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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暖知道陆一然心里肯定不好受。
一直盼望着有亲人,更是一直盼着他的亲生父亲出现,可好不容易找到爸爸了,又偏偏听到这样的事情。
这无疑是在将一个孩子正在挣扎着的孩子推入深渊。
“我也想你,宝贝。”
陆云暖牵强地笑了笑,小心避开陆一然的针管,俯身过去抚摸他的小脑袋。
眼中闪过挣扎,陆云暖终是下定决心:“你季叔叔他……被人骗了,这才起了那样的心思,他……”
她像为他辩解,可事实就摆在那,她就算给他找理由,也没有多少可信度。
“可是妈咪。”陆一然清澈的眼睛移向陆云暖,“季叔叔又为什么,舍得伤害你呢?”
陆云暖的眼泪突然落下,她赶紧偏过头抹去眼泪,哽咽着:“他……”
“妈咪要是不开心,就不要强求了。”
陆一然垂下眸子遮掩住其中的悲戚,面上平淡如水,安慰她。
陆云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挡不住的流,她抽了抽鼻子,点头,“妈咪知道,然然也不要强求自己,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要和妈咪说,知不知道?”
陆一然低低应了一声,慢慢闭上眼睛,嘟囔着:“妈咪,我好困……”
话音刚落,陆一然直接没了动静,吓得陆云暖去找了护士来看,确认无事后终于松了口气。
搬了凳子坐下,陆云暖强撑到最后一滴药水滴完才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却因为太困一下陷入深度睡眠。
房门轻响,季鹤野慢慢走进房间,见陆云暖难受地趴在床边睡微微皱眉,轻手轻脚的将她抱上床,替两人掖了掖被子出去。
黑暗中,一直沉睡的陆一然缓缓睁开眼睛,沉静地看了一会门口的方向,转头窝在陆云暖的肩膀处,满足的喟叹一声。
隔壁
“喏,你儿子的衣服。”
随手将衣服一丢,秦遂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嘴上还叼着一根没点火的烟。
季鹤野狠厉地瞪秦遂一眼,小心将那件黑色的睡衣放好,“有烟没?”
秦遂被吓得赶紧坐好,下意识将嘴里的烟递过去,直接导致房内的气温又低了一度。
掩饰地轻咳一声,秦遂从裤兜里拿出烟盒子丢出去,叮嘱着:“去窗户边抽,有烟感。”
季鹤野嗤笑,到底走去窗边靠着墙,沉着脸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火焰快速侵蚀着烟草,很快将头烧的只剩灰烬,修长的手指随意一弹,任由烟灰散在黑暗里。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里一明一暗,烟雾缭绕间,季鹤野俊颜若隐若现,颓废又帅得惊天动地。
如一杯陈年的香醇红酒,明知危险而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秦遂清清嗓子,按耐不住也跑到窗边抽烟。
两个人各怀心思,在寂寥的夜里相伴而立。
次日。
陆云暖粗略洗漱完,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边打开。
季鹤野也没想到如此,手握在把手上忘了拿回来。
陆云暖一时愣住,目光落在他带着青茬的下巴上久久没有离开。
隐约间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
咳嗽声传来,秦遂斯文地推了推镜框掩住眼下的青黑,暗自推了一把季鹤野,笑眯眯的:“嫂子早啊。”
陆云暖撇嘴,嘟囔:“眯眯眼都是怪物。”
“嫂子你说什么?”
声音太小,秦遂没听清,竖着耳朵正向凑过来直接被季鹤野踹开,哀怨地躲在门边画圈。
季鹤野默默收回脚,将手里的早餐递过去,“吃饭吧,我让凌南给你把电脑带过来,算你外出办公。”
他竟然还记得她的事……
陆云暖抿唇,犹豫着不想接他的东西。
季鹤野眉头一挑,拉过她的手将袋子挂在她手上,两人一触即分,平淡的好似陌生人。
见她半天没说话,季鹤野眸色沉了沉,手指紧了紧就想出去,陆云暖却突然开口。
“少抽点烟,还有,谢谢。”
季鹤野眸子闪动,刚侧过身来房门就直接在他面前关上。
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好似他就是个外卖小哥。
秦遂憋笑憋的脖子粗红,又在季鹤野冷眼斜过来的时候恢复正常,“那个……我还得查房,先走了哈。”
季鹤野理都不理,回到隔壁给凌南打电话,低声吩咐几句,挂了电话。
目光落在窗台的烟头,神色不由得柔了几分。
他很久没有抽烟了,没想到偶尔一次,竟还有意外收获。
单手扯开领带,季鹤野丢开穿了一天的西装外套,进了配套的洗手间冲澡。
等他出来,却隐约听到隔壁一声尖叫,神色一紧,顾不得只围了一条浴巾的身子,直接冲到隔壁。
屋内,陆云暖与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周旋,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已褪下来给男人,可男人似乎贪得无厌,步步紧逼。
眉眼间闪过一丝厉色,季鹤野快走几步一脚踹到男人腿窝。
男人腿窝一痛直接跪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腰上又挨了一脚,痛的他手里的匕首直接落地,在地毯上滚了两圈。
陆云暖咬着嘴唇,挪了两步跑到季鹤野身后,像是寻到了主心骨一般松了口气。
季鹤野因她这一个小小动作愉悦地勾起了唇角,可眼里依旧冰凉一片。
“把东西留下,滚。”
男人自知打不过季鹤野,详装着要退出去却猛然扑向地上的刀。
季鹤野耳朵动了动,直接搂住陆云暖的腰身一起躲入了不远处的衣柜。
男人狠厉的表情徒然一愣,下一秒,房门被一下踹开,冲进来一个女人。
“陆云暖!你个不要脸……”
林唯可神色一僵,皱着眉头看向屋子里的男人,怀疑地打量一眼四周。
是鹤野的房间没错啊……可这个臭男人是谁?
心里这样想着,林唯可大脑未经处理也说了出来。
男人口罩下的面容扭曲,连带着握着匕首的手也用力了些。
意识到自己把话说出来了,林唯可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喂,丑八怪,问你话呢,你怎么在这?”
男人目光不准痕迹地扫了一眼衣柜,又在林唯可颈上价值不菲的项链停留,阴沉沉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