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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亲王府,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再一样。叶贞不在住厢房,而是以女子的身份,入住凌烟阁。耶律辰起了折子,因为太后还在疗养阶段,所以暂时无法恩准。但耶律楚那边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所以……不管太后会不会答应,她要么留下,要么……落在耶律楚的手里。
别无二路可选。
这种状况,让叶贞忽然想起了诈死离宫的那种心情,带着微微的苦涩。
耶律辰已经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对叶贞不敬,如今入住了凌烟阁,可想而知身份的迥异。本是一个大夫,如今一跃成了女主子的待遇,谁都心知肚明。
然不到最后一刻,谁敢绕嘴多舌?
叶贞深吸一口气,一身锦衣玉服。在戎国,越是尊贵的女子,身上的珠翠越发沉重。走起路来,珠翠轻撞,发出清晰的响声,甚是好听。
耶律辰站在那里,看着独坐窗口一语不发的叶贞,眼底的光清浅而温和。
她便是不言不语,却能尽显岁月静好的真谛。
门外响起清晰的脚步声,耶律辰微微一怔,却见管家快速上前,“爷,德皇叔来了!”
耶律辰一怔,“小皇叔怎么来了?”
却见叶贞转过身来,起身走过来,眸色微恙,“大抵是为了丞相之位。”顿了顿,她终于低低的开口,“十三爷,你信我吗?”
“何为信?何为不信?”耶律辰长长吐出一口气,“说吧,你想怎么做?”
“德皇叔被褫夺丞相之位,到底也是心有不甘。听闻皇叔手中执掌大权,不知……”叶贞顿了顿,这些日子她在戎国,也是多听多看。
听说耶律德乃先帝最小的胞弟,才华横溢,并且手握重兵。
在戎国,军队分为三师,即:虎师、豹师、鹰师。
这三支部队相互挟制,相互抗衡。
虎师如今在萧太后手里,即使耶律楚登基也未曾收回;豹师在耶律楚的手里,彼时与大彦朝交战,已经损耗了半数以上;再者是鹰师,因先帝的托孤,交付在耶律德的手里。
为此,耶律楚才会处心积虑的想要除去耶律德,为的就是拿到鹰师,以抗衡太后的虎师。
叶贞细细想过,要想跟耶律楚较量,首先必须拿到权!或者被有权之人依附。这耶律德失去了丞相之位,肯定对耶律楚心生愤恨,所以此刻拉拢绝对是个好时候。
但耶律德也不是傻子,混迹朝堂这么久,心思城府绝对不比任何人差。
是故……要想让耶律德依附亲王府,确实需要费一番心思。
耶律辰颔首,“皇叔手中掌握着戎国的鹰师,鹰师虽然比不上虎师和豹师,但也不容小觑。”
“如果能让德皇叔为你所用,或许这鹰师也能归在你的手中,如此可好?”叶贞眸色晶亮,言谈举止间宛若运筹帷幄。
“怕是不易。”耶律辰摇头,“德皇叔素来深谋远虑,否则父皇不会将他作为托孤之臣。何况德皇叔此番前来,未必就如你所料,是为了丞相之事。”
叶贞深吸一口气,“那便谋定而后动,十三爷先去听听,看他如何说。”
“那你呢?”耶律辰一怔。
“挂一副珠帘,我于帘后听听便罢!”叶贞笑意清浅。
耶律辰颔首,“这倒是个好主意。”
思及此处,二人便去了正厅,与正厅后堂进出口的地方,垂下一副珠帘。叶贞坐在帘子后头,隐没身子,不叫人轻易发现。
不多时,便听见脚步声缓缓而至,紧接着是一个清晰的男子声音,“老十三好生惬意,一个人幽然自得,也不管外头天色如何。”
听音色极为年轻,大抵三十出头,一进门便得了耶律辰的遵呼,“参见皇叔。”
叶贞凝眉,这话听着是寒暄,实则暗语了朝堂的暗潮涌动。
果然是个有城府的人!
听得耶律辰清浅一笑,“皇叔说笑了,我这府里有的,皇叔府里何曾没有?皇叔如今这般清闲,就是缺了一个管事的。那偌大的叔王府,没有个女主人,到底还是少了些趣味。”
耶律德干笑两声,“你这小子,一天到晚的风华雪月,也不将正经事放在心上。这江山还未稳固,如何娶妻生子?罢了罢了,还是一个人来得痛快,后院多了,难不成要跟石国里一样,混迹一片?成何体统!”
这话表面上说的自己,实际上说了耶律楚。
语罢,耶律辰低眉轻笑,眼角掠过,只看见耶律德嘴角微扬的凉薄弧度。
这可是变着法的让他跟耶律楚疏离。
眸色微转,耶律辰道,“自打我回来,皇叔一直公务缠身,如今难得过来,不如你我下一盘棋如何?”
轻而易举的转了话锋,叶贞轻笑,这耶律辰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在外头游荡这么久,嘴皮子的功夫也是不容小觑。
“好!”耶律德这一声好,说得格外沉重。
不多时,便听见婢女摆上棋局。
“这一副棋,当年还是父皇所赠,白玉为子,黑濯为棋,举世无双。”耶律辰便下着棋便开口道。
“彼时先帝在世,我倒还是能与他对上几局,如今越发生疏了。”耶律德轻叹一声,“才那么点功夫,我这白子都被你困得七七八八,看样子,是没活路了。”
耶律辰笑了笑,“皇叔何时这般气馁,想当年皇叔执掌朝政,手握鹰师,那可是荣耀无比。如今风华正茂,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你可知我这皇叔,如今连个外人都不如。丞相之位易主,这鹰师嘛……早晚也要交回去的。”耶律德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字字诛心,“棋局棋局,一眼看去便已经知道结局。如今我已没有退路,不知何处才能为生啊!”
耶律辰下了一子,直接堵死了耶律德所有的生路,“置之死地而后生!”
耶律德抬头看他,“愿闻其详!”
“皇叔抬举了,我这厢什么都不懂,离开戎国又长久,哪里懂什么。左不过看皇叔这棋,还不到结局的时候,胜负未分,何必先自乱阵脚?”耶律辰吃了耶律德一大片的白子,笑得平静从容。
耶律德一怔,这么久不见,好似耶律辰有些不一样了。
眸色微转,耶律德笑了笑,老谋深算的眼底泛起一丝波光,“听说你最近纳了个大彦朝的女子?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