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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6 章 太昊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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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竹悄无声息躲在忠尧马背后空空入也的布囊中,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圆不溜秋的脑袋,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一只爪子握着一把不知何时弄来的槐树叶子,另一爪子取了几片径直塞入口中,饥不择食地咀嚼起来。

    她内心挣扎许久,哀叹不已,安慰自己道:“唉,实在饿得头昏眼花,你还是吃点吧!别嫌弃,好歹你是花神宫出来的,自古花朵、叶子是一家嘛……”语罢,忍着心中的嫌弃,眼睛一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

    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抬望眼,远山又着墨,树影空交错。

    落花一片天上来,随君直度西江陌。

    大地星河围永夜,中江灯火谁与说?

    破月衔高岳,流星透疏木,拂空过。

    回望来时萧瑟处,心驰晨星不语多。

    返回渝州城后,忠尧随曹仁安去曹宅还了马匹,再回到洪崖客栈歇下。翌日,起床后吃了朝食,将伍记药铺所购艾柱交与高雅郭,重复叮嘱了灸法。

    高雅郭服了药后,气色日渐好转。

    忠尧也每日抓紧时间运功调养,恢复在与九天翼宿星君大战中受损的经脉。不过,这次经脉受损程度有些超乎想象,恢复起来并非一帆风顺,在短时间内要想完全康复几乎毫无可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弹指之间数日又过。再有四日便是三月三上巳节了。

    为了这一日,忠尧日思夜想,等待了太久,也准备了太久。

    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他思潮起伏,感慨万千,心绪变得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激动和抑制不住的兴奋。

    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从上官凌被花神宫掳走,一晃已有半年光景,不知她近来可好?脑海中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浮现她的音容笑貌,甚至有时做梦都会梦见跟她相识相知的某刻,可每每醒来却总是苦笑着摇头,不过又是一场梦而已。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迄今为止,忠尧还依稀记着两个梦境。

    第一个梦境,江南梅雨时节,天空淅淅沥沥的飘着濛濛细雨,烟雾轻笼,青瓦白墙,空气中还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院中花儿,开也优雅,落也从容,雨打叮咚,却是池荷跳雨,散了真珠还聚愁。

    自己煮着黑茶,熏着伴月香,正坐于几案边,一边侧耳细听雨打芭蕉的声音,一边把玩着一颗黑色棋子,耐心静待上官凌来围棋对弈。

    可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心中焦急万分,惆怅不已。

    入夜时分,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处处池塘闹意欢,听取蛙声一片。闲敲棋子落灯花,有约不来已夜半。

    第二个梦境,好似洞房花烛夜的场景。

    彩帷开翡翠,罗荐拂鸳鸯,绿窗笼水影,红壁背灯光。索镜收花钿,邀人解袷裆,暗娇妆靥笑,私语口脂香。

    呃,这个梦境似乎特别香甜,春光无限,令人浮想联翩。可上官凌的面容却始终看不太清晰,任凭自己瞪大、瞪圆了眼睛,无论怎么摇头、甩头都无济于事。虽不真切,迷迷糊糊间却又认定必然是她,一定错不了。

    待自己努力用双手狠狠揉搓双眼时,却被一泡尿给憋醒了。

    万籁俱寂,四顾茫然,心中惆怅若失,唯余茕茕孑立,空恨绵绵,譬犹寒剑默听奔雷,长枪独语昊天。

    ……

    渝州城,天刹门分舵。

    渝州第一高手冷大柱快步走进虎啸堂,门口四名劲装打扮的天刹门护卫,见舵主驾到,连忙低头躬身行礼,齐声道:“舵主!”

    冷大柱燕颔虎颈,目光炯炯,臂挽雕弓,威风凛凛,身着玄丝黑金软甲,赤血紫菊披风,面容凶悍而霸气。他神色刚毅,右手一翻,猛虎利爪倏忽不见,恢复成手状,一到虎啸堂门口,便吩咐左右:“即刻去传副舵主来见我,有要事相商!”

    一名护卫拱手答道:“是!”领命后急匆匆奔了出去。

    须臾,天刹门渝州分舵副舵主西门关仁行色匆匆地赶来。

    甫入虎啸堂,见冷大柱正端坐于厅事主位,神色肃穆,不苟言笑,身后墙面上的那幅山行虎啸图格外惹眼,一只猛虎正于山脊之巅对月凝睇长啸,显得杀气沉沉,气氛凝重。

    西门关仁有些意外,试探着问道:“大哥,你不是说出门办事半年不归的么,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事儿都办好啦?”

    “怎么可能办好?寻找太昊天刃岂是那么容易!”冷大柱鼻子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那是……”西门关仁不解,疑惑地问道,“难道是渝州城将要发生什么大事?或是本门有什么紧急要务要处理?”

    可他细细想来,天刹门最近太平得很,渝州城也没风传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的小道消息啊。

    冷大柱有些恨铁不成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就知道日日宴饮寻欢,连花神宫借上巳节之名招揽文武全才的年轻高手的事情都无动于衷!除了每日狎红倚翠,你还在意什么?真是太令本座失望了!”

    “花神宫,上巳节,招揽年轻高手?……”西门关仁尴尬不已,先是愣了愣,接着想了想,若有所思,待反应过来后连忙辩解道:“大哥息怒!大哥息怒!花神宫都是些女人,虽然有些长得还挺水灵的,也不乏国色天姿之辈,不过总体而言,她们都是些凶妇悍妇,鲜有嫁人的。此次借上巳节之名招揽一些所谓武学高手,俱是以年轻貌美的男子为主。

    依我之见,名为招人,实为招郎招婿还差不多,想必是这些女子饥渴太久了,无人慰藉。

    至若本门生意嘛,小弟时时留心,一直红火如初……”

    “住口!”冷大柱厉声打断道,“你只知道生意,却忘了本门的主业是刺探各路消息了吗?!天刹门处心积虑,明里暗里控制了那么多青楼妓院、寺庙庵观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卖笑卖艺,赚那几个皮肉小钱?

    错!一条有价值的消息远超万金!

    利用美色、钱财控制的地下王国,罗织的暗网,无处不在,凌驾于诸国之上,可号令天下诸侯,莫敢不从!这才是天刹门真正想要的——至高无上的超凡之权!”

    西门关仁躬身垂手而立,连忙附和道:“是、是,大哥教训的是。”一边用手不断拭去额头的汗珠。

    “实话告诉你吧,总舵业已探明花神宫的真实意图,是借此次上巳节之名,选拔一批能文能武的小天境元使或中天境真使,进入河鼓仙人在飞升前以毕生修为精心打造的‘四画仙境’,传说这‘四画仙境’中有诸多奇珍异宝,就连河鼓仙人曾经使用过的、毕生收集的灵器法器、功法典籍、秘术方术都在里面。”

    “河鼓仙人?就是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强者五行圣使河鼓仙人?”西门关仁吃惊地问道。

    “嗯。”冷大柱捻了捻嘴唇上的八字黑须,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他的真实境界可能远远超越了圣使之境,有此等修为者,数千年来,也仅一人而已。”

    “可,”西门关仁迟疑了一下,心事重重地说道,“这花神宫实力过于强大,不太好招惹啊。”

    冷大柱目露精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道:“是不太好惹,平素咱们没事也不敢轻易得罪花神宫,但这次不同。”

    “哦,有何不同?”西门关仁急切地问道。

    “传闻此次‘四画仙境’将在上巳节后五日内开启,能入仙境者唯有小天境元使和中天境真使,‘四画仙境’中有一山洞或天字古墓,其间藏有传奇神兵太昊天刃——暴风之怒,毁灭雷神。”

    西门关仁闻言大喜过望:“哇,那若是得到河鼓仙人的武学秘籍和太昊天刃,那把传奇神兵‘暴风之怒,毁灭雷神’,那岂不是以后可以睥睨四方,傲视天下,再也不惧怕花神宫和各大宗门了?!”

    “那是自然,得太昊神兵者可号令四方暗影之力,统辖诸国暗网,权势之大,纵使一国人主,也不得不忌惮三分。到那时,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倾城美色,应有尽有,哈哈哈哈!”言讫,冷大柱仰天狂笑。

    被冷大柱这么一说,西门关仁也心生向往,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跟着放声大笑起来。笑罢,他转念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小弟尚有一事不明。”

    “说。”冷大柱一手扶住圈椅的扶手,傲然道。

    这西门关仁为人虽有些粗鄙,但心思还算细密,他想了想,说出了心中疑虑:“此消息来源可靠吗?为何吾等在渝州却从未听说?”

    “嗯,这个问题我也思虑再三,消息是总舵黑风左使那边传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冷大柱缓缓说道,“此外,我还利用一些特殊渠道打探了江湖上的一些宗门,他们似乎也查探到了类似消息。”

    “哦,原来如此,那小弟就没有什么疑惑了。”西门关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

    “各大势力闻风而动,跃跃欲试,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几大世家、七杀团、青龙派、白虎派,甚至连紫宸绣衣、奉骑府都卷了进来。”

    西门关仁大吃一惊:“啊?竟连北境的紫宸绣衣和西面的奉骑府都卷进来了?这两个可都是有着官府背景、招募了天下诸多奇人异士的暗影组织啊!”

    冷大柱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嗯,那些官府不愿出面、不能出面的事情,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他们干的,洗地一流的秘密组织啊!不过,此次天刹门志在必得,也定会竭尽全力,尽遣高手,毕其功于一役。”言毕,稍顿,冷大柱想了想,肃然道:“传令下去,这段时间令兄弟们严密留意各路入城人马,不得有误!”

    “是!大哥放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西门关仁拍着胸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