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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拍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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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你东西收拾下吧。”钟扬又道。

    “嗯。”

    “毛巾和洗漱用品全都用新的。”

    “……好。”

    “用这边的盥洗室吧。”

    “好。”

    谢思清进去一看,立刻又惊得呆了。

    毛巾还有洗漱用品全部都是情侣款的。

    两条毛巾搭在那里,上面都是小熊图案。左边那只小熊向右刚开双臂,脑袋旁边还有一行大大的字:loveyou!右边那只小熊向左刚开双臂,脑袋旁边也有一行大大的字:loveyou!

    “……”

    放置牙膏还有电动牙刷的洗漱盒也是明显是一对的。

    冲牙机器也又多了一个。

    “钟扬……”谢思清问,“睡衣也是成对的吗?”

    “嗯。”

    “碗筷也是这样的吗?”

    “当然。”

    谢思清觉得钟扬真可怕。

    这种少女心到底是从哪来的?

    他过去到底对于同居生活有着怎样吓人的设想?

    “再来这边。”钟扬又说,“这间书房就给你用。你倾向于一个人吧?还是想要共用我的书房?”

    “嗯。”谢思清说,“自己。”

    “那好,这间书房就给你用。”钟扬继续说道,“桌子以及书架暂时还没有订,不过选了几个样子,想要让你看看更加喜欢哪个。”

    “……嗯。”

    “这有一个架子。”钟扬说,“上面有些吃的。”

    谢思清一看,各种糕点还有零食。

    都是给自己准备好的么……?

    然后钟扬拿起架子上的一样东西:“这是钥匙。”

    “……哦。”

    “还有家的详细地址,你现在就记一下吧。你应该是不清楚吧?以前都是凭记忆来的。”

    “嗯。”谢思清拿出了手机,“我给自己发封邮件好了,这样随时随地都可以查。”

    “也行。”

    谢思清记下了钟扬说的地址,然后在邮件标题上写了个“钟扬家的地址”,就准备要发送。

    旁边钟扬突然开口:“去掉‘钟扬’二字。”

    “嗯?”

    “只留后四个字就好了。”

    谢思清低头看了看:“……”

    “好吧。”谢思清把手指放在删除键上,抹了“钟扬”二字,又看了看剩下的字:家的地址。

    “还有。”钟扬又说,“我留了些支票在你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收款人是你的名字,金额没填,如果你有紧急的事,就自己在上面填写你需要的具体金额数字,然后去银行取就好。”

    “……”

    “还有什么?”钟扬又想了想,“哦,想起来了。”

    说完,他递过来了一张纸,“这个是□□的账号,工商银行,密码我也刚改过了,就是140307,14年3月7日,就是昨天,你接受我的日子,网银证书是这一个。”

    “………………”谢思清问,“钟扬,你很兴奋是吗?”

    “嗯?”钟扬愣了一下,然后移开视线,“谁兴奋了?没这回事。”

    “那你……”

    “这些不是很正常码?”钟扬又说,“我以为就应该这样。”

    谢思清摇了摇头:“不是的吧。”

    “……”

    谢思清问:“你从来都没有恋爱过吗?应该很多人都喜欢你吧。”

    钟扬立刻露出一脸嫌弃表情:“谁要和他们恋爱啊。”

    谢思清又没话说了。

    “那么”钟扬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他问,“你今晚上要做什么?”

    “答应了小葡萄要给他写个本。”

    “那么你写吧,我不打扰了。”

    “好。”

    “喂……”钟扬低头看着谢思清,声音有些哑地问道:“接吻么?”

    “……好啊。”

    于是钟扬扳着谢思清的肩,凑了上去,用自己的舌头去吸-吮谢思清的,然后将他搂在怀里。

    谢思清又开始心跳得厉害了。

    感觉真的有点像在梦里一样。

    然后,谢思清带着电脑坐在餐桌旁,思考给小葡萄的剧本。

    书房桌子还没有订,只能先用这餐桌了。

    他又想出一个故事:

    【主人公在家遇到只鬼,他说他叫赵人杰,死后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赵鬼雄。那鬼三年之前死于心肌梗死,但却一直无法得以再入轮回。他觉得,是因为他更早死去的双胞胎弟弟的魂魄在阻止着他……因为弟弟与学习、体育样样优秀的哥哥完全不同,性格顽劣,弟弟一直觉得父母很不喜欢自己,也并不在意自己。在双兄弟高考结束后的全家旅行之中,他与弟弟分别提出一个方案,父母毫不犹豫地听从了他的意见。可是就在那次旅行之中出了事故,弟弟摔下悬崖身亡。赵鬼雄一直觉得,他的弟弟是很恨他的,因为他夺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

    赵鬼雄请求主人公帮助他找到弟弟,主人公也答应了。可是,主人公在调查的过程中,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很多赵鬼雄生前的事他本人却完全不太记得,并且,赵鬼雄生前颈后有一颗小痣,这个人却没有。后来,主人公最后惊讶地发现,原来,在那次事故中,死去的并不是弟弟,而是哥哥。赵鬼雄以为自己是哥哥,其实不是。

    原来,在哥哥死去后,赵鬼雄的父母让赵鬼雄顶替了死去的哥哥,这样成绩不佳的他就可以去念那所很厉害的大学。当时,父母指着哥哥的遗体说,死的人是双胞胎中小的那个。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父母要求赵鬼雄把自己当作哥哥,按照哥哥的思维去思考问题、按照哥哥的方式去待人处事。日经月累,久而久之,赵鬼雄自己也渐渐模糊了自己究竟是谁。他患上了解离性失忆症。解离性失忆症的患者对于个人身份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发展出新的人格,旧的人格完全沉睡,两个人格完全不会交替出现。这是在强烈的或者长时间的连续刺激之下才会出现的病症,在压力之下,将先前记忆解离出来,排除在意识之外,同时为自己塑造一个新的形象。

    于是赵鬼雄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不能成功进入轮回的原因——他有事放不下。他想做出自己,即使在外人眼中看来一无是处,那也是很独特的他,未来依然有着很多可能。但是,如果对自己失去了希望、放弃了自己,想要成为另一个人,那才是真正的无可挽回。

    他也回忆起来,他的哥哥一直都是爱着他的,甚至哥哥的死也是为了保护他。

    最后,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一人一鬼早已相爱,赵鬼雄还是没有立刻入轮回,他想在百年之后,主人公陪他一起,再去寻找他的哥哥的转世。】

    剧本发过去,小葡萄觉得很喜欢。

    他觉得小提子这回终于能开心一点了。

    “……”总算是搞定了……

    谢思清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

    他去找了一找钟扬,发现钟扬竟然也还没睡。

    谢思清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主卧室睡下。

    迷迷糊糊躺了一小会儿,谢思清便感到床一沉。

    “……怎么了?”谢思清问。

    钟扬把手伸过去搂着谢思清:“我认床,睡不着。”

    “……哦。”谢思清太困,也懒得管了。

    就这么让钟扬抱着了。

    到了半夜,谢思清又做起噩梦。

    他这几天常常梦到这个。

    梦里他又回到自己那个房子,然后,在他泡茶之时,有人在他身后举起东西砸向他的后脑。

    他连忙回过身,发现那人正是邵羽。邵羽眼神凶狠,面部表情完全是陌生的。

    当邵羽又一次抬起手,谢思清一下子醒过来。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怎么了?”钟扬问。

    谢思清看了看钟扬,然后第一次主动地抱紧了钟扬,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做噩梦了?”钟扬紧搂着他。

    “嗯。”

    “没事的。”钟扬说,“我在这呢。可怕的事都是假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

    两人就这么住到了一起。

    白天一起去剧组,晚上一起回到家。

    ——这天中午,剧组的人又在闲聊。

    制片主任五十多岁,女性,平时最爱八她身边的人。

    此刻,她又说着:“我一点进那男人的微博,顿时觉得一阵恶心,简直都要吐出来了,他们猜他干了些什么事?!”

    “我知道我知道!”小葡萄抢答道,“他在□□!”

    “……”制片主任无语了下,说,“他和他妻子的妹妹搞在一起!他真认为没人找得到小号吗?”

    大家感慨地说:“也就只有你才能找到吧……”

    制片主任有这本事,总能挖出其他人都挖不出的东西。只要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她立刻就能揪出背后隐藏着的所有故事。

    “我还认识个人。”制片主任又开八了,“想和人家过一辈子,结果连个戒指都不肯买!”

    “嗯?”小葡萄问,“一定要有戒指的吗?”

    “那是自然!”制片主任声音洪亮,“没有戒指拿出来送,就都不算想要过一辈子!”

    “哦……”小葡萄看着有一点失落。

    “可是,”有一个道具师开口了,“钻戒什么的,都是营销啊!‘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的那个广告!把钻石和爱情连在一起,根本就是骗钱的呀!钻石产量一点不小,根本不值这个价钱!”

    制片主任喝道:“你是姑娘可以不要钻戒,你是小伙,姑娘想要你就必须得给!”

    “我是看呀,玉就更好……”

    “这又不是你觉得好就好!”

    “行了行了。”化妆师姑娘轻飘飘地道,“钻也是石头,玉也是石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化妆师也是奇人,总是发些诡异感慨。

    比如,前一阵子有一个人一直倒霉,她却说:“没关系的。我们必须学会在这社会找到内心安宁。”

    当天晚上,钟扬就精心准备了西餐。

    他甚至还准备了些红酒,并且放着一些爵士蓝调。

    谢思清一口酒都没碰。

    过了一会儿,钟扬对他说:“这个红酒不错。”

    “哦。”谢思清还是没有理。

    “你喝一口?”

    “不了。”谢思清说,“我的酒量太差,很快就会醉倒。”

    “一点点没事的。”钟扬又说。

    “还是算了。”谢思清说,“我自己最清楚。”

    他那一点酒量,不喝是刚刚好,来上一口酒倒。

    几口过后,钟扬又是不放弃地说:“真的完全不能喝吗?”

    “已经说了不会喝的。”谢思清奇怪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怪?干吗一直让我喝酒?”

    “……”钟扬不说话了。

    “你替我喝了吧。”谢思清说。

    “……算了。”

    “难道还要倒回瓶子不成?就这么一点点,你不是能一口就喝掉么?”

    “不。”钟扬固执得好。

    “……”谢思清是觉得,这个钟扬,今天真怪得很。

    晚上,钟扬还是搂着谢思清睡。

    半梦半醒之间,谢思清感觉钟扬将他的手拉过去。

    然后,就有一个东西被轻轻地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谢思清问,“你在干吗?”

    “什么都没。”钟扬说,“睡你的觉。”

    “……”钟扬明显做了件事。

    钟扬也知道谢思清已经感觉了出来:“不许看,不许发表任何评论,不许笑。”

    “……”连话都不让说?

    谢思清伸手摸了摸——一枚男式戒指。

    这人……

    谢思清想起刚才晚餐之时钟扬那反常举动,琢磨着,难不成,他刚才把戒指放在红酒里了?

    不会这么俗吧——

    不过,这确实是电影里的常见桥段。

    男主角这样来送出戒指。

    女主角喝酒却发现惊喜,然后感动得是一塌糊涂,流着眼泪说“我愿意。”

    可是,钟扬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滴酒不沾。

    他觉得钟扬实在是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谢思清心里琢磨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右手摸着左手那枚戒指,想着想着就又重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