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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辰忽然放开叶贞的手,愤然上前,一拳挥向轩辕墨的容脸,谁知却被耶律楚一把扣住了手腕,“十三弟要做什么?”
“我与皇兄谈论家国之事,你插什么嘴?”耶律辰为叶贞不值,为叶贞难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激动。可是在耶律楚面前,他什么都不能说。
“轩辕墨如今是我的丞相,这些事情,他自然该知道。”耶律楚不紧不慢的开口,狠狠甩开耶律辰的手。
心下一怔,耶律辰不敢置信的望着耶律楚,“皇兄你说什么?丞相?德皇叔才是丞相,而且是父皇的托孤大臣,你……你这是……”
“耶律德老而昏庸,如此年纪早该卸甲归田,如今我只是打发他回家颐养天年罢了。”耶律楚冷笑两声,“怎么,十三弟竟还舍不得?”
“小皇叔何曾老而昏庸?皇兄你怎可如此做?父皇在世时,便说过……”
“父皇已经仙逝多年,怎么十三弟忘了?”耶律楚一句话就将耶律辰压过去。
耶律辰口中的小皇叔其实是先帝最小的兄弟耶律德,比耶律楚年长十多岁,如今也正值中年,故而根本没有所谓的老而昏庸一说。耶律辰自然听出了耶律楚的意思,不过是仗着太后的身子还拖着,清除太后朝堂上的党羽。
睨一眼轩辕墨,耶律辰心下一沉,轩辕墨眸色沉冷幽暗,教人看不清一丝一毫的颜色。分明是这样的睿智,教人无可捉摸内心想法。
他甚至怀疑,耶律楚之所以开始清除障碍,是因为轩辕墨在后头出谋划策。
如果真是这样,耶律辰几乎无法想象,自己如何与这个大彦朝的帝君下完这盘棋。轩辕墨的城府之深,让耶律辰望而生畏。
但……耶律楚再这样下去,朝堂之上会被他清理干净,到那是帝君独大,那他这个十三王爷,怕也无安身之处了。更有甚者,凭着自己对耶律楚的了解,耶律楚嗜杀成性,绝对会赶尽杀绝。
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威胁的存在。
就好似叶贞所说,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的威胁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难道,真到到了绝境?
“皇兄就不怕母后反对吗?”耶律辰冷静下来。
耶律楚冷笑两声,便听得身后的轩辕墨不紧不慢道,“如今狼主在此,何故要请示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养病,十三爷还是莫要惊扰得好。只管好自己与身边的十三王妃便是,否则多几条欺君罔上之罪,这十三王妃的头衔,怕也保不了这条命。”
耶律辰拂袖,“这就不劳丞相大人费心了!”
握住叶贞的手,耶律辰缓和了声音,“我们走。”
叶贞扭头望着轩辕墨,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掠过一丝疼痛,而后慢慢垂下眉睫,遮去眼底所有精芒。
转身瞬间,她觉得心口有撕裂般的疼痛,而后是血液,不断的流淌而出,渐渐染红了她的眼睛。
一步一回头,叶贞觉得脚下的路何其漫长,她回头去看那张熟悉的脸,却发现如梦境中的一样,渐行渐远。到底,她还是没能握住他的手。
干涩的唇张了张,她低低的喊了一声,“墨轩!”
顷刻间红了眼眶,滚下泪来。
“为什么会这样?”拐角处,叶贞死死盯着耶律辰,忽然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肉里,“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你说啊!你说!”
耶律辰略带愧疚的眼神落在她悲痛欲绝的脸上,他知道,轩辕墨此刻的冷漠,让叶贞提心吊胆的心,顷刻间成了死灰。他也明白,她的歇斯底里,是因为所有的希望都在此刻化为乌有。
深吸一口气,耶律辰掐住她的双肩,眸色微沉,“对不起,我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什么意思?”叶贞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惧之色。
历经宫闱厮杀,哪怕是在战场上,她都从未像此刻这样,害怕过一件事。
“皇兄把轩辕墨押入了血池,所以……”耶律辰顿了顿,“在戎国,每个狼主登基时,都会选一位巫师,所谓巫师其实跟你们那些酷吏差不多,什么刑讯逼供之类的妙方,都是他们想出来的。那些诡谲的药物,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我要听的是墨轩,是我的丈夫,为何突然冷漠无情?你可知道,他为了我可以不惜生死,可以倾尽天下。但是现在……他要我死?要把我拱手让人?”叶贞泪如雨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血池里有一种毒,能浸染人的脑子,洗去人的记忆,所以……”耶律辰忽然抱住了叶贞,“叶贞,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叶贞整颗心都疼得揪,好似被凌迟一般,浑身都绞着疼。
他说什么?洗去记忆?
这是什么?鬼话连篇?她要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
狠狠推开耶律辰,叶贞泪流满面,“你胡说八道什么,记忆如何能被洗去?他……他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不想连累我罢了,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明白!”
“这种毒能侵蚀脑子,说是洗去记忆,实际上是摧残身体,让人忘了一些东西。”耶律辰痛心的盯着叶贞,“事到如今,他是离不开石国,离不开皇兄的掌心。可是叶贞,你还是自由的。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带你走。”
“走?走去哪里?”叶贞神情呆滞,跌坐在栏杆处,定定的望着远方。那是大彦朝的方向,是家的方向。那里,她的仇她的恨,她的爱她的孩子……小梧桐一个人孤零零的,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若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此刻在异国他乡遭遇的这些事情,会不会哭得更伤心?
若然他们两个无法回去,小梧桐就会变成孤儿。
像她一样,没有爹,没有娘,会被人欺负。
“我可以带你回大彦去。”耶律辰说得很轻,但诚然是认真的,“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只要你肯,我现在就能带你离开戎国。”
“回去大彦又能怎样?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你不会明白,我跟墨轩经历过什么。当他放弃一切去找我的时候,其实我是认得出来的,却还是固执的不肯相认。”叶贞面如死灰,指尖拂过腕上的红线,“我哪儿都不去。他在这里,我便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