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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基地,实验室灯火通明,从早到晚,再从晚到早,一下子穿梭过两个昼夜。
云默在进入实验室之前就下达了严格的禁令,在她未走出实验室以前,所有的人和物都不能接近这个地方。而一旦实验室中的警报响起,基地必须进入一级戒备状态,疏散内部人群,大军也得向一环区域转移。
九阶异能者的威压无人质疑,在命令下达的那一刻,各部门都严格执行起来。哪怕他们每个人都好奇得要命,不知道云默究竟在实验室里干什么,可终究没有人敢真正迈出一步。
“我记得云少校回来的那天似乎拖回来什么东西……”面对基地内众说纷纭的猜测,一名军人仔细回忆着,“她用精神力将那个东西包裹起来,看上去就是个土黄色的球。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似乎只有一堆泥。”
说着,他也不怎么确信起来:“但是,云少校把泥巴带回来干嘛?这不早就过了玩儿泥巴的年纪了么?”
“滚你丫的,你玩儿泥巴云少校也不会玩儿。”另一人笑骂道,“脑子咋长的,要是哪天咱们瞅见云少校玩儿泥巴了,哥儿这就给你当马骑。”
军人挠了挠脸,觉得自己那说法着实不靠谱:“得得得,是我脑壳有乒乓。但看见的人也不止我一个,那时候刚好清晨啊,精神头足着呢!哪能老眼昏花看错,真是堆泥巴啊!”
“你还是甭说了,云少校就算真带回一堆泥巴,那堆泥巴也是神仙水泡大的,懂不!你敢说不懂试试?”
“……懂。”
来自军队中的说笑如风过耳,赵易和应天扬并肩走在一块儿,巡视着基地中的建设和防御。二人走了多久,就听了多少说法,甚至还有人杜撰着云默从外头带回来一本武林秘籍,需要闭关修炼,保不准几日之内必有突破。
更扯淡的说法是云默天劫将至,即将渡劫飞升……
赵易和应天扬:“……”队长你变成非人类了你知道吗?
末世中的娱乐活动比较匮乏,在知道过大的噪音会引来丧尸潮之后,人类越来越习惯于保持安静。
然而,压抑了一年半载,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被无限扩大。从团伙势力莫名消失到云默闭门不出,平民好不容易找到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应天扬觉得在没有损害基地利益和云默声誉的情况下,没有十足的必要阻止。
“我很好奇,她在干什么?”赵易说道,“听闻守城的士兵说,她回来的时候确实带回了一个‘球’,直径大概有个五米左右,里面盛满了黄土。”
“再等等吧,她总有出来的时候,总不可能困在里头一个月吧。”应天扬苦笑道,“她还真敢,二话不说直接将小团伙的人杀个干净,有些知情者对她的感官当真是恐惧多于敬畏。”
“不过,算是托她的福,这一手做完后,我要当领导人还真是没多少阻力了。”应天扬摊手耸肩,一副无赖的样子,“他们需要一个‘宅心仁厚’的领导者,在云默的对比下,我似乎十分‘优秀’。”
他手中的权力慢慢大了起来,而他也有意无意地着手培养起史晓辉来。别的不说,这个被他们从S市救出来的孩子遭逢大变后性格沉稳,该有的手段也是有的。
可塑之才,他希望能将他培养成一个可靠的接班人。
哪怕云默从来没有明说什么,应天扬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蜀都”留给了韩修宇,接班人可能是秦倾桐;“荣光”留给了肖琛和何梓矜,接班人可能是云景歌;那么中部基地归属于他之后,他的接班人必然是史晓辉无疑。
毕竟是末世,一个人能活多长实在是难说,种族的未来终究要交给下一代,而下一代中的优秀者,还是自己带带比较放心。
应天扬脑子里念头转过了几百个弯,走着走着却不自觉地走回了办公室。
赵易感叹道:“真没想到你这么热爱文书工作。”
应天扬:“……”完全不喜欢好么!
……
实验室的白炽灯亮晃晃的,将一切都照得惨白无比。长方形的实验桌上,蜘蛛形态的康可薇瘫软在上面,全身的每一处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卵。
她的脸色微微一扭曲,就会从虫卵中挤出几缕爬动的线虫,它们似乎还没到离开温房的点,故而一沾染空气就会拼命地往温房中钻,直将她疼得生不如死。
是的,生不如死,此时此刻的康可薇和成靖天还活着,吊着一口气,受尽折磨。
在康可薇的实验桌下,铺着一张纤白的皮,带着丝丝血迹和汁液,却是一张不折不扣的人皮,由云默亲手从她身上一点点扒下来,高超的技巧保留了人皮的完整性。
而就在云默将她的人皮蜕下来的那一刻,康可薇当真是连最后一点像人的地方都没有了。
虫卵,全是虫卵,密集的虫卵。
仅仅是隔着一张人皮而已,揭下这一张“保鲜膜”,下头哪还有什么皮脂、哪还有什么肌肉,触目所及之处,全是虫卵!全是!
一层有一层,它们中和了康可薇的基因,将自己的各方面能力都和人体同步起来。有代谢、有呼吸、有活力,维持着康可薇作为“人”存在的每一种需要和状态。
而康可薇就是一个活体的“虫人”,体内的异能和血肉为虫子提供了无数的养料,再加上虫类的反哺,似乎强悍无比,实则外强中干。
除了心脏、血管、大脑还有着人形的样子,她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没有虫卵的地方。一颗颗一粒粒犹如蜂房一样的囊体排列在她的骨骼上,取代她的脂肪和肌肉,红粉骷髅,大抵如此。
云默很清楚泽尔的目的,他等着她将康可薇击杀,等着虫子成功破体而出,等着虫族大军集结,以中部基地为养料,扩散全亚洲。
只可惜,动手的人是她,泽尔的计划注定了半路夭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