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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私人医生,任初就被魏千城勒令不许下床,只能躺着。
任初现在病着,不能吃太硬的食物,魏千城煮了一锅稀粥,放了点瘦肉和香葱,端到房里来,任初原想自己端着吃,结果被魏千城的眼神控了双手。
“你歇着!不许动!”魏千城的眼神如是说。
说实在的,任初也是没那力气动,既然魏少爷这么说了,那就不动。
魏千城扶起任初,她瘦弱的小身板在此刻看起来那么轻巧,魏千城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这副小身板儿是怎么把那头狼给踢出去的。
在任初身下多垫了一只枕头,魏千城搅拌了几下稀粥,舀起一勺,放到唇边轻轻吹了一会儿,随后用唇瓣试了一下温度,紧接着就送到任初嘴边。任初愣了一下,这……很显然,咱魏少爷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任初也不好意思说破,只好就着送到嘴边的勺子吃了下去,温度刚刚好,口感也刚刚好,气氛……也刚刚好。
“阿初……”
“魏千城……”
两人同时开了口,均是一愣,随后任初低了头玩手指,魏千城也低了头搅拌稀粥。
“你说吧?”魏千城首先开了口。
任初也没打算推三阻四地说你先说我先说什么的,直截了当地就开了口:“我没什么重要的事,这次真是怪我自己不小心,被人绑去了,还好他们没有威胁到你,不然我能内疚死。”
魏千城一听任初开口,下意识地就开始掰手指数字数,但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魏千城愣了一下,刚才数到哪儿了?管他呢!
“不不,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得怪我,明明我把你带出来,却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错,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去呢?我应该陪着你的,再不济,也得让燕子或者虎头跟着你去,我太不小心了,本来我就是个祸精,一回北京,那一票人全盯着我,自然也会盯上你的。”魏千城一开口就没完没了,任初刚开始听着还行,听到后面就觉得再让他说下去这得天怒人怨啊!
“呃……”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疼?”一听任初哼唧了一声,立马停住,紧张地看着任初,视线360度全方位上下左右扫射。
“没,粥给我吧,我自己吃。”任初伸出手去,魏千城哦了一声就递了过去,但任初的手指才刚碰到碗底,魏千城又迅速拿了回去,诧异。
“不行,还是得我喂,你的手都还没好。”
“手?”任初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赫然是三道浅红色的捆痕。
那帮人真是该死,这三道捆痕对任初来说,简直就是耻辱!一生都抹不去的耻辱,只能用他们余下的生命来做橡皮擦,想她堂堂国际暗杀组织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竟然因为一时大意被人给劫了,而且还留下了这肮脏的痕迹,真是!
“疼么?”见任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魏千城心下一惊,随后小心地问。
任初愣了一下,杀意立刻敛起,转而扯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容,说:“不疼。”
魏千城被任初这个笑容一下震得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去,脸上立马飞起一道红霞,搅拌了几下稀粥,默默地就送到任初嘴边。
只要你一直能这么对我笑,哪怕我天天喂你吃饭都行啊!魏千城心说。
那天晚上,魏千城在任初的房间里逗留了很久,最后任初实在拗不过他才沉沉睡去,魏千城看着任初的睡颜,还是有些苍白,伸手想要触摸,却又怕惊醒了任初。魏千城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偶然的抬头,就看见对面墙上他们俩的影子,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魏千城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行着挪开手,看着墙上的影子,一下又一下,轻轻地触碰到任初脸上,手指轻轻滑过那柔软的弧度,魏千城第一次觉得原来他离幸福这么近。
缩回手,魏千城端着空碗又做了很长一段时间。
白天的时候,看到李万里抱着昏迷的任初冲进屋里,那时候的他脑子一片空白,就只有眼前任初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那一瞬间仿佛他身体里的空气都在瞬间被抽干了,还好,她还活着。
“阿初,晚安。”魏千城端着空碗站起身,小心弯腰,在任初耳边轻轻说,随后又偏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影子,小心挪开一些,在任初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最后满足地转身。
当黑暗再次完全包围任初的时候,任初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她不是没有感觉,相反的,感觉很深。
随后,她想起来,这次的任务是她自己亲口应下的。本来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保护而已,可之后的事情好像慢慢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比如说,她低估了魏千城的心,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老小子,这回我好像真可能栽进你挖好的坑里了。
轻轻叹了口气,任初还是决定先睡一觉再说。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人像曹操一样,说来就来。
这不,任初口中的老小子就打电话来慰问了。
“喂?”半死不活的声音。
“哟,还活着呐!”手机里面传来任再明调侃的声音,但任初却从中听出了松口气的意味。
“嗯。”依旧半死不活。
“既然还活着的话,任务继续。”
“明白。”任初说完话就要挂,却又听对面传来急火火的声响。
任初忍着没挂,却听到那边换了人接电话:“阿初啊……”
“妈。”
“没事?”
“没事。”
那是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风韵犹存,稍显冷淡的语气中并不妨碍她对女儿的爱,那是极为深沉的,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转化为极淡的表示,一两段简单的句子,不超过两只手的字数,任初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这是与自家那个极不靠谱却极为疼爱她的老小子,完全相反的问候方式,可偏偏却有融合得那么自然。而任初的性格,则更加像江茗,属于貌冷心热的人,说话做事都挑最简洁的来,有时候任初就想着,大概只有像她妈一样的人才能镇得住自家那个一把年纪还喜欢上蹿下跳的老小子吧?
“没事就好,早点睡。”
“好。”
“嗯。”
那边,江茗就要干脆利落地挂电话,这边任初突然喊了一声:“妈!”
“嗯?”
“呃……晚安。”
任初紧紧捏着手机,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跟家里人说晚安,尤其是跟她妈。
她,有点紧张。
电话对面,传来了一记轻轻的笑声,然后……
“嗯,晚安。”
真挂了电话之后,任初松了口气,刚才那一下简直如临大敌,放下手机,手心里竟出了一片冷汗。
不过,好像还不错。
一夜好眠。
清晨一过,当第一缕稍显清冷的阳光从窗帘缝中照射进房间的时候,任初就翻身坐起,迅速看了一眼时间,她竟然一觉睡到了九点一刻。
下楼的时候,就看见李万里一干人等坐在沙发前面,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当时捆绑任初的登山绳,而魏千城却不在,不多一会儿,任初才发现原来魏千城是在厨房里。
“阿初,早啊!”肖安听到脚步声,抬头就朝任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任初愣了一下,她还是不太习惯有人用这么灿烂的笑容看着她,有点不知该作何反应,还有点仓皇,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应该还算自然的笑容:“早。”
慢慢走过去坐下,任初皱了皱眉头:“这是……”
“我觉得这种捆绑方式很奇怪,看起来好像很容易解,但当真绑在手上的时候,就算再有经验的人也很难徒手解开。”王琥拎起那把登山绳,拨弄了几下,摇着头,还是不得其解,看不出这种特别的捆绑手法。
可任初,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抬眼望向李万里,李万里盯着那圈绳子,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果然,他也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