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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来知道这是李显在变相的向她起誓,内里不由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的李显,她的男人……
只是,还没感动多久,张福来就忧心了。
刚才李显似乎说了一堆很长很长的话,超乎平常的长,他这样嗓子能承受得住吗?
想到这,张福来的脸瞬间煞白。
李显一看她那样,不用猜也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因此清了清嗓子,忍住喉咙处源源不断涌现出来的燥热和瘙痒,面对着张福来用低沉的嗓音,再次郑重其事的保证道:“大丈夫言而有信,阿福,你放心!”最后三个字,李显不仅仅是让张福来放心适才他的那些诺言,更多的是意指他的喉咙。
张福来没理,而是仔细的比较了下他之前和现在的音色。
想了想,似乎的确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放心,用眼神示意李显还是不要多说话,不开口最好。
牛爷一个回头,恰巧看到张福来对李显瞪眼,而李显乖顺的垂目点头的场景,不禁开口打趣他道:“你这个小子,看你说话挺爷们的,主意也挺多,没有想到是个怕老婆的!”心里越发敬佩这个长得瘦瘦弱弱,却独树一帜的小子。
古往今来,心怀雄才大略,想干一番事业的男人不少。
可如李显这般,有担当,也有志向,更重要的是出发点一切是为家里老小的却微乎其微,往往在家人和抱负之间,绝大部分人都是选择的后者,这让在尘世间浮浮沉沉几十年,到最后一事无成且连一老伴都没的牛爷忍不住对其竖起大拇指。
人活在世,什么东西再重要,那也比不过对自己亲近的人。
李显这人年纪小小,却看得很明白,也很透彻,就凭他这一点,想不出息也难。
自此,牛爷对李显的评价又上了一个楼层。
而面对牛爷调侃的李显既没有表现出恼怒,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怕老婆的这一事实,更加让牛爷佩服得五体投地,直夸他有大男人的胸襟。
对此,张福来却不愿意,因为她不想李显被冠上“妻管严”这三个字而遭人诟病,忙开口解释道:“牛爷,您都说他这人主意多了,又怎么会是个怕老婆的?”
牛爷闯南走北过不少地方,还能听不出张福来的话音?
不禁想这对小夫妻出于他意料的恩爱,实属少见,忍不住出言又揶揄了他们几句。
之前百合一直在纠结二选一的选择题,可耳朵却并没有因此关起来,还能收到来自周边的声音,所以对于牛爷他们之间的对话,她是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并且越听她是越窝火,心里的酸泡泡冒得也越发的多。最终,她再也憋不出了,也不管选择不选择,犹豫不犹豫的问题了,一出言就带刺的挑衅张福来道:“这世上有几个真正怕老婆的男人?恐怕就是那些娶了皇帝女儿的驸马爷吧,因为他们的岳丈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可以要人命的皇帝,不然也不会有‘醉打金枝’这出戏了。”说完,还脸上带笑的问张福来道:“你说是不是?”
张福来虽然有时会跟不上李显的步伐,不能一击即中他的所想。
但是,对于百合的,她一下子就了悟了。
无非就是说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怕老婆的,就是怕也不过是怕老婆背后的势力,而你张福来身后一无权,二无势的,人家李显凭什么要怕你?不过是说得好听哄哄你而已!
张福来在心里对百合的话解析之后,不怒反而开怀了。
她笑着应是,并话里带话的,说道:“也莫怪看过这出戏的人都说‘皇帝女儿也愁嫁’,要是换做寻常的百姓,男人想要训训自家的女人哪里需要醉酒的,只要脸往下这么一拉,还不是什么都搞定了?所以,老话说的‘女高嫁,男低娶’,那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听,百合不服气反驳,“按你这么说,这类的女儿都嫁不出去了?”
牛爷觉得百合太过欺人太甚,人家夫妻在那里甜甜蜜蜜的打情骂俏来着,你搀和什么劲?还字字句句讽刺张福来的出身,反衬得她自己有多高贵似的,不过是一小小山村,小小族长的小小女儿而已,她有什么好得意的?在大户的人家里,就她那样的,连最次等的粗使丫鬟都比不上。
有心要为张福来维护,更为让百合不要把眼睛只黏着李显,好似全天下只有他一个男人般,牛爷笑着插进她们的话,说道:“女高嫁,男低娶,这世上除了皇帝老儿的女儿要下嫁,其他人家的女儿还能找不到比自家家世更好的了?”
百合仔细的一琢磨,的确如此。
她又不是公主,天大地大的,除了李显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这么的一想,百合纠结的心豁然开朗。
只不过,开朗是开朗了,并不代表她就此想放弃李显了。
因为凡事留一线,在有更好的夫婿未出现之前,李显还是比较理想的嫁人对象。
而作为李显,他很厌烦百合,此时此刻他更憎恶她,因为她无端端的插话进来,把他原来的计划都给扰乱了,做好了一切铺垫,到最后还是没能打听出关于当铺的事情,这让他怎么跟张福来交代?在心里把百合给骂得狗血淋头,他说道:“高嫁也好,低娶也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们平凡人再操心也抵不过命运。”说到这里,李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再道:“刚才那书生被人当众这般的凌辱,也不知他……唉,人来世上不易,何必如此这样的死脑筋呢?”
牛爷知晓李显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继而配合的顺着他的话,道:“是啊,大好年纪,既然考不上,又何不转营生呢?天下的人大多是平头百姓,他们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这人太过一根筋,未尝是件好事,希望那人早点悟透,回头好好跟家里人过日子,只要活着,有什么坎迈不了的?”
李显连连点头应是,接着说道:“在这种时候了也不能再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家里能当的就拿出来典当,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至于其他的,就如您说的,只要人还喘着一口气,之前的屈辱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的。”
听到这里,牛爷叹气,说道:“恐怕到了这个地步,那个书生家也没有什么好当的了。”
话题终于被引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张福来担忧李显的喉咙,不想他再多说话,而且头已经起好,她自信接下来自己能够好好的办好。
是以,她问牛爷道:“烂船也还有三斤铁,家里能够供这个书生读书,又怎么会太差的?而且刚才看他的穿着,布料旧是旧了点,但好歹通身都没有一个补丁,就算家里再怎么不济,他的这身衣服也能当几个铜板,渡几日吧!”闻言,牛爷笑了,说道:“当铺不是什么都能够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