶紧将婴儿接到手中,柔声安慰起来!

    说来奇怪,婴儿一到小红手里,瞬间不再哭闹安静下来,而随着婴儿哭声一住,冲击而来的蚊虫也不再攻击,嗡地四散而去。

    “我靠......这可有些邪门了!”坤叔眼见婴儿哭声停止,蚊虫四散而去,不由得愣在当场嘴里嘟囔着!

    小红也见到了这种奇景,想笑却不敢笑,低下头柔声安慰着婴儿道“宝宝乖、姐姐就给你喂吃的哟......”

    说着话,小红走到房间门口,突然转身对坤叔说道“老板叔叔、这个小宝宝这么可爱,我们叫他‘长生’好不好?”

    “少废话,赶紧给他喂吃的去!”坤叔骂骂咧咧的回道!

    之后,‘屈燃’并没有被卖出去,而是留在了团伙之中,并且有了一个新名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