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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以下犯上,目无王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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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华衣道:“今早我打开房门,一支毒钗便直朝我面门射来,幸好当时影儿就在身边,接住钗原路放了回去,当场将刺客逮住,否则此刻五儿怕是捱不到公堂上来了。据说,那刺杀我的人,是左五小姐的暗卫。”

    “什么,左家人竟敢跑到我傅家杀人,欺人太甚!来人,将她带进来。”傅允涛气得直拍桌,此刻对他来说,傅华衣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前期他投了如此之多的心血下去,近来五儿已经很乖再不给他惹事了,他只需安静地等着收获巨额果实就好。却不料,竟然有人敢中途来破坏,差点儿让他全盘皆输,如何能不恼?

    不来一招杀鸡儆猴,往后这样的事还会时有发生,兴国候的孙女又如何?竟敢跑到他家后院去杀人,要是往后大家都学她,他傅允涛的面子往哪儿搁!

    “不不要,放开,放开我!”被两名官差拉住,左丹芝吓得面白无色,她又怕又怒,惊声叫道,“那个丑八怪杀了大表姐,她罪该万死。你们不抓她,却抓我一个无辜之人,这是什么道理!”

    傅华衣没所谓地站到一旁,腾出个位置给左丹芝。对傅家人她或许还会放纵几分,左丹芝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随手便能取人性命,何其狠毒!这样的人,不值同情。

    左丹芝被官差推进来后,直接按跪在了公堂中央,比起傅华衣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因为这公堂里左右两尊大佛都是来保她的,这两位主提督大人都不能不给面子。而且傅华衣只是嫌疑人,而且还有伤在身,自然是不同的。

    “温大人,审案吧!”傅允涛靠回椅背,淡淡道。

    温康全为难地看了看堂下一站一跪的两位小姐,问傅允涛:“傅大人,这个,我们该先审哪一案?”

    傅允涛漠着脸道:“温大人自己决定即可,本官只是坐堂而已。”

    你娘的,你一个坐堂,比老子还大牌。我敢不问你吗?温康全心里无限腹诽,脸上却是温和客气的很:“如此,那便自简入深吧!意图谋杀比谋杀案好审。”

    说完,一拍惊堂木,高喝道:“升堂!”

    “威!武!”两侧官差手中的板杖敲得地板砰砰砰作响,吓得本就心虚的左丹芝差点儿晕过去。

    呼喝停下来后,温康全肃着脸问道:“左小姐,傅小姐状告你纵奴行凶,意图谋杀,你可认罪!”

    “我,我没有!”这时候,左丹芝虽然吓得厉害,却也知道绝不能认罪。可是申辩的话,她却也说不出来,除了否认,什么也不会说了。

    温康全没有逼她继续说,只道:“带人证!”

    “带人证!”提督府的师爷走到后堂门口一声喊,没一会儿,越影和傅允涛一名手下就左右夹着那昏昏沉沉的左家暗卫来到了在堂上。

    三人在公堂上跪下,暗卫已经说不了话了,只有其他两个人齐声道:“奴婢(卑职)叩见提督大人,叩见傅大人!见过蒋二公子!”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温康全按照惯例问道,二人正要答话,大堂外面一声高呼:“兴国候左忠党申令听审,兴国候世子刑部侍郎左立旬申令听审,望温大人傅大人审批。”

    “爷爷,爹!”左丹芝大喜,本来抽了脊梁骨似的焉焉跪着的她一下子来了精神。爷爷和爹来了,她就再也不怕了。

    “这……傅大人,您看?”温康全询问地看向傅允涛,傅允涛早就知道左家父子会来的,他自然不会拦着:“快快有请!”

    说罢,自己已经站起来,热情地迎了上去:“岳父大人,立旬兄,你们来了啊!”

    虽然这满座当中,属他这个御史总令官职最高,可老泰山和大舅哥是长辈。在跟左家闹挑之前,双方的亲戚辈份关系还是要讲的。

    “纨言,倾城命薄,锦儿命苦,你们要节哀,好生保重身体啊!”兴国候左忠党身披宝蓝蟒袍,身长七尺,一身横肉,满面灰白络腮。虽然年纪大了,那威压之势却丝毫不减。叫人一看,就知道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粗蛮武夫。此时,他轻拍着女婿的肩膀,自己眼睛红红的,还要安慰着他,老铁汉柔情看得人心里微微发酸。

    傅允涛强笑道:“岳父大人才要保重身体,没有护好女儿,令岳父和丘锦伤怀,是小婿无能,小婿惭愧!”

    “虚伪!”一旁稍年轻版的武夫左立旬不屑地哼了一声。从前,他对这个妹夫还是挺中意的,可是自从他那个丑女儿回来后,他家妹妹和侄儿侄女受了多少委屈!

    为了一个低贱的庶女,居然将整个嫡系都狠狠打压下去,真是不识好歹。

    “立旬,胡说什么呢!”老候爷暗中狠瞪了儿子一眼。这个蠢货,现在跟傅允涛闹翻,对他左家百害而无一利,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至少在还没有忍不下去时,再恼也得笑着。

    “哼!”左立旬再次不满地哼了一声,绕过二人走进了大堂里面。左丹芝见他进来,立即泪眼汪汪地哭道:“爹爹救我,女儿被人欺负得好惨呀!”

    “芝儿,怎么回事?谁让你跪的!好大的胆子,你起来。”左立旬心里对傅允涛百般不满,虽然早就得到消息,说女儿在傅家谋杀未遂,但是事关女儿清誉,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都是她,是这个贱人,她污赖我意图谋杀!”左丹芝被父亲扶起来,立即直起了腰,愤恨地指着傅华衣道。左立旬神色阴冷地瞪过来,傅华衣冷然以对,眼神始终无起无伏,平静如一汪死水,不恼不惧。

    左立旬沉声道:“是你污蔑我女儿?”

    傅华衣淡淡道:“提督府公堂审案,温大人让左小姐跪在公堂,没让她起,左大人进来却二话不说拉了左小姐起来。这儿是提督府公堂,左大人不过一介刑部侍郎却在此指手划脚,东凤律法何在?……你的眼里,还有当今圣上吗?”

    最后一句,厉声问出。左立旬阴冷的面容一变,脚步不自觉地稍稍后退了些许,他冷笑道:“好,好一个尖牙利齿的臭丫头。”

    “左大人堂前失仪,臣女出言维护东凤律法,当伶俐时且伶俐。”傅华衣眉眼一弯,眼里却看不出笑意,她回头看向走进来的三位大人,“温大人,左侍郎问您,是谁呀,竟敢让左小姐跪在提督府堂前,好大的胆子!您瞧,侍郎大人都已经亲自扶了左小姐起来,这提督府的公堂,哪儿有资格让侍郎千金跪!”

    “咳咳……”温康全尴尬地咳了一声,不知该做何反应。这位傅五小姐还真敢说,提督府的公堂,除皇亲戚不能审,一品大员都能审的。傅五小姐后面那句话,当真是狠哪!左侍郎此举往小了说是性情随意,情急失态。往大了说分明就是以下犯上,目无王法。

    傅五小姐的话,可不正把他往目无王法的路上赶吗?温康全现在是发作也不好,不发作也不好,真真是难办。他心里怨死了左立旬,不长脑子不会看情况,自己被人揪了辩子,搞得他都下不来台了。当然,他心里更恨的是傅华衣,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样犀利,得理不饶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