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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一身粗布青衫,但看着楚楚巴掌大的小脸,蓝翎却想到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八个字。
一双明眸波光潋滟,朱唇皓齿,明艳动人!
好一名绝色女子!蓝翎在心中说了一句。
燕惊寒只是淡淡地扫了楚楚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对燕惊寒而言,只有他的翎儿才可以用“美”这个字,其他女人是美是丑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在蓝翎打量楚楚的同时,楚楚也把蓝翎看了个仔细,心中不禁暗道,难怪那个左相爷想把她抢回去做妻子呢,看来这寒王妃确实有让男人不顾一切的资本。
守在前厅门口的朝阳见楚楚根本没有一点要给自家爷和王妃行礼的意思,眉头不禁皱了皱,心中想着这野丫头是谁?她怎么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
但自家爷和王妃都没有出声,朝阳只能压了压心中的不悦,用眼角的余光对楚楚瞪了又瞪。
很快,凌霜端着茶进了前厅,把三杯茶摆到了燕惊寒蓝翎和楚楚手旁的茶几上。
这一次,楚楚倒是很有礼貌,对凌霜道了一声谢,这才端起了茶杯。
朝阳一阵诧异,不明白这野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都不给自家爷和王妃行礼,却给凌霜道谢,她明白疏轻疏重吗?
凌霜瞅了瞅楚楚,还是寒暄了一句,随后退到了门外。
蓝翎笑了笑,也端起了茶杯,揭开杯盖,轻轻拂了拂茶水。
燕惊寒剑眉轻轻皱了一下,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
楚楚喝了一口茶,细细品了两下,这才看向蓝翎道:“寒王府的茶水入口清甜,确实要比左相府的茶水好喝一些。”
朝阳顿时满头黑线,这野丫头去了左相府,又来了寒王府,不会就是为了品茶的吧?
“姑娘想见我莫非只是想让我请你喝王府的茶水的?”蓝翎看着楚楚笑着道。
“当然不是,我来找你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楚楚说着快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闻言,燕惊寒顿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自己杯中茶水的眸光更是带上了一丝冷然。
“姑娘请说,哦,对了,我们还没请教姑娘的尊姓大名呢。”蓝翎笑着道。
“我叫楚楚,一个月前有一个老道告诉我,我如果想达成心愿,就必须拿到通灵玉佩,今日上午我终于在左相爷的身上看到了那块玉佩,我想跟他借来一用,但他却说除了寒王妃他不会让其他任何一名女子碰他的玉佩,所以我就想请寒王妃帮我一个忙,帮我跟左相爷说说,让他借我一用,用完后我一定完璧归还。”
听楚楚这么一说,燕惊寒好看的凤眸中更是寒星点点,慕容笑尘那个家伙真是可恶之极,一块小小的玉佩都不忘把他的翎儿给扯进来!
蓝翎秀眉微蹙了一下,凭她对慕容笑尘的了解,这楚姑娘说的话八成是真的,慕容笑尘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和她扯上关系的机会,他根本就不懂得放手为何物!
蓝翎早就听说过通灵玉佩的传说,据说这通灵玉佩在开启的时候有转换人前世今生的能力,这若是放在前世,蓝翎肯定是不会信的,但自己亲历的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后,蓝翎也开始怀疑那个传说说不定就是真的。
但是不是真的,都与她无关。
自从她来了这里,她知道她就是蓝翎,她身上有着蓝翎应该承担的一切责任,她前世的责任已尽,她不可能再回去了。
再者,她在这里有了最爱的男人,她也不可能舍弃他回去。
蓝翎不想知道眼前自称楚楚的女子有什么心愿,但她知道她无法帮她的忙。
“楚姑娘,你的要求我无法答应,我只能跟你说一声抱歉。”
“为什么?就因为左相爷想让你做他的妻子,你不想跟他有所牵扯,所以你不想帮我?”
听着楚楚的直言不讳,燕惊寒一口气堵在了心里,他觉得这楚姑娘不是来请翎儿帮忙的,而是来给他添堵的!
她完全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姑娘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蓝翎说着伸手握上了燕惊寒的手,她知道以燕惊寒对她的在意,他听了这番话肯定心里不舒服。
燕惊寒握了握蓝翎的小手,便拉着蓝翎站了起来,看着楚楚冷声道:“楚姑娘请回吧!”
说完燕惊寒不等楚楚出声,便拉着蓝翎往厅外走去。
“楚姑娘,恕我爱莫能助,你还是另想办法吧。”蓝翎笑了笑,随着燕惊寒快步出了前厅。
一日之内被拒绝了两次,被下了两次逐客令,楚楚的小脸上倒没有表现出一丝难过之色,快速站了起来,出了前厅,任由凌霜送她出了府。
燕惊寒拉着蓝翎快速回了书房,和蓝翎在软榻上坐下,这才看着蓝翎问道:“翎儿,你觉得她说的话是真的吗?她仅仅是为了慕容笑尘的那块玉佩来的?”燕惊寒有些怀疑,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我觉得是真的,她的眼睛告诉我她并没有说谎。”
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睛里波光潋滟不染纤尘,蓝翎相信她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照这样说的话,我们就没有查她的必要了?”
在燕惊寒看来,若是那名楚姑娘仅仅是因为她自己的心愿想得到慕容笑尘的玉佩,她的举动跟南岳朝廷没有一丝关系,那么他们还查她做什么?
再说那块玉佩是慕容笑尘的,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她偷也好,抢也好,根本就不关他们的事。
蓝翎微微思索了片刻,这才道:“她的目的虽然很简单,但她的身份却很可疑,再说我已经让南岳那边的人查了,我还是想看看她到底是谁。”
见蓝翎这么说了,燕惊寒自然没有意见,让手下的人继续查楚楚的资料。
随后,燕惊寒坐到案桌后面开始处理公文,蓝翎从书架上随便找了一本书坐在软榻上随意地翻着。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凌霜声音在书房外响了起来,“小姐!”
“进来!”蓝翎快速放下了手中的书,心中突然有一抹不好的预感。
凌霜推门进了书房,快速来到蓝翎的跟前,“小姐,战王爷强行离开了别庄,别庄的人没有能拦得住!”
凌霜和凌露已经知道了自家小姐就是战王爷和小姐师傅的女儿,别庄里都是无忧宫的人,凌霜自然不能下令一定不能让战王爷离开,战王爷强行离开,别庄里的人也不能强行拦着。
一听,蓝翎便知道他爹爹一定是去找她娘了,快速站了起来,对燕惊寒道:“惊寒,我要去我娘的住处一趟。”
“我陪你一道去。”燕惊寒合上公文,站了起来,快速来到蓝翎的跟前。
“好。”蓝翎随即又看向凌霜道:“你就不要跟着了,我和惊寒悄悄出府。”
此时蓝翎还不宜暴露自己的身份,她每次去看上官战和玉碧落都是悄悄去的。
“是!”凌霜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应了一声。
“惊寒,我们走!”
随后,蓝翎和燕惊寒出了书房,快速飞身离开了王府。
二人施展轻功,片刻功夫就来到了玉碧落的院子外面。
这时蓝翎就听见自己娘亲夹杂着怒火和恨意的声音直刺耳膜,“你既然送上门来找死,就不要怪我了!”
蓝翎一听顿时大惊,一个飞身跃进院子,以闪电般速度冲进自己娘亲的房间,燕惊寒快速跟在了蓝翎的身后。
冲进房间,入眼就见自己的娘亲正一掌朝着自己的爹爹劈来,掌风带着排山蹈海之势!
而自己的爹爹却如同木头一样并没有一丝躲闪!
“爹爹!”
千钧一发之际,蓝翎不做多想,一把推开了自己爹爹,自己生生接下了自己娘亲的那一掌!
“噗……”一口鲜血从蓝翎的嘴里喷洒了出来!
“翎儿!”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燕惊寒一把扶住蓝翎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瞬间变得惨白,心如刀绞!
燕惊寒压了压心中的痛,快速把蓝翎抱到*上,让她躺好,再伸手探上她的脉搏。
玉碧落和上官战快速跟着来到了*边。
玉碧落心中的怒火在看到自己的一掌打到自己女儿身上的时候已经快速熄灭,心中只剩下满满的心疼担心害怕与愧疚。
“翎儿,你怎么样了?”玉碧落的声音都在颤抖,她知道她刚刚的一掌用了十成的功力,就那样生生打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玉碧落后悔得恨不能杀了自己。
“翎儿,你不要吓爹爹,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上官战的脸色比刚刚在听到玉碧落告诉他是他毁了她的容喂了她毒、药时更加惨白,他紧张地看着蓝翎微闭的眼睛,他紧张地看着燕惊寒放在蓝翎脉搏上的手,他害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我没事……”蓝翎气若游丝,显然是伤得不轻。
玉碧落和上官战的心在听到蓝翎的声音后更是快速地提了起来。
“娘,我……我相信……那两件事不是爹爹做的……娘,你给我时间,我……我一定能……能找出真相……”
蓝翎见自己的娘亲没有戴面巾,已经知道她娘肯定是把毁容的事情告诉了她爹爹,尽管此时她感到连呼吸都是痛的,但她还是咬着牙为自己争取解开娘亲心结的时间。
“翎儿,不要再说话了。”燕惊寒心疼地开口,收回了手,扶着蓝翎慢慢坐起来,之后自己快速尚了*,坐到蓝翎的身后,准备用内力为蓝翎疗伤。
听着蓝翎气若游丝的话,玉碧落不禁潸然泪下,深深地自责和愧疚更是填满了心中。
“翎儿,只要你好好的,娘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真的,娘一定说到做到,你一定要好好的!”
玉碧落掩面而泣,什么仇,什么恨,都没有她的女儿重要!
上官战伸手轻轻拍了拍玉碧落的后背,安抚道:“翎儿不会有事的。”上官战知道他更是在安慰自己。
十六年他从未谋面的女儿,十六年他从来没有尽过一点父亲义务的女儿,却默默为他做了这么多,感动,愧疚,担心,害怕都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见自己的娘答应了,蓝翎心中还是挺高兴的,但听见自己娘亲的哭声,蓝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娘……我没事的……你……你不要哭……”
“你们先出去,我要给翎儿疗伤。”燕惊寒没等玉碧落再出声,便快速说了一句。
把翎儿伤成了这样,现在哭还有什么用!燕惊寒的心中既有对翎儿的心疼,又有对玉碧落的恼怒。
若是换做别人让翎儿受了这么重的内伤,燕惊寒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伤翎儿之人拍死,但今日的“罪魁祸首”却是是翎儿的亲娘,燕惊寒只能压了压心中的恼怒。
玉碧落张了张嘴,很想问翎儿的伤严不严重,但看着自己女婿铁青着一张脸,玉碧落终究没有问出声,捂着嘴快速出了房间,上官战压了压心中的担心也跟着出去了。
出了房间,玉碧落并没有守在门口,她怕她的哭声会影响到燕惊寒为蓝翎疗伤,而是进到客厅里暗自流泪。
上官战跟着玉碧落进了客厅,站在玉碧落的身后,轻唤了一声,“落儿……”
玉碧落没有出声,她不想再去想十六年前的一幕,痛也好,伤也好,跟她的翎儿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她的翎儿好好的,她什么都可以忘记。
上官战伸出手,很想扶住玉碧落依然在不停颤抖的双肩,但最终还是慢慢收回了手。
“落儿,我真的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以为你是因为我把紫英收了房,才负气离开我的,这么多年来,我派人暗中打听,却一直得不到你和翎儿的一丝消息,后来云瑞看见了我当年送给你的金铃,我才知道你在东楚。”
一想到十六年前的往事,上官战还是不由地一阵懊悔。
谢紫英是玉碧落的陪嫁丫头,因为婚后上官战一直视玉碧落如宝,他不想他和玉碧落之间横插一个女人,所以上官战一直都没有把谢紫英收入房中,甚至还打算把她许配给一户好人家。
不想西齐退兵之后,皇宫里摆了庆功宴,他却在宴席上喝多了,回府之后竟然睡到了谢紫英的*上。
上官战知道他既然碰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便跟玉碧落说了之后,就把谢紫英抬了妾,谁知几天之后,玉碧落就不辞而别。
上官战一直认为定然是玉碧落对谢紫英那件事心中不快才负气离开的,本以为玉碧落当时怀着孩子,肯定不会走远,他很快就能找到她,谁知,他一找就是十六年。
因为心中对爱妻的愧疚,上官战再也没有碰过谢紫英,任她如何讨好,上官战也只是给了她一个“侧妃”的名分。
上官战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爱妻当年遭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而且伤害之人竟然是自己!
上官战无法想象他会对自己的爱妻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来,他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丝印象。
翎儿说不是他做的,这让他的心中好过了一些,但若不是他做的,又是谁做的?难道是谁易容成他的模样?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连玉碧落都认不出真假吗?
“我都已经同意了,还负什么气?”玉碧落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见玉碧落终于愿意跟他说话了,上官战赶忙道:“落儿,我发誓我根本不知道你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情,如果真的是我做的,即使我的心智是被人控制的,我也不会原谅自己,我会以死谢罪,如果是有人易容成了我的模样,我一定会把那人千刀万剐!落儿,等翎儿的伤好之后,跟我会北宁,我们一起寻找真相,好吗?”上官战说着还是忍不住伸手扶上了玉碧落的双肩。
玉碧落快速转身拨开上官战的手,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上官战道:“我现在才知道除了翎儿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是你做的也好,不是你做的也罢,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我只想看着我的翎儿健康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你走吧,回你的北宁去吧。”
玉碧落说完,便不再看上官战,而是走到了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没有激烈的言辞没有彻骨的恨意,玉碧落平淡的话语却更让上官战无法接受,她是他的爱妻,是他找了十六年的爱妻,他忍受不了被她当成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待!
“落儿,你不跟我回去,我也不会回去,我会永远陪在你和女儿的身边。”上官战快速蹲到玉碧落的跟前,紧紧抓住玉碧落的手。
“你又不止翎儿一个女儿。”玉碧落挣脱上官战的手,把脸扭到了一边。
没有一个女人喜欢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同*共枕,还生了一个女儿,玉碧落自然也不例外。
谢紫英虽然是自己的陪嫁丫头,但自己丈夫上了她的*,玉碧落每每想起那件事,心中还是会生出一丝不快。
“落儿,除了醉酒的那一次,我再也没有碰过紫英,落儿,在我的心中,你一直都是我唯一的女人。”
上官战也没有想到仅仅一次谢紫英就怀上了上官清雅,但不管怎么说,清雅都是自己的女儿,虽然他对她娘亲没有一点感情,但他却不曾亏待这个女儿。
玉碧落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没有再碰过谢紫英又如何?都已经过了十六年了,很多东西都回不去了。
“落儿,虽然已经过了十六年,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但我爱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落儿,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玉碧落不愿再搭理自己,上官战有些急了,再次抓住了玉碧落的手。
玉碧落转头看向上官战,轻叹了一声,这才开口道:“你说的对,我们都不再年轻,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已经离我太遥远了,我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不想再回到以前,你还是回去做你的王爷吧,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下半生。”
上官战的心一阵刺痛,攥了攥玉碧落的手,快速合了一下眼帘,看向玉碧落,道:“落儿,我不会走,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永远不会!”
说完,上官战松开玉碧落的手,快速站了起来,出了客厅。
玉碧落轻轻闭上了眼睛,泪水再一次滚落。
她可以放下十六年的仇,十六年的恨,但她的心早已是千疮百孔,她如何还能回得去?
……
一个时辰后,燕惊寒收了内力,扶着蓝翎躺下,见蓝翎的脸色好了许多,又探了探蓝翎的脉搏,心中这才放心了不少。
“翎儿,你感觉怎么样了?”燕惊寒坐在*沿上,轻轻地握住蓝翎的小手问道。
蓝翎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没什么大碍,不要怪娘,娘也不想我受伤。”
“我知道,等一下跟他们说一声,我就带你回府去养伤。”
“好。”
燕惊寒低头在蓝翎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便松开蓝翎的手,站了起来,走到门后,拉开房门。
玉碧落和上官战已经守在了门外,看到燕惊寒拉开房门,都是一脸的急切。
“翎儿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们进去跟翎儿说一会话,等一下,我就带她回府去。”燕惊寒说着快速出了房间。
燕惊寒的话让玉碧落和上官战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二人快速进了房间,来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