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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的时间尚未到,关于汗蒸桑拿这个事儿,玲珑觉得要尽快着手搞起来。
忘忧小院内,有个小小的厅堂。若有仆从要回些话儿,又不是特别正式的早间请安,便在这厅堂内进行。泰清泰平被玲珑急召至此,却见王妃大人正拿着笔,写写画画,画画写写。
泰清泰平是兄弟俩。泰清是哥哥,三十出头,临川王奶娘的儿子,从小就是临川王的跟班,泰平则小一些,因在王府出生,便也跟了临川王跑腿。兄弟二人颇有些武艺,却又不如凌宵那样高深莫测。
见二人前来,玲珑搁下手中的笔道:“方才储御医说,王爷体内的毒素,似乎比之前去得快了些,沐浴看来颇有些效果,更建议用蒸汽薰疗。”
泰清道:“需要奴才做什么,但凭王妃吩咐。”
玲珑站起身,招呼二位道:“我方才画了一个东西,你们来瞧一瞧,是否能按着这个法子,给建一个木屋子,用作薰疗。”其实,玲珑画的就是上辈子去过的桑拿房,想了半日,也只画了个大概,深悔当初没有好好研究一下原理与构造。
泰清一看,有些摸不着头脑。玲珑只得两手比划,给他解释。还是泰平首先缓过来,插嘴道:“王妃,奴才似乎听懂了,王妃说的可是蒸汽房?”
玲珑一喜:“你知道?”
泰平笑道:“奴才听王爷说过,在北方打仗的将领,累极了,便命手下往烧烫了的大石头上泼水,那水遇到石头,顿时变成了蒸汽,将领们便在那蒸汽中沐浴,据说可消除疲惫,通体舒泰。”
原来这大齐也有这法子,倒省了玲珑再多加解释,不过,从泰清那茫然不知的神情来看,的确还不太普及。
“石头太麻烦,只将水烧开了,同样有蒸汽,将蒸汽通到木屋子即可。我这就写封信,泰平带着去找营造局的贾总管,请他尽快安排最好的建筑师前来王府一会。想来,我这点儿薄面还是有的。”
随即未多想,提笔便写了封信,命泰平进宫去。泰平见已到午间,天气比早间温和了些,是时候给王爷沐浴了,便有些犹豫,问玲珑是否稍晚再进宫。
玲珑却等不得,肖璃晚一日醒来,便多一日风险,自然不能再等。泰平只得进宫去,留下泰清一个人前后照应,牢记着水要再热一些,便找人去了。
玲珑一如既往地在房内,坐在肖璃床沿,又望着仆从们忙碌,深觉这么每日将木桶与热水搬进搬出的,的确太麻烦。罢了,待营造局的人过来再说,他们个个能工巧匠,定有解决的法子。
仆从们将热水放好,屏风后热气腾腾,数人退了出去,只留了泰清一人替肖璃沐浴。玲珑心中一动,自己本就担心肖璃伤势,这倒是个不动声色参与到肖璃沐浴事业中去的一个机会。
好在,玲珑虽有些羞涩,关键时候,脸皮要厚那也是厚得起来的人。将盛花儿叫了过来,在屏风后帮忙,自己又试了试水温,非常满意。
因害怕肖璃着凉,向来都是穿着丝绸中衣入水,再在水中将衣服除去。玲珑不免想起新婚之时,自己穿着衣裳入水洗澡一事,心中颇有恍若隔世之感。
泰清力大,将肖璃抱起,轻轻地放入水中,玲珑扶着肖璃的身子,不让沉睡的他滑入水中。洁白的绸衫在水中荡漾,隐隐地现出白衫下健壮的身躯。
玲珑虽日日与他相处,却是第一次见他沐浴,心中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脸无来由地红了。幸好水气弥漫,不至于让人起疑。
只见泰清挽起袖子,双手沉入水中,开始解肖璃的白衫……
好吧,这样关键的时刻,玲珑居然吞了一口口水!而且,吞得还很响!她心虚地望了一眼泰清。泰清在缭绕的迷雾中忙碌,似乎并没有在意。
大约是水声盖过了吞口水的声音吧,玲珑安慰自己。再说,望见肖璃这样的躯体,吞口水的才是正常女人。玲珑又替自己开解。
白衫除下,那古铜色的身体在水中清晰可见。包括所有玲珑不好意思看的地方。当然,虽然不好意思看,玲珑还是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心理,偷偷瞄了几眼。
玲珑扶着肖璃,双手碰触着他的肌肤,沾了水,滑腻腻的,分外性感。他的双手都受了伤,被泰清仔细地搁在木桶两边,木桶那一头,还做了一个贴心的小架子,将他受伤的那条腿也高高架起。
伤口不能浸水。可是这样的姿势,实在让他毫无遮掩。不得不说,这具美好的身体,同时也是一具沧桑的身体。在他的背上、胸口,都有着触目惊心的伤痕,最长的一道从左肩一直划到右肋之下,难以想象,这样的伤口如何才能愈合。
这身体让玲珑心疼,可是,男人的疤痕有时候还有另一种作用。那些疤痕会说话,会向你讲述这个男人的经历与故事。那些故事里,都是英勇与坚韧,百折不回的毅力、死里逃生的痛楚。
若不是泰清正在细细地替肖璃轻轻擦拭,玲珑真想去抚摸一些那些疤痕,不知会是怎样的触感。
水波荡漾中,肖璃的躯体,也变得强健中带了一些荡漾的柔美。玲珑管着自己的眼睛,不向某些部位偷瞄。可是,人性就是那样,越是禁忌,越想尝试。越是玲珑告诉自己不该看,眼睛越是忍不住要去瞄。
最后,她无耻地给自己想了一个最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临川王殿下,年届三十,血气方刚。虽说在南疆征战多年,无心女色,可是,毕竟回来也两年了。这两年中,王府里无一姬妾,难道……难道他竟是个守身如玉的坚贞男不成?
这是不可能的!
玲珑想起一件事,在胭脂坊,那位鸳鸯楼的琴依与是姑娘争风吃醋,可是动了手的。纵然是姑娘是肖璃看中了要献给雪山王的礼物,琴依可不是。显然,肖璃的解决之道是青楼。身为妻子,是不是应该看看,他是否依然健康?玲珑知道自己这想法十分令人发指,可是,她就这么“发指”着,顺应内心地将眼光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