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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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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住我之后贺北辞没做停留的松开我站至了林笙身旁,我又将自己置于尴尬的情景之中,“谢谢啊。”
我头也没抬的向前走去,在这个过程中我强迫自己镇定,走完这段路到了拐角就好了,那些人与事都不会随着贺北辞的目光再跟着了。
江奈接到我的电话很快的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看见我苍白的脸色二话不说就将我抱起放到了车上,为我系好安全带后启动引擎冲了出去。
我有些无力的抬起手背放到额前,声音也是有气无力,“你干嘛?”
“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今天去取了检查结果,等会回去你帮我发给Caffrey?就好了。”我别过脸去胡乱的揩去了眼泪。
江奈踩着油门的脚稍稍松动,车速渐渐慢下来,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你还要为他流多久的泪才会彻底放下?”
“江奈...你不懂。”我打开车窗迎着窗外吹来的冷风,将我吹的清醒了些。
我又何尝不想与他再无联系,可是世界小就小在总能让两个害怕相见的人再次遇见。
贺北辞的婚礼如期而至。
在这期间我们再未见过,出门那天却被江奈制止住,“你要去哪?你现在不能乱跑知不知道?”
“今天他结婚。”我颔首,不敢去看身前人因担忧而拧在一起的眉。
“那我陪你一起。”怕我反对他又强调了一句,“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身边不能没有人。”
“好。”这样也好,至少贺北辞会觉得我身边有人相伴。可是他又怎么会在乎呢,怎么会在乎一个连多年的感情都能放弃的人。
停车场距离酒店还有些距离,已经是寒冬腊月了,下车后江奈很自然的将出门时带上的羽绒服披在我肩上。又朝我伸出一只手,“我总不能以助理的身份和你一起进去吧。”
他需要一个身份,男朋友的身份。
我站了许久都不曾伸出手,他轻叹一声把手收了回去,又为我整理好衣服拿上了我的包。“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走吧。”
“江奈。”他回过头看着原地不动的我,没等他提出疑惑我率先握住了他微凉的手,“我欠你一次。”
那天仿佛不再是冬天的气温,江奈手热的很快,甚至暖热了苏遇之冰冷的手。
贺北辞和林笙站在门前迎宾,我还看见了贺父贺母还有贺北念。注意到我之后他们的神色稍显尴尬,我面带笑容向他们福身,“叔叔阿姨。”贺北辞只是看着我不做声,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给他,“祝你们...百年好合。”
江奈在我之后递上了自己的那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我似乎听见了贺北辞的轻笑,“二位不是一家人吗?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再分开给吧。”
我与他四目相接,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戏谑,江奈早我一步接住他的话,“贺先生若是嫌多,等到明年我与遇遇婚礼时你多送些也无事。”
对于江奈说的明年婚礼我并未反驳,毕竟当下这种情况我的未来怎样与他贺北辞都没有半点关系。
我选择角落里的座位坐下,江奈问我怎么不坐近一些。我想,若是坐近的话林笙心中会有芥蒂吧。
林笙挽着他父亲的手臂缓缓走向台中央的贺北辞,脸上幸福的笑容是隐不住的。
在司仪的见证下二位新人宣誓,交换对戒,接吻。那个曾经满眼都是我的男孩如今有了要守护一生的人,我由衷的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那个牵着我的手在草坪上躺着的贺北辞,那个带着我翻过学校栅栏的贺北辞,那个我们曾有过约定的贺北辞,那个与我一同规划未来的贺北辞,从今以后通通都属于一个叫做林笙的女孩子的。
他不再属于我,不再与我有任何关系。
林笙挽着贺北辞的手臂下台敬酒,一桌又一桌,我听见贺北辞爽朗的笑声,还有他怀里林笙被调侃时发出的娇羞声音。
到我们这一桌他将酒递给我,神色不明,“苏遇之,你要学会珍惜眼前人。”
我们共同举杯,就在入口之前我的手腕却被江奈握住,“你的身体...还是别喝了。”
“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喝酒?”我拂去他的手,朝贺北辞挤出一个笑容,“眼前人即是心上人,我自会珍惜。”
贺北辞不曾见到苏遇之那因酒杯而被挡住的眼泪。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再如何也都与他无关,他们从此再没有立场去关心对方的生活,或好或坏,或喜或悲。
有那么一个人,我爱他胜过芸芸众生,胜过世间万物,甚至胜过爱我自己。可是最后在命运的安排下,我们会形同陌路,毫无干系。
我与江奈离去的时候还早,早前来时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这时已经雪铺满地。
“下雪了。”我伸手去接那雪,没想到时隔多年我再次在北城见到雪竟是这般场景。“江奈,你喜欢我对吧?”
我听见江奈一声轻笑,“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是你先说出了我的心思。”
他的心思早在大学时我就能猜到一二,只是我怕有些事情一旦说开就再也回不去了。“江奈,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这么多年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只是如今,你更需要自己的生活。”
“你也说了,这么多年。”江奈轻轻笑着,“对你的好早就成了习惯,习惯能在一瞬间养成,但是改掉需要的却是一辈子。苏遇之,你既然看穿了我的心思就让我继续陪在你身边吧,不管是以助理还是兄长的身份,能让我陪着你就好。”
雪越来越大了,江奈向我伸手,这次我没有犹豫的伸出了手。我们在大雪下一路奔向停车场,那天的我不再有所顾忌,即便穿着高跟鞋和笨重的礼服还是大步的向前跑着。因为我知道牵着我的是江奈,他会顾我周全。
他回头冲我笑,我们穿梭在雪笼罩的人群中,“苏遇之,别回头。”
——
后来...后来。
我的心脏病终是挨过了寒冬,却未迎来炎夏。
医院里的药水味好重,我每天都要喘不过气来。江奈会推着脸色苍白的我下楼到外面的草坪上看那些活动的人。
他会蹲在我身前问我冷不冷,问我是不是想休息,每每我只是摇头,然后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病床上了。
江奈如往日那般坐在我床沿给我削着苹果,我看着江奈好像老了些许,偶尔他坐在我床沿离我近些时我能看见他发间的几根白发。
“江奈...”我的声音很沙哑,我知道我已经是日薄西山之际了。
他俯身到我唇边,像是在笑,可他眼里明明是含着泪的,“嗯?你说。”
我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握住他放在我床边的手,只觉得好暖和啊。
我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朦胧间我好像看见了贺北辞,他说,“和你在一起是我心之所向。”
我记起在陪我加班无数个夜晚后,我问江奈为何对我这么死心塌地。他说,“我在一日,就会守得你一方安宁。”
江奈哭了,哭的像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