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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萧太后压低了声音。
满朝文武噤如寒蝉,谁都不敢吭声。
牝鸡司晨,说的便是女人当政。当着萧太后这个强势的女人面前,还敢这么说的,只怕也就是轩辕墨,还能如此淡定从容。
便是这一份从容,让萧太后迟疑了。
太后多疑,故而没有弄清楚轩辕墨的真实目的之前,她绝对不会杀人。
仿佛将太后的秉性摸了个透顶,轩辕墨抬头,“既然太后娘娘想杀了微臣,微臣自然无话可说。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萧太后看一眼耶律楚冰冷的脸。
这一对君臣,摆明了把她的强势当成了弱点,抓住了她的软肋。
一个女人,如果在朝堂上太过强势,早晚会招致非议。朝臣尚且习惯了,但百姓却会议论纷纷。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人言可畏啊!
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轩辕墨便将自己的生死交付在耶律楚的手上。
萧太后如今就算想杀轩辕墨,也要问耶律楚答不答应。
这朝堂,总算有一个厉害的角色,可以让耶律楚与萧太后分庭抗争。
耶律楚冷哼两声,“想不到母后也会说出尔反尔这句话?”
萧太后一怔,突然有一种被人下了套的错觉。低头去看殿下跪着的轩辕墨,但将他眉目如画,面不改色。
当下,她便意识到,自己错失了良机。
果不其然,耶律楚道,“丞相请起,我恕你无罪。这朝堂这天下姓的是耶律,不是萧!母后可以出尔反尔,我身为狼主,却不能言而无信。金口玉言,既然已经广布天下,耶律德乃是重刑之人,死不足惜,就绝对不可能收回圣旨。还望母后见谅!”
拐了一大圈,为的就是让萧太后意识到自己是牝鸡司晨,而后也让她知道,什么是君无戏言。
这个套子,仿佛早就存在,而萧太后却一头撞进来。
她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朝堂在握,谁知还是输给了轩辕墨。
这个来自大彦朝的狐狸!
如此一来,萧太后对于耶律德之死,就不得不承认。否则这个牝鸡司晨的名声……强制包庇恶徒耶律德的罪名,就会落在她的头上。
这一招,阴狠毒辣,却是不留痕迹。
谁也没有吭声,是萧太后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咬牙切齿,萧太后冷笑两声,“好一个耶律家的江山!”
轩辕墨跪地高呼,“太后娘娘睿智,臣等拜服!”
一语既出,满朝文武悉数下跪,附和的喊着,“狼主英明,太后娘娘英明。”
好个软刀子……
耶律楚上前一步,“即日起,耶律德的鹰师交还与我。我将重新整顿鹰师,再不复昔日的嗜杀屠戮之事。若然谁敢再行污秽,我定斩不饶。”扭头望着面色青白的萧太后,“不知母后可还有什么教诲?”
“君无戏言,你一句定斩不饶,我还能说什么?狼主如今大了,我也管不得了,这些事情狼主还是自行抉择吧!然这鹰师非同小可,狼主确信自己可以一人执掌?不许个得力之人吗?我瞧着……”
还不待萧太后说完,轩辕墨已经跪身在地,“臣等愿为狼主分忧解劳。”
“既然爱卿由此忠心,我便准了!”耶律楚笑得宛若胜利者。
轩辕墨自然是知道的,萧太后是想让耶律辰接受鹰师,但耶律楚却未必会给她这个机会。还不等她开口,直接许了轩辕墨执掌鹰师。明面上没有驳了她的面子,却实实在在把刀子扎在她的心口上。
就算萧太后疼,也只能忍着。
伏跪在地,轩辕墨垂下眉目,敛去眸中精芒,“谢狼主厚爱,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萧太后吃了瘪,一贯睿智的女人,不是输给耶律楚,而是输给轩辕墨。
输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出双簧,让萧太后气的牙根直痒痒。
拂袖走下台阶,萧太后抬步便走。
“对了母后,我准备让老十九与丞相速速成亲,不知母后意下如何?”耶律楚喊住了萧太后。
顿住脚步,萧太后就站在轩辕墨的身边,锐眸斜睨轩辕墨一眼,忽然冷笑,“那就恭喜丞相大人。这个折子,我也准了!”仿佛想起了什么,萧太后盯着轩辕墨的脸,笑得邪冷至极,“忘了告诉狼主,老十三的日子就是下月十五,懿旨我已送去亲王府。丞相的婚事还是早早的操办,免得撞了老十三的大好日子,平添几分不吉利。”
冷哼一声,萧太后见轩辕墨面不改色,拂袖而去。
耶律楚置身高阁,目不转睛的盯着轩辕墨,似乎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奈何轩辕墨却只是行了礼,“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狼主!微臣一定善待十九公主,必不负皇恩浩荡!”
深吸一口气,耶律楚颔首,似是放了心,“既然太后开了口,你便早早布置一番。石国外头的丞相府已经造得差不多,你让下头的人瞧一瞧,布置一下新房。”
“是。”轩辕墨还是平淡无波澜。
睨一眼殿下众臣,一个个面面相觑。
太后走了一圈,不但什么都没捞着,反倒被轩辕墨与耶律楚将了一军。不但鹰师落入了耶律楚的手里,连带着还被冠上牝鸡司晨的名声。
位份越高,越重视名声,如今看来是轩辕墨拿住了萧太后的软肋。
这天下,看样子是真的要变了。
唯轩辕墨知道,太后之所以没有强势到底,还有另一个原因。太后的虎师,不知为何,前些日子出现了稍许异常。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躺下,原以为只是伤寒,久而久之却越发来势汹汹。倒像是瘟疫……但御医诊治绝不是瘟疫,却查不出病因。
有生力量受到损耗,萧太后就算想要强势,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望着太后怒然拂袖,待下了朝,轩辕墨冲着耶律楚,“多谢狼主。”
耶律楚眸色一沉,“你就不怕我真的会让你死?”
轩辕墨笑了笑,“狼主怎么忘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语罢,垂下头去,恭敬顺和。
耶律楚颔首,“好好准备与老十九的婚事。”
“是!”轩辕墨抬头,看着耶律楚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