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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做饭,厨房的灯火怎么能照清水缸,怪不得没人能发现!”杨太医把赵子成叫到一边,“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后院,杨太医伏在赵子成耳边悄声说道,“以老朽的经验,公子是得罪人了。这下在水里的毒药幸亏不是砒霜,砒霜见水而融,极难发现啊!”
他的看法与自己不谋而合!“真他娘的矬鸟,够狠!”赵子成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今天还要多谢杨大人,这儿有一百两的诊金请您收下。”说话间,他取出银子。
“有国舅爷关照,这诊金就算了吧!”杨太医客气了一句。
“那哪成?深夜打搅已经不忍,更何况老先生推心置腹地提醒!”赵子成把银子塞到他手里。
“事不宜迟,公子赶紧抓药吧!老朽也告辞了。”
“晚辈送大人回去!”赵子成客气地礼让着。
“老朽跟刘管家回去就成啦。公子这边的人都中了毒,行动不便。看来这药还得公子亲自跑一趟了。”杨太医哈哈一笑,“老朽这就开方子。”
送走杨太医,赵子成赶着马车直奔马行街药店。汴京的夜市果然前所未有,已经是下半夜了,马行街仍是灯火通明。
整整忙活小半个时辰,三百多包药才装到车上。驾车回去的时候,赵子成想到这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真他娘的矬鸟,你够狠!如果让老子抓到你,一定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酒楼改成了药铺,难闻的药草气味弥漫了半条大街。
“神了,真是神啦!”一个时辰后,厨子和伙计们终于从痛苦中挣脱出来。
“深更半夜的,少爷从哪找来这样一位神医?”刘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转瞬间便被一片愁云淹没了。
赵子成狠狠瞪了众人一眼,厨子和伙计们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了。
“都没事了吧,关门睡觉去!咱们的帐明天再算!”赵子成冷冰冰地撂下一句话,转身往后院去了。
“少爷,您快看看秀儿吧!”听到赵子成的脚步声,月瑶急匆匆迎上来。
“她又怎么啦!”赵子成没好气地吼了一句,“真是越烦越添乱!”
“她总是哭,谁都劝不住!”月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低低地回了一句。自从到老赵家以来,还从未见过少爷发这么大的脾气。
见月瑶哆哆嗦嗦的样子,赵子成心里蓦然一动,他不住地告诫自己:淡定,淡定!越是关键时刻,越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如果他一乱,那整个庆丰楼就没法收拾了。
“月瑶,吓着了吧!”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轻轻把月瑶拢在怀里,柔声细气地说道,“走,我们看看秀儿去。”
月瑶惊疑地瞟了赵子成一眼,她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一瞬间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这种反差也太强烈了。
小玉和小莲都在秀儿的卧室里,一左一右地坐在秀儿旁边低语着。秀儿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一味地哭着。
“少爷!”见赵子成进来,小玉和小莲站起身来打着招呼。
“少爷!”秀儿低呼一声,顾不得几个丫头都在场,一下子扑到赵子成怀里放声大哭。
“别难过了,这事儿不怨你!”赵子成已猜到她痛哭的原因,柔声安慰道。
“八……八千两银子,我们一天就……就没了八千两啊!”秀儿嚎啕不止。
“钱算什么,别把人哭坏喽!哭坏了少爷要心疼的。”赵子成微微一笑,把秀儿抱得更紧。
秀儿又吭哧了半晌,终于止住了悲痛。“少爷,秀儿刚管上几天就出了这么大事儿!是不是秀儿命硬,克了少爷。”
“你胡说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以后小心就是了,说不定这次破了财,将来能为咱们免去大灾呢!”赵子成呵呵一笑。
“少爷,您真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能笑出声来。”秀儿仰起脸来。
“你把眼睛都哭肿了,那八千两银子哭回来了吗?既然的酒楼出了事儿,咱们该赔偿的一定要赔偿。做生意的赔了钱是一回事,赔了信誉又是另外一回事!赔了钱可以再赚,赔了信誉就什么都没有了!”赵子成缓缓说道,“咱们的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
“两千两。咱们的钱全投到购买砖瓦木料上了。”
“明天都拿出来,叫刘顺买些干鲜果品和刚才杨太医开的药,挨家挨户地拜访问候咱们的老主顾。”赵子成理了理头绪。
“少爷,那咱们……”秀儿嗫嚅地说。
“怕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嘛!”赵子成目光异常坚定注视着她们,一字一顿地地说道,“哼哼!想暗算我?击倒本少爷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少爷,你的眼光好可怕啊!”小玉战战兢兢地说道。
“怕什么?难道少爷还会吃了你?”赵子成哈哈一笑,“吃了你,谁还为本少爷唱曲跳舞?”
“出了这么大事儿还能气定神闲,少爷生来就是做大事的。”月瑶的丹凤眼里满是钦佩。
“小妮子真会说话,少爷爱听!”赵子成哈哈一笑。
……………
第二天一大早,赵子成叫刘顺把所有人召集到大厅。情况再明显不过,有人趁机混进了后厨,在水缸中投了毒。
“后厨进了外人你们一个都没看见?”他目光严厉,看得后厨的主事徐胖子直发毛。
“小的当时在掌勺,没……没注意。”徐胖子哆哆嗦嗦说道。
“那你们呢?”赵子成扫视着后厨所有的人。
“后厨里出来进去的都是伙计,没发现外人呀!”一个瘦高的厨子说道。
“都是伙计吗?”
“咱们的伙计是穿的都一样,外人一进来一眼就认得出。”徐胖子补充了一句。
“刘顺,伙计们都到齐了没有?”赵子成扫了一眼小伙计们。
“除了张三,其他人都在。”刘顺回道。
“张三干什么去了?”
“昨天他有人捎信,说他母亲病了。他急匆匆地请假回家了。”刘顺一五一十地答道。
“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下午。中午客人走了以后,他还打扫雅间呢!”一个伙计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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