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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祺琰如今在府里,锦潼自然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自由,想出府就出府。所以她每天除了处理家务,基本午后都在书房度过。看看书写写画画,或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筹谋事情。于是郑祺琰也便堂而皇之,在书房占了一席之地。这天闲来无事,郑祺琰便晃悠到新书房陪锦潼。
锦潼后来新布置的书房极大,堪比“集庆堂”大厅了。迎面一张极大的楠木书案,雕花镂草,极尽繁复精致。上面一个天然树枝状的架子,各式大小笔挂得如同榕树垂根一般,几十个砚台错落有致,有几个可以看出上面不同颜色的墨水,锦潼正伏案画画。
郑祺琰想起,锦潼极擅工笔重彩花鸟画和写意山水风光画,一介女子能驾驭如此两极分化的风格,郑祺琰也佩服得紧。
他在书房晃悠着,左边架子上一个斗大雨过天青汝窑花囊,插着满满一囊芍药花,整个书房弥漫着一股清新香味。随后便是一整面墙的书了,多为天文地理、奇闻怪志,郑祺琰基本都看腻了,不太感兴趣。
郑祺琰走着观看,右边贴墙一溜儿十二个樟木箱子,上面雕的图案倒是新奇,是大熠朝各地四季风光。
郑祺琰随意打开一个樟木箱,一看,里面藏满画卷,他随手拿出一卷,脸瞬间黑了。画的是个飘逸如神仙般的男子,那男子的五官衣衫勾勒得极为细腻逼真,体态风姿乃至于眉目间的神情都描绘得入木三分、相当传神。郑祺琰皱着眉头略一思考,嗯,目测是岑逸霄那货。
画面上岑逸霄着淡青文人衫,身处萧萧竹林之中,手上拿着一个花纹精美的竹筒,竹筒上书“竹叶青”,斜倚在一块嶙峋怪石上,怪石上的纹路,隐约形成“逍遥”二字。
郑祺琰想起楚嬷嬷那八百个类似这幅图的绣品,百思不得其解,干脆粗暴地将画卷塞回去,往锦潼走去,想问个清楚。
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有些个小题大做,他一个威风凛凛带过百万大军的一品平宁侯,这样小肠鸡肚,铁定会被锦潼嘲笑,便继续抽出几个画卷欣赏。幸好,接下来都是些山光湖色、诗词歌赋乃至于美人图等,岑逸霄那货就出现一次,想来锦潼对他也不甚上心。
况且其中有一幅画的是锦潼手下那个叫小红的(就是丹珠,锦潼贴身丫鬟都是以颜色为名,郑祺琰懒得记那些他觉得拗口的名字,所以丹珠就被他叫成小红,素白等于小白,其他依此类推。)这幅画是丹朱与武平结婚时,锦潼特别画给他们的,其实不止画了一幅,锦潼挑了一幅最好的送给他们。画面上丹朱与武平都着喜服并列坐于塌上,两人都描画得纤毫毕现、惟妙惟肖。
郑祺琰看到锦潼将别人也画得如此细致,不独岑逸霄一人,有些释怀,看来,他的小媳妇仅仅就是喜欢偶尔画画人物而已,郑祺琰边自我安慰,边走向锦潼。
金彻烧制玻璃器皿和工艺日渐成熟,锦潼这几天都在画画,准备再整几个蓝本出来,让金彻继续折腾新花样。郑祺琰凑了过来,欣赏锦潼画作,到底不死心,琢磨着如何向锦潼开口询问竹叶青一事。
锦潼打算让金彻烧制一整套十二联的百花图,正画到三月蔷薇棠棣,打算弄首诗经到时候让公孙老头写上去。结果发现自己只会读音,哪个字有没有繁体的,怎么写,她不太确定。
他们这一代人就是这样,从小家长便囫囵吞枣、填鸭子似的让小孩背诵许多唐诗宋词元曲乃至于诗经离骚什么的,也不解释一下这些诗词歌赋究竟表达了什么内容,反正背就对了。背对了,就有奖励!
平日里她都是自己翻翻《大熠字典》查询的,不过既然郑祺琰在,就不用浪费自己的眼力了。锦潼不耻下问于凑过来的郑祺琰,她拉过一张纸:“夫君,我念,你写!”
郑祺琰嗯了一声,拿起笔。
锦潼念:“棠棣: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家室,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郑祺琰笔走龙蛇地写完后,戏谑调侃锦潼:“潼潼,这里面哪几个字你不会写啊?为夫教你!”
锦潼小嘴扁了起来,这家伙,知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啊,她不要脸的吗?
锦潼双眼溜溜一转,笑眯眯地问郑祺琰:“夫君,我说什么,你都能写出来!”
郑祺琰矜持点头“嗯”了一声,表示那还用说!
于是,锦潼拿捏个兰花指,挺直腰板,口若悬河:“魃魈魁鬾魑魅魍魉!又双叒叕,火炎焱燚,水沝淼?,土圭垚?!茕茕孑立,沆瀣一气,踽踽独行,醍醐灌顶。绵绵瓜瓞,奉为圭臬,龙行,犄角旮旯。娉婷袅娜,涕泗滂沱,呶呶不休,不稂不莠。咄嗟,蹀躞,耄耋,饕餮,囹圄,蘡薁,觊觎,龃龉!狖轭鼯轩,怙恶不悛,其靁虺虺,腌臢孑孓。陟罚臧否,针砭时弊,鳞次栉比,一张一翕。”
郑祺琰看锦潼那红艳艳的嘴唇一开一合,极有节奏感一气呵成地念了一长串字后,得意无比地看着他。
郑祺琰:“……”他不要脸啊?
他磨着牙齿:“有本事你再念一遍一模一样的!”
锦潼可有本事了!
她手插小蛮腰,挺着大“凶”器,抑扬顿挫,超级麻溜地开口:“魃魈魁鬾魑魅魍魉!又双叒叕,火炎焱燚,水沝淼?,土圭垚?!茕茕孑立,沆瀣一气,踽踽独行,醍醐灌顶。绵绵瓜瓞,奉为圭臬,龙行,犄角旮旯。娉婷袅娜,涕泗滂沱,呶呶不休,不稂不莠。咄嗟,蹀躞,耄耋,饕餮,囹圄,蘡薁,觊觎,龃龉!狖轭鼯轩,怙恶不悛,其靁虺虺,腌臢孑孓。陟罚臧否,针砭时弊,鳞次栉比,一张一翕。”然后昂着小脑袋,继续得意洋洋地斜眼看着郑祺琰。
卧槽,还真是一模一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郑祺琰干脆扛起锦潼来到那张可供休息的贵妃榻,白日宣淫,将她调教一番后,心满意足地回味着。
锦潼把自己整个人埋进被窝里:这禽兽!就不能像她一样动口不动手……和其他身体零件吗?好气哦!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