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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彦朝的使团出使戎族的消息很快在戎国内部发生了巨大的反响,彼时戎族称臣现下如果使团入城,自然是要用君臣之礼相待的。便是这个,在戎族朝堂上分成了两个派别。但此刻若是还与大彦朝动兵,诚然是不明智的。
戎国因为云幽城一战,元气大伤,连带着耶律楚都被生擒,所以现下的士气低迷至极,断断无法再次发动战争。
既然无法迎战,那么只有一个结果。
萧太后一锤定音,以君臣之礼相待。
耶律楚却是极力反对的,自己当时被擒回大彦朝的国都,这般羞辱他势必要以牙还牙。
如此一来,朝廷又是不得安生。而耶律辰自那日赴宴回来,便闭门不出。
亲王府的亭子里,轩辕墨与耶律辰正在对弈,耶律辰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子,一盘棋子,黑子被吞得所剩无几。
轩辕墨抿一口香茶,眉目清浅,“十三爷觉得如何?”
“满盘皆输。”耶律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黑子,抬头看着一贯面若清风的轩辕墨。他那与生俱来的淡漠与清幽,便是在气势上早已赢了自己。
轻叹一声,耶律辰笑了笑,“在这戎国境内,你是唯一一个敢赢我的人。”
“不是我赢你,是你自己先输了。”轩辕墨终于抬眼看他,“你从一开始就心不在焉,一心尚且两用,如何能赢?”
耶律辰干笑两声,“你连这个都看出来。”
“使团进京本是好事,左不过现下朝中分为两派,你是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就好似这盘棋,你下错了子,那就是满盘皆输。”轩辕墨起身,望着外头明媚的阳光。
大彦朝的使团明日就能进京,这速度不可不谓之快速。
也亏得风阴,让使团连夜兼程的赶来。
“母后要以君臣之礼相待,皇兄却是执意不肯。朝臣分为两派,一个个都盯着我。我这厢躲着,委实也没有办法,乃不得已而为之。”耶律辰无法表态,只好一味躲着。
轩辕墨扭头看他,“可是你想过没有?太后为何要你表态?狼主为何虎视眈眈?”
耶律辰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外头流言纷飞,便是在这亲王府,我也能听上那么一耳朵。由此可见,外头的形势愈演愈烈,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轩辕墨冷笑两声,“这戎国的天下……谁知道将来会怎样!”
“我并不想做什么狼主,此生惟愿远离宫闱皇室,做一个逍遥之人。”耶律辰抬头。
轩辕墨轻笑,“我原也这样想的,左不过很多事并非人为,而是天命注定。纵观耶律家数子,独你与皇帝堪与争锋。自古无情帝王家,不是你死,就是他死,哪来的逍遥。”
“你可知就凭这些话,我可以杀了你。”耶律辰冷了面色。
“你不会!”轩辕墨依然从容镇定。
耶律辰一怔,“何以见得?”
“明日叶贞就会入宫为太后诊治,在此之前,你不会动我分毫。何况……我所说的并非捏造虚构,是真是假你比我清楚。”轩辕墨幽然转身,往亭子外头走去。
“墨轩?”耶律辰喊了一声,“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轩辕墨挑眉,“叶贞的医术我倒也是有些相信的,治得好治不好都是天意。横竖她在哪,我在哪,两个人一条命。”
耶律辰眸色微黯,“你们真好,皆是为对方以命相付。”
轩辕墨低眉不语,以命相付?他们历经了多少生离死别,旁人是不会明白的。这份信任是建筑在生与死之间,寻常人如何能得?
这厢正说着话,外头便有管家急急忙忙的过来,“主子不好了,太后旧疾复发,此刻性命危矣。”
“什么?”耶律辰心惊,“何以突然旧疾复发?”
“不知道,宫里来人是这么说的。”管家一抹额头的冷汗。
轩辕墨冷笑,“只怕是有人耐不住,已经开始动手。十三爷还是早作准备吧,叶贞那头早已备着,可以入宫。”
“你不怕有去无回?”耶律辰错愕。
“我只怕这戎国的江山,要变天了。”轩辕墨冷了面孔,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霎时冷冽如刃,绽放着来自九幽地狱的寒光。
耶律辰急急忙忙的领着叶贞上了马车,上车的时候,叶贞回头看了轩辕墨一眼,只见他依旧站在门口。容色清浅,墨发白裳依旧从容淡定。
深吸一口气,叶贞上了车,马车快速的朝着石国开去。
一步一顿走下台阶,轩辕墨的腿伤好去了大半,走路是不成问题,只是无法剧烈奔跑。亲王府门前空空荡荡,扭头看一眼身后的守门卫士,所幸耶律辰并没有禁他的足。打量着他一身大彦朝的服饰,到底也不敢在大都内恣意走动。
轩辕墨眉目生凉,以一种翩然的姿态,离开了亲王府守门卫士的视线。及至不远处的僻静之处,轩辕墨的眼底陡然生出几分冷戾。
几道黑影嗖嗖落下,齐刷刷跪在轩辕墨身后,“参见皇上。”
转身,轩辕墨依旧是那个不怒自威的君主,面色清冷孤傲,眸色如血嗜杀,“使团现下何在?”
“明日就可抵达大都。”这些都是轩辕墨派来戎族的细作,也是最精良的鬼卫。
否则这些年,他与戎族的交战,如何能知己知彼呢?
细作,自然是一个国家生存必不可少的,尤其是轩辕墨。幼帝登基,要攘外,也要安内。这两手准备,一样都不能少。
自从他醒来发现入了戎族境内,便在客栈内留下了唯有自己的细作才能看懂的标记,沿途做了暗号,很快便联系上了戎族境内的鬼卫。
如今,所有的鬼卫皆已知道他来了戎族,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让戎族遭受重击。
左不过,这可不是他现下的目的。
既然是戎族内斗,作为大彦朝的君主,自然是……说好听了是坐收渔人之利,说难听了那就是趁火打劫。
此刻是除去耶律楚最好的时机,耶律楚好战,耶律辰却是截然相反。若是能让耶律辰登基,对大彦朝的边境稳固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拦住马车,闹得越大越好。”轩辕墨下令,“记住,不许伤人,见好就收。”
鬼卫颔首,“属下明白!”
此刻动手,谁都会觉得是耶律楚所为,如今就算耶律楚有心洗清自己,也是百口莫辩。抓住萧太后的心思,事情就好办多了。
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轩辕墨眉色一紧,“没有朕的命令,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横加干涉!”
“是!”音落,鬼卫纵身轻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轩辕墨冷了眉睫,缓步走出僻静处,外头竟站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左顾右盼不知在找些什么。心下一沉,轩辕墨自知不妙,转身就走。
谁知那几个人突然就围拢上来,将轩辕墨困在了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