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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焦黑的土地突兀地震荡了起来,大地震般的威势从地层下方升腾而起,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悍然与佛挡杀佛的魄力,缚牢似的重重包裹住整一片沸腾如煮水的地域.
好像是死神的手掌紧紧握住了目标物的要害,生物垂死前的恐慌和挣扎都化作了尖锐的惨叫,经久不息地回荡在荒野的上空.
奔流的泥浆洪水一样地翻涌上空旷的地面,湍急回旋的涡流拍碎了地下的岩石,无数锋利的石块在沼泽流中被剃成了锋利的刀片,在极致的浪速中一刀刀切割着搅拌机中心的植物体,绿色的腥臭汁液飞溅而出,却再一次被黑色的泥水覆盖淹没,直拖进更深的炼狱.
"吱——"
破碎的惨叫从被染成了绿色的涡流下方传来,扑腾在泥流中的藤条巨蟒般地翻滚了几下,便在横冲直撞的石刀中被切割成了数段.
粗壮的藤条奄奄一息地被卷进了最深层的涡流之下,迅速地被肢解成万儿八千块,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劲儿.
腿脚快的军人早已经爬上了"岸",反应不够迅速的军人和伤患则被咆哮的泥浆粗暴地推搡到了大部队的位置,就连几辆军车都被强制性拆迁到了很远的地方.
众人心有余悸地看着站在沼泽中央操作着庞大超自然现象的女孩,握着枪杆子的大手都不自觉地发抖.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大概在不可控制的畏惧中还带着一股本能的屈从.
臣服于强者的威势,匍匐于超自然的神力,听令于食物链顶端者的号召……
有什么远古的情绪正在体内被慢慢唤醒,在这一刻,在那汹涌磅礴的自然之力下,所有人都有一股冲动,仿佛在此屈下膝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气势全开的高阶异能者的威压对人类有着直接的压迫感,军人心性上佳倒还可以抵挡一番.可那些龟缩在大部队中央的维修工却早已弯下了老腰,一个比一个虔诚地跪拜在地上.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理会身边军人的搀扶和劝解,径自压低了身子哆嗦着胡言乱语.冷汗直流,怎么也爬不起来.
"长官……他们……"一名老兵欲言又止,说实话,不仅是维修工人,就连他都隐隐受到了些影响,"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枯瘦的火光在高地上缓缓升起,就像是幸存者挣扎在末世中一样,不怎么明亮的光辉在寒风中颤巍巍地亮起,在一众新兵用血肉堆砌的人墙内复苏,直到愈来愈旺.再不惧怕任何的风刀霜剑.
"天赐的力量吧."长官感慨地表达着内心的震惊,语气中却是说不出的沧桑,"我祖奶奶还在世那会儿就常捧着佛珠说道:天地不仁,故而炎黄出.说的大概就是天灾**的,总会有人替天行道的吧."
老兵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脸冷沉的云默.眼里是止不住的欣赏:"如果下一代的孩子都能像这女娃子一样,冷静而大气,理智而仁爱,老头子我就死也无憾了."
涡流的威势正在慢慢减轻,但那局中的控棋手却是不愿放松一丝一毫,愣是闭上了眼睛仔细感知着牢笼中猎物的生机,势必要将对方一举击败.才能安心地卸下所有布局.
"他们会的."长官的老眼中也沁出了一丝泪花,却有着别样的坚定,"如果可以,我想把这孩子推上去,相信凭她的能力和智慧,足够引导着下一代人走上正途."
"长官.您这是要……可是上头的人……"老兵不无担忧地说道,"常年生活国外,身世成谜,手段不凡,因为不是根正苗红的背景.终归让高层不放心吧."
不是根正苗红的背景……若是被云默听见了这话,约莫是会讽刺地大笑出声.
要是单论背景,只怕没人比她更令人放心的了.
为母国立下汗马功劳的特种兵的独女,要不是在没弄明白亲生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情况下不能轻易公开些身份,只怕翻一翻十几年前的旧账还会有不少元老级的人物站在她这头.
只是,对于云默而言,公布身份什么的并没有必要.她想要的,都会凭借着努力一分一毫地赚过来,身份这东西,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长官的老眼眯起,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深意:"上层的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那个位置,至少,下一辈人就不会轻易服从他们的老顽固思想.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也该明白了吧."
"有时候下一副好棋不如选一个好棋子,沉沦了那么多年的局面必须被打破了.我有种预感,新一轮改革的开始,就来自于那孩子."
长官紧盯着威势渐熄的沼泽泥流,紧了紧手掌,最后吐出了一句:"老子装傻了那么多年,扮好好先生那么多年,这个位置也算是坐稳了.也是时候……该做些动作了."
剩下的话语都被轰隆作响的战事湮灭在颤抖的地壳之上,云默冷凝着眼收住了外溢的力量,越发熟练地收势完整,将所有的动作都结束在一个"提起"的手势中.
"轰隆隆——"
只听得一阵雷鸣般的炸裂声在前方响起,一颗被厚实且凝固的泥浆.[,!]包裹住的实心大球从泥泞不堪的土壤中被大力提起,缓慢地升上了半空,再重重地砸在了于刹那间凝实的土地上,震得地动山摇,让不少人都稳不住身形地摔倒在地,传出一声声咋咋呼呼的作痛声.
"呼……"云默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抹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珠子,脸色倒是愈加苍白了些.
她回过身看着一众被泥水染得乌漆墨黑的士兵,淡淡地吩咐道:"在这个大球上泼些汽油,点火烧着,没一个钟头不准停.变异植物大多会炸死,不用火烧成个熟食,只怕还会有异变."
在北极极点之地挖出的属于侏罗纪时代的普通种子尚且还有一线生机,能够在现在的环境内死灰复燃,更何况是这株接近三阶的大型植株,不用火烤,她必然不会安心.
可以说,云默是个谨慎到患了强迫症的晚期患者,早已进入了药石无望的地步,一般只会更加严重地恶化,断不会有好转的余地.
她就这样甩手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忙碌地按照她的指示做的新兵,唯恐那巨球内的东西诈尸起来,伤到了这群兵蛋子.
屠昆踱步到云默身边,将手中的一瓶矿泉水放在她的身侧,回首望向身后想靠近却又不敢的兵蛋子,只觉得很是好笑.
冲天的火势夹杂着刺鼻的汽油味熊熊燃起,云默望着那渐渐被烤得通红的土壤,脸上一片漠然.
"就这么烧着?然后怎么办?"屠昆问道,对眼前这个和他家里孩子一般大小的女孩,他实在不能单纯地将之当成一个晚辈.更多的时候,就像是在面对上级一样,许多话语都要斟酌着说出口,小心翼翼地让他自己都惊讶.
"烧着,等天亮了再扒开来."云默拧开了瓶盖子喝下一口水,理所当然地说道,"把晶核给我留下,这株变异植物我并没有伤到根本,你们把标本带走即可."
"不过要记住,最好不要轻易将它放置在潮湿又充满阳光的环境里,务必是干燥的地方做研究.不然的话,万一它某一个部位没死透,还会借着环境的有利因素发展起来.到时候,想控制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藤条系的植株体,最是难缠,若不是遇上的这个是弱智,就不是两个新兵受伤的代价了.
"对了,那俩小子怎么样了?"云默抬起下巴自然而然地指向受伤的后辈,元帅味儿十足地问道,"看起来伤的不轻."
屠昆被"小子"二字雷了一下,回过神才说道:"一个失血过多,身上倒是轻伤,现在昏迷着,被人掐着下巴灌红糖水;另一个外表没什么损失,只是骨折了多处,内脏有些移位,具体情况待议,若是不见好转,明天就单独派一辆路虎送他回去."
只要云默还在这儿,他们便是安全的,如此,即使将士兵遣回一大半也并无不可.
"也好,随你们便."云默瞅着吓得不轻的一群维修工人,眉头一皱道,"既然人都醒了,想来也睡不着,干脆让他们加快进度吧.早完事早了,再待下去保不准还会出来个什么东西."
话虽这么说,但在云默心里,还是对区域内的威压充满了信心.至少,植物确实是个意外,但在针对丧尸类的黑暗生物上,必然是能将不轨者吓退的.
不过,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些了事的好,她的同伴尚未清醒,干脆拿一个猴袋子的晶核喂醒他们,早些起来给她干苦力才是正道.
屠昆点了点头应下,只觉得基地内技术人员的心态不合格到极点,真该棍棒教育一下.
于是,伴随着浓烟滚滚的大型火光,一众苦逼的维修工人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坑操作,即使心有怨言,但形势比人强,亲身经历过一场高阶体的搏斗,再怎么怠惰的人都会加快手里的动作,希望能早些离开这块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