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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包氏的这种打压一个,夸奖另一人的政策下,一直面无表情的李婶最终对张媒婆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的笑容,缓和了她那僵硬的面容,看起来也和颜悦色了点。但是在张福来看来,她那笑容仿佛是对货物很满意的意思,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张福来困惑的环顾了下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哥哥的身上,刚巧在这时哥哥也看向了她,与她眼神对视。
见状,张福来忙用眼神与哥哥交流,可是一向正直憨厚的哥哥却立马惊慌的移开了视线,透露出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来。
这……难道不是给哥哥说亲吗?还是……
张福来的心开始有点慌乱,有种尽人皆知,唯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孤立感。
“李婶,张嫂,那就这么说定了,后日我就过来接人。”张媒婆喝了最后一口茶,敲定了时日后,起身与李婶就要离去。刚走到院门口,却被仿佛做了极大决定的张祥来给拦住了。
“祥来,你这是做啥?想请张妈妈喝媒婆酒,现在还早,等后日再请也来得及。”张祥来一副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的样子,即使是见惯了各场面的张媒婆也是惊了一下,她可从没见过即将当新郎官这幅德行,就跟死了爹娘似的。
“我……”
“祥子,你干啥呢?还不送送你张妈、李婶?”听到动静的张包氏火急火燎的出来,恨铁不成钢的暗暗拧了下张祥来的皮肉一把,斥责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媳妇还没过门呢,就先讨好未来丈母娘了?”
“娘!妹妹她!”张祥来破釜沉舟的刚想张口反驳,却被张包氏一口打断,“去去去!你妹妹好着呢,少来瞎捣乱!”责骂了一番张祥来之后,张包氏又巧言嬉笑的对着脸色发沉的李婶说道:“婶子啊,让您看笑话了,我儿子就是这个犟脾气,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跟他一番见识。”
李婶沉默不言,张媒婆倒是很热络的在俩人之间周旋。
看着张包氏伏低做小的为自己讨好未来丈母,张祥来犹如吃了黄莲般苦涩。
娘这么作为都是为了自己能够讨上一房健全的媳妇,而自己……但是妹妹……自古忠孝难全,张祥来此时深刻的体会到了这词中的含义。
张祥来无奈的抬头,正巧看见了头上随风飘散,不知到何处的炊烟,深深的认为那炊烟就是他妹妹,至于那始作俑者的清风就是自己,是自己让妹妹……
“你这傻小子,发什么愣呢?还到学起了唱戏里的那公子哥悲伤秋月起来了,去!把那堆柴火劈了!”经过刚才一番的好言讨好,李婶总算是脸色舒缓了些,临走前还叫了她一声亲家,这让张包氏高提的心总算是回落了下来。
张家穷,一般姑娘都看不上自家,即使是有残缺的也是对自家挑挑拣拣的。自来爱面子的张包氏自然是不甘,势要为儿子讨一房能干、漂亮的儿媳,力争一口气。刚巧,张媒婆在这时上门提亲了,夸赞着对方的姑娘是如何如何的能干、贤德,简直是给张包氏送来了瞌睡的枕头,合意的不得了,当下就拍案下聘。
可是天下哪有免费的好事,这聘礼是高得让张包氏咂舌,换她的话来说就是娶个富家千金也就这般了。
“张嫂,聘礼多,这样才能衬得出李家姑娘的身价啊!”张媒婆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斜睨了张包氏一眼,继续游说道:“他嫂子,您就放心好了,我张媒婆在这十里八村也是有口碑的,怎会欺瞒您?”
张包氏踌躇道:“张妈,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而是那聘礼着实有点高,你看我家……呵呵,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的聘礼啊!”张包氏讪笑的指着家里陈旧的家具,一脸的为难。
张媒婆的浑浊的眼球转了转,指着坐在里屋炕上正打络子的张喜来说道:“呦,你家姑娘真俊啊!想必明后年你家的门槛就要被踩烂了。”
顺着张媒婆的手看过去,二女儿张喜来浑身被金黄色的阳光笼罩着,看起来犹如观音菩萨座下的童女那般散发着光辉,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三个子女当中,最让张包氏又怜又爱的就属张喜来了,她不仅乖巧懂事,还爱黏着自己,每每让她恨不得时刻系在裤腰带上,捧着手心上宠溺着。可反观一母同胞的妹妹张福来,就完全没有姐姐的这种待遇了,家里脏活累活都是她的,有时候还要受到张包氏的责骂。
有时候张福来就会想,自己是不是捡来的,或者不是她亲生的,可是看看张喜来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蛋,她立马打消了这些念头,毕竟基因明摆着在那,想赖也赖不掉。
“呵呵,张妈你说笑了,我女儿还小禁不住你这么夸赞。”听到有人这么夸奖着张喜来,张包氏是一扫刚才的烦闷,眉开眼笑起来。
“诶,我可不是说笑。”张媒婆神秘兮兮的把张包氏拉到一旁,指着那张喜来说道:“我有个注意,让你一分不拿的就娶到能干儿媳,想听吗?”
张包氏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直催促着张媒婆快说。
张媒婆做了个互换的手势,张包氏一时没听明白,问道:“他嫂子,是什么意思?”
“哎呀!”张媒婆拍了下大腿说道:“换亲啊!两家互换新娘,这不是不用出聘礼了吗?”
“换亲!”听到这个词,张包氏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自己的乖囡囡,下意识的忙拒绝道:“这可绝对不行!”
“不行!怎么个不行法?”张媒婆不解的望着坚定的张包氏,沉重的脸瞬间泛开了笑意,附耳悄声说道:“这个不行,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还有个女儿?是啊,自己不是还有个女儿张福来嘛。
张包氏与张媒婆立马一拍即合,准备挑个吉日立即换亲,免得夜长梦多,到手的媳妇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