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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忠尧满意地点了点头,“的确没有这个门派。”稍顿,又问道:“这渝州城既是天刹门的据点,想必是有分舵,这分舵舵主是谁?”
“不、不能说!”黑煞急忙说道,面色有些惶惶不安。
“不能说?”忠尧皱了皱眉,面露愠色。
“确实不能说,说了就死定了!”说到这里,黑煞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轻,“除非……”
“哦,有条件……”忠尧顿悟,问道,“说吧,除非什么?”
黑煞抬头瞥了一眼忠尧身后的云婀,支支吾吾地说道:“除非……除非面前这小娘子愿、愿意……嫁给我,我就说。而且,俺保证从此以后,一心向善,脱离天刹门。”
忠尧笑意盈盈地望向云婀,说道:“完了,他看上你了。”
云婀闻罢,掩面噗嗤一笑。
忠尧神色一敛,对黑煞沉声呵斥道:“想的美!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前一心向恶,作恶多端喽?若是劣迹斑斑、罪行累累,那我索性就不留你性命了,记得见了阎王代我问候他……全家。”
黑煞瞥了一眼地上的白煞,连忙讨饶:“不不不,公子高抬贵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说我说!”
言毕,他沉吟片刻,心想反正横竖一个死,明日愁来明日忧,要想活命还是得先解决眼下的问题,于是便老老实实说道:“天刹门渝州分舵舵主其实就是渝州第一高手冷大柱,副舵主是渝州城人尽皆知的西门关仁。”
“公子,看来天刹门的人都有公开的身份作掩护啊。”云婀不无忧虑地说道。
“嗯。”忠尧点了点头,又向黑煞问道:“既然都有公开的身份,那你的公开身份是什么?”
“狗、狗屠,平日里以屠狗为事,掩人耳目。”黑煞不好意思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叫你老铁,你是打铁的呢,呵呵。”说着,忠尧瞄了一眼还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口歪眼斜的白煞,问道,“那地上那个呢?”
“他、他在茶坊里说书。”黑煞答道,“咱俩关系铁,一黑一白是一对儿,所以唤他唤我老铁,我唤他小白。”
“呵呵,说书先生啊……”忠尧呵呵一笑,停顿了一下,说道,“倒也符合他这性子,没事还能击筑一曲,博人一乐。”笑罢,又问道:“那你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那黑煞有些迟疑,闷声不吭。
云婀不耐烦了,呵斥道:“公子问你话呢,快说!你叫什么名字?”
半晌,黑煞才低声嗫嚅道:“赢荡。”
“淫荡?!”云婀眉头一拧,怒道,“都落到我们手里了,还敢骂人!你这是嘴贫找抽!”话音未落,“啪”地一声,扇了黑煞一个巴掌。
黑煞将头侧了过来,满嘴是血,捂着脸委屈地说道:“我是真的赢荡啊!”
“淫荡就已经够下贱了,你还真淫荡,生怕别人把你当作假的不成!”云婀怒嗔道。
黑煞两眼一抹泪,带着哭腔说道:“这是我父母起的名字啊!”
“还耍奸!谁的名字不是父母起的!”云婀说着,不由分说又扬起手,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顿,不料却被忠尧伸手拦住了。
忠尧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的名字怎么写?”
“赢是赢荡的赢,荡是淫荡的荡。”黑煞一本正经地答道。
云婀一脸迷惑:“呃????”
忠尧无奈地问道:“你的姓氏是嬴政的嬴,还是输赢的赢?”
“额?这二者有何分别吗?不是一样的么?”黑煞反问道。
忠尧摇着头说道:“不一样,两个字并不相同。”
沉默了一会儿,黑煞终于说道:“哦……,那应该是输赢的赢。”
“那你父母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名字?”云婀忽然好奇地问道。
“我父亲没有机会去学舍就读,但他也曾借书以观、囊萤夜读。他说秦统一天下之前,有个秦武烈王,孔武勇猛,天生神力,很厉害很厉害的那种!而且彪……彪……”
“彪炳千秋。”忠尧提醒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彪炳千秋!”黑煞有些激动,顿了顿,面露羞赧之色,又说道,“我也正好长成这样,是以,父亲期待有朝一日吾能像秦武烈王一样英勇神力。”
忠尧喟然叹道:“唉,秦武烈王虽然神武,但是他在洛阳周王室扛鼎而亡,在位仅仅两年时间,你也想学他吗?”
“额?”黑煞眼中的光忽然黯淡了下去,低下头去,轻声说道,“这个我倒是不知……”
忠尧拍拍黑煞的手臂,说道:“还有,秦武烈王的姓也就是秦始皇嬴政的‘嬴’,不是输赢的‘赢’,你的姓应该与秦武烈王相同,怎么会连自己的姓氏都搞不清楚?”
“连年灾荒,征战连连,流民四起,我又父母早亡,祖地祠堂早已在战火中灰飞烟灭,族人也大都四散流离,家中族谱也已遗失,我更是大字不识一个,能活到今日已属不幸之中的万幸,又怎会懂那些呢。”黑煞颇感无奈地说道。
“天刹门虽是邪魔外道,不过你本质不坏,还算纯良,只是驽钝了些,被人当枪使罢了。”忠尧幽幽说道,“本公子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希望你能弃恶从善。你,带上白煞走吧!”
黑煞惊喜道:“你真的不杀我?那我的毒……”
“你的毒我自会帮你解的,你再笑一个。”忠尧微微一笑。
黑煞很听话,咧着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忠尧屈指一弹,一粒黑色的药丸在黑煞张嘴的一瞬间飞进了他喉咙,黑煞觉得喉头有些发痒,口水一咽,那解毒药丸便下了肚。
吃了解药,黑煞精神为之一振,忽然一手搭在忠尧肩上,说道:“如今我毒解了,你不怕我就此杀了你?”说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忠尧,眼神中的笑意渐渐变为杀意和凶光。
忠尧面无惧色,也注视着黑煞,淡淡地说道:“你就不怕我给你吃的是另一颗毒药?况且,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或许你不信,不过我若是执意想取你性命,应该要不了十招。”
说罢,他眉心聚气,灵府灵力奔涌,气贯百脉。
黑煞刚想以金刚大力捏住忠尧的肩骨,孰料甫一用力,搭在忠尧肩上的那条胳膊瞬间被寒气萦绕,凝结为寒霜,只差一步便可彻底冻结,完全失去知觉。
黑煞心中一惊,喃喃失声道:“九、九寒之气……”惊愕之余,连忙收了劲道,忠尧也趁势收了寒气,二人旋即相视哈哈大笑。
“佩服、佩服!”黑煞抱拳道,“青山不改。”
忠尧也抱拳回礼:“绿水长流。”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言讫,黑煞从地上抱起白煞,直接扛在肩上,又拾起地上的夺魄断魂筑,夹于腋下,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待黑白双煞二人的身影没入黑暗,忠尧一转身,负手而立,忽然昂首大声说道:“看够了吗?看够了还不现身?!”
潜伏于屋脊、街角、巷口、角落等处的十多名黑衣人本来隐蔽在暗影中窥视,稍出近之,慭慭(yìn)然,一举一动既小心又谨慎,生怕弄出一丁点声响被察觉。
却不曾想,潜伏了半天,这么容易就被识破了,于是便不再躲藏,索性都现了身。一下子从黑暗中涌出来十多条黑衣蒙面大汉,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忠尧嘴角一勾,冷笑道:“既然黑白双煞是天刹门的人,那想必你们就是受托于那个什么拿都员外,或者他那个小跟班叫窦什么的……”
“窦琏。”云婀从旁提醒道。
“哦,对,窦琏。”忠尧颔首道,“你们想坐山观虎斗,等两败俱伤再出手?可未曾想等了半天却是这么个结果?想必是失望至极吧?方才你们也算是见过我的手段了,可你们还不肯罢休,是自侍修为在黑白双煞之上吗?”
一黑衣酋首道:“哼哼,我等实力虽不及黑白双煞,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就算你实力超群,可双拳难敌四手,灵力总有耗尽之时,不怕累不死你!”
另一黑衣人喝道:“此人诡计多端,少跟他废话,动手!”
话音刚落,忽然从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同时跳下六个黑衣人来,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显然是想罩住忠尧。与此同时,街道两头忽又涌出数十名持盾持长矛的甲士,迅速朝处于中间的忠尧和云婀冲去。
“唉,还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啊!”忠尧哀叹一声,与云婀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云婀瞬间化作千百只月神闪蝶,而这次是杀人蝶。
那千百只杀人蝶若游龙疾舞,分作两拨,以极快的速度迎向街道两头蜂拥而至的甲士。俄然,地上花瓣被风旋起,只见两头无数道纵横交叉的银色光弧一闪而逝,黑色持盾持枪甲士在惊叫声中纷纷倒地不起。
从天而降的大网眼见即将罩住忠尧,只见他面无惧色,不慌不忙,右手伸出二阳指,竖立朝天,口中念念有词,指尖如星辰般发出璀璨的光华,灵气疾速旋绕着积聚在指尖,顷刻间全身笼罩在一片赤红的火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