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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尧扫视了一眼地上金银法器,摇头叹息道:“真有你的,没想到你竟然搜刮了这么多宝贝!”
金讼师嘟着嘴纠正道:“是收藏,收藏,不是搜刮,嘿嘿嘿。”
“好吧,就算是收藏,不过今日之后,便再也没有收藏价值了!”忠尧说罢,一挥手,一团赤焰般的灵气将地上所有的法器灵器金器银器笼罩其中。不过须臾,所有的金器银器竟然全都在灵气中熔化,金归金,银归银,最后化作了一锭锭金子和银子。
金必古大声惊呼:“那可是法器灵器!”
忠尧不以为意,斜眄了金必古一眼,淡淡地说道:“就这种低等的灵器法器要来有何用?再说了,本公子治好了你的伤,你既已将这灵器法器给了我,那便任由我处置。”说着,走上前去,取出一锭金子,转身给了伍掌柜,道:“这锭金子赔偿药铺损失够不够?”
伍掌柜一怔,旋即喜出望外,连忙恭敬地鞠了个躬,答道:“够了够了!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忠尧又转向云婀吩咐道:“云婀,余下的金锭银锭,明日你且替我捐给渝州的慈幼局、婴儿局、及幼局或收养遗弃小儿的钱米所吧!”
云婀面色一喜,当即拱手领命道:“是,公子!”
忠尧转身又对伍掌柜说道:“打道回府前,再从伍掌柜这里买一些金银花、甘草,各一两。哦,绿豆有吗?如果有的话,也来一两。”
伍掌柜略作沉吟,答道:“金银花、甘草自然是有的,只是这绿豆药铺不曾备货,不过公子勿要担心,药铺不备货,家里却是常吃的,诸位稍等片刻,我这便去取来。”
“如此甚好,便有劳伍掌柜了。”忠尧微笑道。
伍掌柜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不久,待他从后院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纸包,里面包着绿豆。伍掌柜又命药童在药柜中抓了些金银花和甘草,分别包好,然后一道交与忠尧。忠尧询问价格,伍掌柜死活不说,于是掏出仅有的一点碎银硬塞与他,伍掌柜却仍旧坚持不受。
伍掌柜满怀感激地说道:“公子仁德,不但化解了伍某与杜姑娘之间的矛盾,还替在下要到了屋损的赔偿,这点药材就算是在下的一点点心意吧!公子莫要推辞,一定得收下!”
忠尧拗不过伍掌柜,只得谢了又谢,说道:“既如此,却之不恭,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伍掌柜厚意。”收下药材后,他望了一眼药铺外,又说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吾等还有事在身,就此告辞。”说罢,向伍掌柜和药童分别拱手辞别。
黎诗和云婀见状,也微笑着向伍掌柜和药童一一拱手辞行。
事毕,忠尧与黎诗相视而笑,说道:“走吧!”二人执手步出药铺正门。云婀莞尔一笑,轻轻一挥手,地上的金锭银锭飞入她随身携带的乾坤袋中,随后跟了上去。
金必古起了身,振了振衣冠,也走出药铺正门,凝睇着忠尧三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那忠尧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却高高举起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金必古见状,暗自叹了一声,惆怅不已,失意万分,最后垂头丧气离去。
自此分道去,各各还家门。
在回去的路上,云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公子,先前迎战金讼师之时,你为何不使用昆羽宗最擅长的火灼之术呢?”
黎诗闻言一笑,说道:“这个问题还是我来回答吧!忠尧哥哥之所以一直不用火灼之术,有多方面因素的考量:其一,这是城内,街铺鳞次栉比,连绵不断,若用火灼之术,易引发大火,若火趁风势,一烧就是一大片,百姓可就要遭殃了;其二,行走江湖,须尽可能小心谨慎,料敌而不使敌料己,观敌而不使敌观己,知敌而不使敌知己,知己知彼,后发而先至,致人而不致于人。”
说罢,她头一歪,冲着忠尧笑道:“忠尧哥哥,小女子说得对吗?”
“对、对!就你最机灵、最聪明!都快成我肚里的那个什么虫了。”忠尧调侃道。
黎诗粉拳半握,轻轻捶了一下忠尧的肩膀,娇嗔道:“切——,讨厌!哪有你这么夸人的呀!”
回到洪崖客栈后,忠尧因为心中记挂高雅郭的伤势,便与黎诗、云婀径至造访,敲开了高雅郭的房门。
此前曾为高雅郭诊断过一次,但那次时间仓促,忠尧心中尚存一些疑问,隐隐感觉高雅郭性情大变是中毒所致。但究竟是何人下毒?因何下毒?意欲何为?这些问题却不甚清楚。
高雅郭开了门,见忠尧三人安然返回,心下甚感欣慰,说道:“原来是你们,事情办妥了?”
忠尧点了点头,正色道:“雅雅姐,崔姑娘的毒蛊已解,可你身上的毒素尚未清除,又强行使用了凌天舞,我有些放心不下,故特来看望。”
“师弟费心了,其实也无甚大碍,就是吃得比往常多了一些。”高雅郭嫣然笑道,“哦,先进屋再说吧!”说罢,便将三人迎入房内。
房内仅有高雅郭一人。忠尧环视四周,见床头案几上有一龙泉窑青瓷胆瓶,上插单枝碧桃数朵,花色单纯雅致,一时兴起,遂吟道:“满插瓶花罢出游,莫将攀折为花愁。不知烛照香薰看,何似风吹雨打休?”咏罢,又笑言:“雅雅姐好兴致,插花学以致用,老师见到了一定会十分欣慰的。”
高雅郭被忠尧这么一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呵呵一笑,说道:“师弟见笑了,也就是随心而起,兴之所至顺手拈花而已,归插净瓶中,应可累日不凋。”
这时,黎诗瞥见桌上有一只芙蓉石材质的玉壶和白玉杯,一时好奇,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又取白玉杯把玩,但见杯身刻着诗词和雕花,在屋外亮光的映射下,倍显晶莹剔透。她下意识将其凑近鼻息处闻了闻,似乎还有残留的些许酒香,便打开玉壶闻了闻,哇,果然是好酒!
“雅雅姐,你不是素来不喜饮酒的么,怎么到了渝州就开始放飞自我了?”黎诗调侃道,说着自顾自斟上一小杯,又闻闻酒香,赞道,“此酒味醇香,色味白,若清泉甘露,好酒!雅雅姐,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这是剑南烧春,”高雅郭笑了笑,走上前去,从黎诗手中取过斟了酒的白玉杯,仰头一饮而尽,咂咂嘴说道,“就在附近的隆记酒坊买的,相传李谪仙为喝此美酒曾将皮袄卖掉换酒痛饮,留下士解金貂、解貂赎酒之佳话。哦,对了,我还顺便买了一些‘鹅黄’、‘蜜酒’,你们要不要尝尝?”
黎诗和云婀连忙摇头:“呃,不要不要!”
语罢,黎诗忽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啊?雅雅姐,一种酒喝了还不够,你还买了另外两种酒,鹅黄和蜜酒啊!”
高雅郭不以为然地答道:“是啊!一种酒又怎么喝得过瘾呢?呵呵。”
“雅雅姐,真是酒量大增啊!”忠尧闻之,也不禁叹道。
“巴山钟灵,蜀水毓秀,”高雅郭兴奋地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巴蜀之灵气都在这酒中了!如此蜜酒,三日开翁香满域,甘露微浊醍醐清。爱屋及乌,我觉得日后我得将《北山酒经》和《续北山酒经》好好研读一番,再青梅煮酒,把酒言欢;烹茶论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生活惬意,好不快哉!”
忠尧眉头一蹙,似乎察觉了什么地方不对,问道:“雅雅姐,你以前不是喜食素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肉了?”
高雅郭随口答道:“来渝州以后啊!少年不识肉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啖新肉强说愁,哈哈哈哈!如今想来,以前不吃肉真是暴殄天物啊!”
忠尧闻之一惊,心里暗暗琢磨起来:“不对!雅雅姐这是受了什么毒素影响才会性情大变的……天地万物皆由阴阳清浊之气化生而成,性情大变必与脾脏相关。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
人之脾性虽说不断受周遭环境影响而逐渐改变,但受药食影响也会发生巨大的改变。譬犹饮酒,酒气上升,则引发体内气血上冲,原本胆小之人也会变得冲动易怒、胆大包天。故酒能壮胆。肝燥血亏之人,与常人相比,更容易动怒,脾气也更暴躁。
雅雅姐自从来了渝州后,又吃肉又喝酒,性情大变,先前温婉的性格也变得如男儿一般豪爽,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嗯,还是先诊诊脉,仔细琢磨琢磨这病情吧!”
想罢,忠尧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向高雅郭唤道:“雅雅姐,我再给你切下脉吧!”顺手将伍掌柜所给的三包药材金银花、甘草、绿豆放在桌上,嘱咐云婀道:“云婀,你帮忙去问店家借个火炉和煎药用的陶铫,先把这三包药浸泡个把时辰,用文火熬煎半个时辰。药汁倒出来后,继续加水煎,再将第二次的药汁倒出来,与第一次的药汤混合,分作两碗送来。”
云婀听罢,微微颔首,接过三个药包后又问:“公子,若是店里没有陶铫的话怎么办?”
“若是没有陶铫,便用褐釉带把的茶铫吧,那个也可以的。”忠尧想了想,说道。
“是,公子!”云婀点了点头,领命后转身快步出了房门。
彼时,高雅郭在桌边落座,将右手腕搁在了桌上。忠尧按住高雅郭腕部寸关尺,细细把起脉来。
黎诗见忠尧闭目凝神,便悄悄坐于一旁,耐心静候。
须臾,忠尧示意换手把脉,高雅郭又将左手腕部递了过来。
忠尧仔细切诊,面色凝重,半晌后缓缓说道:“右手脉象上越,脉气偏滑,尺部轻取紧,但用力按下后脉象仍滑,可见痰气壅盛。左手寸脉显沉不畅,明显不通,左关脉弦而有力,显见痰浊阻滞,气血受阻。气血流通受阻,肝经疏泄压力就大,故而左关脉弦而有力。气血淤阻不畅,重者脾气暴躁将不能自控啊。”
“忠尧哥哥,你是说这就是雅雅姐性情大变的原因?”黎诗闻言脸色微变,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