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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嫁给谁?
呵!
这一刻,楚馥抬起头,对上了老皇帝的目光,心里却是百般滋味。
这一场选妃,原本楚馥以为自己要担忧的只是老皇帝一个人,所以,在开始她所谓的‘表演’前,她就向老皇帝要了那么一个要求。
可如今这局面……
在大殿上举足轻重的几个皇子,除了夙夜,清一色的全要娶她!
这……还是选妃么?简直就是选夫!
楚馥就那么望着老皇帝,试图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只是,一切皆是徒然。半响,也才是鼓足了勇气出声。
“皇上姑父,馥儿本就是个云英未嫁的小女孩,这一下子,万千宠爱的……简直是受宠若惊了。馥儿不会选!”
楚馥再一次将问题丢给了老皇帝,但在心里,却已有了雏形。
“朕若帮你选,只怕不管选了哪一个,另外的几个都要认为是朕偏心。你自己未来的夫君,自己选……”老皇帝皮笑肉不笑的开着玩笑,却丝毫没有避讳楚馥的眼神。
这一下,楚馥沉默了,似是真的为难了一般。
而大殿上似乎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楚馥。
“皇上,今日这事……来的突然,不然先把其他的都定了,再来处理楚馥这丫头的婚事,如何?”
不知是过了多久,华妃第一个开了口,那好似善解人意的口气,字字都好像是折中的办法。
华妃的话刚刚落定,北辰晟却立刻反击了回去,甚至将那些意思明里暗里的全摆在了明面上。
“不妥!皇伯伯,自来长幼有序,先后有别。怎么能先放置了这事,万一最后大家都定下来了,馥儿的婚事却没着落,难道要她入宫为妃么?还是去了别的谁家做妾?”
“父皇,晟世子说的对。长幼有序,所以,这若要定,该定的当是儿臣的婚事。儿臣还请父皇成全!”紧接着,太子北辰钧也借着北辰晟的话,为自己说情。
可话一旦到了这个地步,楚馥却是蓦然的心惊!
什么长幼有序?
如果真的按照那说法,她楚馥不是要嫁给老皇帝,就是嫁给太子北辰钧!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又或者说,在这一刻,在这一世里,关于感情,她楚馥暂时还没足够的心里建设去再触碰。
可是,话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楚馥便是不得不出声。
随即,但见楚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继而倔强的抬着双眸,直直的望向了老皇帝。
“虽然本来应该是选妃的,这会儿却变成了馥儿选夫,但事已至此,皇上姑父当真愿意放手此事由馥儿自己做主么?”
“嗯,你的选择,朕会酌情考虑。”
呵,还酌情!
那不就还是由你说了算?
楚馥听着老皇帝的话,恨不得上去抽老皇帝一个耳光。可她还是忍住了,依旧就那么望着老皇帝,一字一句。
“那……皇上姑父,可还记得在馥儿表演之前,皇上姑父曾答应馥儿的一个要求?”楚馥双手紧紧的扣着自己的裙摆,忐忑。
“你想求什么?”老皇帝淡漠的望着楚馥。
“馥儿……馥儿想要皇上姑父答应馥儿,馥儿未来的丈夫,将由馥儿自己选择。不是皇上姑父酌情,而是馥儿定了是谁,那就是谁!”楚馥字字铿锵,出口无悔。
“放肆!”华妃眼见着楚馥这副摸样,心中生出一抹说不出的紧张,不由拍案。
“馥儿,不得无礼。”太子一听楚馥的话,也不由的回头望向了楚馥,生怕楚馥当真惹怒了老皇帝,更牵扯了自己。
“皇上姑父,馥儿知道,您疼爱馥儿,也希望能够在选择未来夫婿一事上,为馥儿把关,希望馥儿嫁的好。可是,如今这么多人都抢着要娶馥儿,也着实是让皇上姑父为难……”
楚馥一边说着,一边做了小女子的娇羞状,继而又接着缓缓续下后话。
“可是,馥儿不想皇上姑父为了疼爱馥儿,而被人说是偏袒不公。所以……这未来夫君,馥儿决定自己选,不管最后馥儿选择什么样的男子,过得好不好,都是馥儿的选择,馥儿绝不后悔!也不会抱怨!”
“哦?如此说来,馥儿心中已是有了人选?”老皇帝始终悲喜不辨,好似旁观者一般。
“是!”楚馥用力的点头,继而却又重新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在夙夜身上停留了三秒之后,才重新望向了老皇帝,格外认真坚定的说着每个字。“馥儿一生伶牙俐齿,极好诡辩,所以,馥儿的未来夫君,必须……能够破我楚馥白马非马之论!”
“白马非马?”
“就是刚刚她在和逸王殿下对论的那个歪理?”
楚馥一言落定,大殿里瞬间开始有小声的议论。
“若无人破得了,该如何?”北辰毅首先提问,一双寒目望向楚馥,极致冰冷。
“那楚馥便孤独终老,终生不嫁!”楚馥对上了北辰毅的双目,微微的挑眉对峙。
“馥儿确定是想清楚了?”老皇帝沉吟了一会儿,再一次确定。
“是,非常的清楚!要娶楚馥的人,必须先破了白马非马的说法,否则,楚馥愿意一辈子不嫁人!”楚馥的声音更大了一分,在这大殿上隐隐的回响了起来。
据目测而言,在北辰王朝,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吧!
要知道,白马非马这诡辩术,在历史上,可是令曾经百家争鸣的诸子都束手无策!
她可就真的不信,在北辰会有谁可以随随便便的就破解了!
只是,就算是这样,当楚馥安之若素的目光扫过全场后,最终似有意无意的瞥了夙夜。
“有趣,有趣……以论说,定未来。楚家二小姐果真是……不同凡响。”
夙夜也察觉到了楚馥望向自己的目光,含了半点的笑意,缓缓的开口,似是打趣,似是戏谑。
“馥儿,你这么说,岂不草率?”北辰晟一脸黑的拉了拉楚馥的袖子,担心切切。
“晟世子失言,馥儿这一番标准,虽是荒诞,却也当真解决了眼下难题。毕竟……因破解不了而失败,与人无尤!”
夙夜持盏,缓缓的品了一口,抬眼之间,却是直接望向了老皇帝。
而老皇帝本来也是还想要说什么的吧,他动了动唇,想要开口,却因夙夜的话与眼神,最终只是颌首同意。
“好!君无戏言!既然当初朕答应了你,便由得你如此吧!”老皇帝长长的一叹,目光深深的落在了夙夜的身上。
“可楚小姐这一番言辞……只怕是心里早定了琅琊王殿下吧!”镜芸轻轻的出声,一口点到了夙夜。
“就是,说的自己好像心无旁骛一般!可要知道,这天下能破你白马之说的人,只怕也只有夙夜公子了!”楚茉随即也起了冷嘲热讽。
夙夜?
楚馥听着那镜芸和楚茉的话,心里也是一顿。
原本,她这么说只是为了堵回去老皇帝和这一群的‘追求者’,却似乎遗漏了公子世无双的夙夜,是不是能够破解了这白马之说。
“馥儿安心,你这白马之说,本王尚需回去好好思量一番,免得随意出口,贻笑大方之余,再赔了一匹好马!”夙夜面不改色的听着众人的话,依旧是浅淡的笑着,微侧头看了楚馥,言语亲近。
“是么?那……不如就由楚馥先请琅琊王吃了飞霜一宴,再做细谈,可好?说不定……到时候,你会有灵感哦。”
楚馥对上夙夜的笑,尤其是在听到他字里行间,明里暗里的嘲讽北辰毅,尤其的暗爽,随即也就回应了他的话。
“自是……荣幸之至!”夙夜不由笑浓!
“应该说,是楚馥的荣幸,还指盼着你赶紧破了这白马之说,楚馥也好有个归宿!”
楚馥缓缓的走到了夙夜的面前,提起了一旁的酒壶,为夙夜与自己满上了一杯。
“彼此彼此。”夙夜望着楚馥递上来的酒杯,笑更浓烈之间,却是接过,一扬手,一饮而尽。
而楚馥,望着夙夜如此给面子的摸样,心里不禁畅快了许多,也跟着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楚馥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望向了北辰毅,明媚的笑容。
“飞霜宴上,希望逸王尚有空出席,一尝绝世美味,顺便……圆了楚馥欲见庐山真面目的好梦!”
“嗯。”北辰毅拧着眉,冷哼了那么一声。
“噗!”
“夜儿”
“公子!”
蓦然之间,在楚馥与北辰毅正用眼神杀的死去活来时,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了一切。
楚馥一瞬心慌,转头循目望去,却是见着夙夜那本一身白锦的袍子上映出了朵朵猩红猩红的血花。
“你……你怎么了?”楚馥本就离的夙夜极近,一个箭步到了夙夜的身边,望着那瞬间苍白的容颜,心慌的厉害。
“馥……儿……有毒……”
夙夜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把抓了楚馥的手,气若游丝,最终却在话没说完时,已彻底昏了过去。
毒?
楚馥望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望着那衣袍上泛黑的血迹,心彻底的慌乱了。
他……怎么会中毒了?
“夜儿!夜儿……来人,来人!快给朕传太医!太医!”老皇帝匆匆忙忙的从龙椅上跑了过来,一把将已昏迷的夙夜抱在了怀中,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而楚馥,就那么望着夙夜已昏迷的样子,手在悄悄的回握在了夙夜抓着自己的手上。
毒?他……究竟是怎么中的毒?
又是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