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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后院,古代官员外出做官时的居所,免费的福利,即安全也便于公事。
如齐驸马所料,忻城伯赵之龙此刻就在应天府府衙后院,他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房里,一双色眼看得边上周府想走又不敢,靠着门边瑟瑟发抖。
丫鬟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引得赵之龙心痒难耐,起身正要调戏下这位娇小的可人儿;主人周维京走了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切,文人的涵养在这是表露无遗,仅仅只有一声干咳。
那赵之龙被人抓了个现行也不恼,当然更不会羞愧,转过身来喜道:“怎么样?打发走了!
这就是大明的勋贵,怎么这么无耻!竟然在自己府衙欺负自己最宠的丫鬟。
周维京坐在自己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位伯爵,冷冷的说道:“你走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咱们也没见过面。”
你个酸臭文人,以为本伯爵稀罕!
要不是陛下取消了士族的优惠政策,你们的带头人与咱们带头人走到了一起,本伯爵才来的,你以为老子想来!
竟然给本伯脸色,老子看上的里丫鬟是你的福气。
他心里很是不爽,恶从心生,阴森的说道:“府尹大人,到了今天这步,你想脱身是不行的,还有你上面的人,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周维京没想这人会这么无赖,气极怒道:“你敢威胁本官!”
看着周维京气急败坏的样子,赵之龙很是得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敢!这驸马爷从你这里出去,然后被人刺杀,你说北京那位会怎么想。”
上了贼船,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是下不来了,只得跟着往前走。
周维京惊呆了,他们只想给驸马一点教训,好让北京的皇帝知道,江南的勋贵势力需要文臣的平衡,从而达到推翻士族土改的目的。
“你们!”,他只无力的说了两个字,就瘫在了坐位上一动不动。
赵之龙看着他这个样子,得意的笑笑了,轻声说道:“事到如今,只有将事闹大,越大咱们才有机会脱身,你好好想想,告辞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忻城伯,周维京感到一阵眩晕。
这忻城伯还真没骗他,他走后不久,府衙外面远远传来“轰”“轰”两声巨响后,随即密集的铳声也接连响起。
“出大事了”,瘫在坐位上的周维京喃喃的说道。
南京——大明的陪都,大明的皇亲在政府机关附近竟然被人暗杀,不光这个让人难以理解;此案更是疑点重重,扑朔迷离,可以单独写一个长篇剧目了。
情形是这样的,当天气势汹汹的齐驸马进了应天府府衙,又灰头土脸的退了出来,在衙役们讥笑的目光里,上了那辆豪华四轮马车离开。
没多久,传来“轰,轰”的两声爆炸,接着响起了炒豆子似的火铳声音,随后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连府衙门口都看不到一个人了。
脸色苍白的应天府府尹周维京带着师爷跑到府衙,没见到一个当值的衙役;师爷在院子了吼了半天,铺头才带着几个吓得半死的衙役出来应卯。
这几位一路胆战心惊,府尹大人在路上都摔了好几跤,在衙役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好不容易赶到出事地,他们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辆整个南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豪华四轮马车倒在路中央,两个精钢制成的车轮还在那无力打转;车窗已残破不堪,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车身布满了铁砂;车厢里,坐位上有着一摊鲜血,里面空无一人;拉车的四匹马中有三匹马身上布满弹孔,倒在地上已奄奄一息。
街面上除了一摊摊血迹,什么东西都看不到,驸马爷和他的护卫都不知去向,更别说看热闹的人群。
对面街角有一栋二层的房子,临街一面的木窗被打得稀烂,连屋顶也被掀开了口子,破碎的窗户和碎裂的小青瓦铺满了街道;衙役们胆颤兢兢的沿着摇摇欲坠的楼梯来到二楼,屋内除了几趟血迹和残破的家具,竟如街角一样,一具尸体也没看到,更别说人影了。
失控了,局面彻底失去了控制!
南京城的另一边,白衣小厮正混在人群里,兴奋的朝下一个目标奔去,怀里鼓囊囊揣着从商铺抢来的东西。
游行的人群砸开了几家民生号和荣昌号商号,打伤里面阻止抢劫的南京同乡,将里面的货物抢劫一空,连周边商铺的人加入了哄抢,有抢白不抢,白抢谁不抢,法不责众嘛!
他们站在那时都忘记了“连坐法”,真以为抢外乡人的东西没事。
可事情并没那么简单,民生号和荣昌号商铺里的货物是有限的,后来的人眼红的看着别人收获,面对空无一物的商铺已无处可抢,心底的怒火熊熊燃起。
“抢啊!”
不知是谁一声喊,蜂拥的人群一下就冲开了试图阻挡的几个壮汉,整条商业街都进入了被疯狂砸抢的环节。
那些刚才还在抢别人东西的商铺掌柜,转眼就被人打倒在地,不说他刚抢到的东西被搜走,连身上的光亮的衣服都被人乘机扒光,屁股还被人狠狠的踢了几脚。
这样的情况在南京各处都在上演,更出现了黑恶势力趁火打劫的情况,几十家有名的金铺、银铺、珠宝行和典当行被人连锅端。
皇族商号被砸,应天府置之不理,孝陵卫指挥使张庆元出手了。
带着整整六千人进城,驱赶了围在各处皇商的人群,随便将魏国公、鄂国公等各家商号都保护了起来,但只止于此,他也没做其他措施,任由其它商铺被哄抢烧毁。
面对越发的混乱的情况,素手无措的应天府府尹周维京跑到魏国公府求助,却被门房拒之门外,告知魏国公正在照顾受伤的齐驸马,而且魏国公早已不担任任何军职,请他去找新任禁军七镇总兵张大人。
南京兵部的人带着他跑去南京京军军营求救,可连门都进不去,在门口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人来,可第七镇总兵张可大张口就问圣旨,没有圣旨禁军也不敢出军营大门半步,那可是违抗军令。
情况还在恶化,南京几家本地的粮号被人砸开了,里面的粮食被哄抢一空,更要命的是他们的仓库都被一群蒙面大盗给搬空了。
南京六部和应天府面对困局,终于想到了最不愿看到的人——魏忠贤,去请魏公公出面收拾残局;可魏忠贤也不想见他们,跑去魏国公府探望齐驸马了,根本不在官邸。
当天晚上,跪在魏国公府门外的各级文官终于等到了魏国公和魏厂公,在痛苦流涕的各位官员忠君爱国的情操感染下,两位魏公终于答应去劝说第七镇总兵张可大出面制止骚乱。
戒严令颁布了,京营兵出动了,杀了几个顶风作案的人,当中就有那个已迷失了方向的白衣小厮,他家里已快被他抢的东西给塞满了,可尝到甜头的他还不停的出来到处晃荡,找到机会就搞一票,结果送了自己的性命。
面对豪不讲情面的丘八,骚乱很快平静了,南京街头终于安静了下来,接到上到处都是劫后留下的垃圾。
乱事其实才刚刚开始,南京的各级官员还没来得及清点自己家的损失,焦头烂额的应天府府尹周维京刚回府,还没来慰问下喜爱的小丫头,,又被忻城伯府的人堵在府衙,告知忻城伯赵之龙失踪了。
南京六部的官员慌了,陪都动荡、驸马被刺、伯爵失踪,正是暗流涌动。
两天后,禁军第三镇南下的旅从运河坐船终于到了南京,戒严解除,南京京营开始整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