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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酸涩不已,柳茹月瞪大了眼睛,就怕一眨眼,眼泪就会不争气的往下流。
强迫自己将孩子从怀里轻轻推开,“你娘,叫什么啊?”
小太监眨巴着充盈着泪水的眼,眸子里满是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青石,再看向柳茹月,“娘,我是永庆啊,你别不认我好不好,青石哥哥说十娘就是我娘。”
青石站在原处,也不动作,柳茹月撑起一抹勉强的笑容看向他,“青石啊,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孩子啊?”
“你都找了那么久了,给你送到跟前还不认。”青石撇了撇嘴,抱着手靠在朱红色柱子上。
想起干爹的话,这个女人一生坎坷,才造成了如此疑神疑鬼、谨慎得过分的性子,连枕边人都不可信的时候,她对别人也很难相信得起来。
他坦然道,“我和干爹都知道你是柳茹月,一开始就知道,上京船上相遇,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柳茹月心中骇然。
“我知道你心中疑惑很多,其实事情并不复杂。”事情当然也不简单,但没必要给一个外人解释太多,青石指了指永庆,“今儿把孩子还给你,你也该把孩子还给我们了。”
柳茹月当即反应过来,想起那个夜晚,那个毒死了许多人的小五,“你是说苏子曜?”
青石浑身散发的气质,不再是随性少年,严肃中透着威严,“是。”
想起孩子的来由,柳茹月又有一种果然一切都不是巧合的感慨,但是她如何也没办法把那个小五和锦衣卫联想到一起,“他,他是你们塞给我的?”
“当然,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你描述了孩子什么模样,隔天就替你找到了一模一样的孩子呢。”都是当事人,青石也没必要隐瞒这些,免得柳茹月又胡思乱想。
照顾了苏子曜两三年,早已经生出感情的柳茹月如何不多想,她也为子曜担忧不已,“你们为什么要把他交给我?”
青石眼神透露着悲伤,“他……是一个倒霉孩子,很多人都容不得他长大。”
看起来,子曜的出生也不简单,柳茹月不知道是怎样的孩子,会有人竟是容不得他长大成人。
“我干爹与子曜的父亲有些交情,想救他一命,但带他上京太难,不管我们谁带着他,都太打眼了,而你当时在桐县风头正盛,正好说掉了个孩子,我们就把孩子给了你。”
当时就觉得孩子来的突然,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当时说的话引来了祸事,“你们就没想过,我不会功夫,什么都不懂,我带着他,也有可能也会被那些想杀了他的人盯上么?”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可是很惜命的,却不想,刚重生就被锦衣卫盯上、利用了一把,往回一想,只觉得汗流浃背,当时一个不慎,或许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青石一撩袍子,坐在了走廊边上,“你怕什么,我们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把杀手给你引开了。”
那些杀手原本就不是来杀她的,说得她还得感谢他们似得,柳茹月气得不行。
“而且一路上我们也有留人保护你,只是不敢太明显,担心引起……那些杀手杀个回马枪,只能默默跟在你身后,小五你还记得么,不然,你当真觉得靠你自己一人,能安然无恙的从十万大山里走出来?
哪怕你有些机智能应付那些盗贼、山匪,可豺狼虎豹你能靠着智慧吓跑它们?你可有遇到一只?”
经过青石这么一提,柳茹月这才发现自己当时路过十万大山的时候,实在太过顺遂了。
哪怕她上一世跟着楚阡澈走过镖,若当真有老虎挡道,她也是很难对付的。
“你当真以为莺歌杀了那些人,没人报官?在离开泰依县之前,那些人当真抓不到你们?”
随着他所说一条条一桩桩,柳茹月终于信他所说了,“所以,那,小五呢?”
“死了。”
柳茹月嗫喏着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个小五一出现就毒杀了那么多人,还威胁她,她是害怕他的,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他护了一路。
但她和他也没什么交情,一时间柳茹月心情复杂起来。
“原本,我们以为你不过一个普通的弃妇,虽不是最佳人选,应付一时也还不错,但看你把子曜照顾得不错,便让你一直照顾了。”骤然换人抚养孩子,怕惊了子曜,旁的人也不一定做得比柳茹月好。
“只是没想到你的身世也不简单,多番势力已经盯上了你,你已经不适合抚养苏子曜了。”
青石和江嵩也几番观察了柳茹月,最终还是决定让她继续抚养孩子,也不敢与她太过亲近,免得被人怀疑,但照顾一下生意,旁的人也会给锦衣卫几分薄面。
“你们会对子曜好的吧。”虽说舍不得苏子曜,但柳茹月知道,她护不住那个孩子,也留不住。
青石似是听到了笑话,笑得耐人寻味,“这就不牢你费心了,我们自会给他最好的一切。”
柳茹月毫不怀疑他的硬气来自何处,锦衣卫镇抚使这身份就是他们的最大底气。
她也没可能不把孩子给他们,事实上他们对她的事情一清二楚,怕是连她把孩子们藏在哪里都知道的,不与她知会一声,不把永庆带来做这个“交换”,他们也能直接把苏子曜接走。
拦住永庆的肩,柳茹月点点头,“好。”
青石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既然我们聊得如此愉快,接下来的话题,干爹和你才能聊得下去。”
还要聊什么么?
柳茹月以为青石说的这些就是全部了。
青石对着永庆招了招手,“永庆来哥哥这边,你娘还要去见干爹呢。”
不自觉的收拢手指,紧紧的抓着永庆肩上的衣衫,柳茹月紧张的看着青石。
“永庆与我都叫镇抚使大人一声干爹,我怎么可能伤害兄弟呢。”瞧着柳茹月生害怕被抢走的模样,青石哀叹一声,“永庆险些去了势,干爹把他救了下来,叫他一声干爹,不过分吧。”
“娘,干爹和青石哥哥对我很好,若不是干爹,我就……没有雀雀了。”永庆抬起头,伸出小手拉着柳茹月的衣摆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