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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惨叫,打破了潜艇中还算得上是宁静的氛围。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那声惨叫凄厉非凡,贯穿了潜艇厚实的装甲层。
当卡尔西里赶到通讯室时,通讯长喀克勒克已经死了。
趴在发报器上的喀克勒克,死状极为诡异,他的皮肤全部溃烂,并从伤口在长出了类似于鳞片的东西,双眼爆突,如似要瞪出来一般,恶心的绿色脓液从他的七窍中流淌而出。
像是血,像是他的血。
但,那绝不是人类的血液,至少在场的人从未听闻过,有谁的血是绿色的。
副官德洛莫随后赶到。
当他看到通讯长诡异的死状之后,脸上便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就好像他知道通讯长的死因一般。
卡尔西里看出了德洛莫的异样,向他质问,然而,德洛莫对此却是闭口不谈。
他只说道:“我们该上岸了……”
可卡尔西里对此却十分的恼怒,他们的任务尚未完成,此时离去,无异于临阵脱逃。
纳克西斯帝国的军人,绝不能临阵退缩。
卡尔西里狠狠的训斥了德洛莫一番,并严厉警告他,不得再言及此等违反帝国军令的话。
至于德洛莫貌似知道的,卡尔西里以军令相压,即便德洛莫百般不愿,但最终,还是透露出了一些。
他带着卡尔西里回到了自己的寝卧之处,从床头的柜子中翻出了一本书籍。
它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枯黄的页面上,昔日的字符已有许多,辨识不清了。
这本书有一个很奇怪,溺者之书。
卡尔西里翻开了这本古老的书籍,上面记述着很多诡秘之事,但这些在卡尔西里看来,不过是一些扰人心神的无聊鬼话罢了。
卡尔西里平生最讨厌的莫过于这些迷信之物,没看几页,便狠手将溺者之书撕了个粉碎。
古老的书页残片散落而下,德洛莫的眼中流露出痛惜的神色,然而,面对卡尔西里,他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再次训斥了德洛莫一番,卡尔西里离开了这里。
后而,命下属将通讯长的尸体丢出了舱外,这位异乡之人,便归于大海中了。
随后两个星期,潜艇一直深潜于海洋之中,海洋上活动频繁的敌军舰队,就如一座座大山一般,压在他们的头顶。
但这不是让卡尔西里最为烦心的事,就在这半个月内,德洛莫这家伙显得越来越不正常,经常在胡言乱语,说什么深夜中看到潜艇内诡异的身影走动,耳边响起骇人的呢喃,更是透过窗户看到死去的通讯长在窗外伴游。
神神道道的,让卡尔西里十分的烦躁,他便命人将德洛莫锁在了他自己的房间内。
可,怪事才刚刚开始……
三天之后的深夜,除去执勤的几人外,其他人都在安歇时,潜艇的动力舱突然发生了爆炸,负责维护的机械师当场身亡。
好在空气动力循环系统,电力系统与空气压缩机未受影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此时,卡尔西里陷入了两难的抉择,潜艇已经失去了动力与外界联系的能力了。
他们现在只能派出求生艇求援,可他们此时身处于敌军海域,若是派出求生艇,无异于向敌军投降,可,纳克西斯帝国的军人怎能趴在敌人的面前苟且偷生?卡尔西里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但,这也让潜艇内的人员陷入了绝望。
没有动力,潜艇随着洋流飘荡。
艇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慢慢的,艇上的水手们,开始变得有些神经兮兮,他们的脸上透露出迷茫与绝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越发的严重了。
又过了一星期,深夜中沉眠的卡尔西里,被一阵诡异的声音惊醒。
滴答!滴答!滴答!
水声。
啪叽!啪叽!啪叽!
像是长着脚蹼的水生生物行走的声音。
卡尔西里忙的起身拿上手枪,冲出了卧室。
走道中,灯光变得昏暗了起来,就在尽头,他隐约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黑暗中,一对散发着绿色光满的眼睛在注视着他,咕噜咕噜诡异的声音从哪个身影处传来。
那是什么东西?他自问。
卡尔西里冲了上去,而那诡异的身影,在见到他冲来后便转身欲跑。
可卡尔西里手中的手枪,却打穿了那诡异身影的脊椎,另其因惯性,撞到了舱门上。
在卡尔西里临近时,他终于看清了这诡异之物的面貌。
而这,也令他皱起了眉头。
这扭曲诡异的东西,居然,居然就是他的通讯长,那个已经惨死的通讯长。
德洛莫说的是真的?
死掉的通讯长活了?他变成了怪物,一只在潜艇周围徘徊?
不!~
卡尔西里不相信这种说法,怪物的面貌更是引起了他的怒火。
通讯长喀克勒克是他的属下,你这怪物竟敢长出与他相似的面容?
卡尔西里一脚踩在了怪物的喉咙处,手中的手枪冲着对方的面门一通宣泄。
火光闪烁中,绿色的汁液溅射而出,挣扎的怪物也因此陷入了死寂。
枪声,唤醒了艇上的其他人,卡尔西里听到了水手们起身的动作。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不能让这个东西留在这里,它会影响前提上本就低沉的士气。
卡尔西里将尸体拖到了双联舱,将尸体丢入了大海。
水手们出来后,只见到了走回寝室的卡尔西里,和,地上残留的一些奇怪的液体。
卡尔西里没有跟水手们说什么。
但,这事就像个引子,哪怕他不说,可看到那奇怪液体的水手们,却都不禁回想起了通讯长死掉时的样子。
一时间,扰乱人心的传言在潜艇内蔓延了开来。
而更令人恐惧的是,古怪的声音自打那时开始,在深夜中都会响起。
受到惊吓的水手们不敢离开寝室,可,即便他们不离开,他们还是能够看到一对散发出绿色光满的眼睛,透过门上的玻璃,盯着他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手们相继陷入了疯狂,他们经受不住这种恐惧的折磨了。
几天后,有两名水手选择了饮弹自尽。
得知这件事情的卡尔西里气的差点没把他们的尸体给剁碎了。
懦弱,懦弱,纳克西斯帝国怎会有如此懦弱的军人?
卡尔西里下令没收了所有人的武器,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此之后,一个深夜中,趁着其他人沉睡时,再也经受不住折磨的水手们,在水手长的带领下发动了哗变。
他们控制住了控制室,想要上浮向敌军投降。
而就在他们想要结果卡尔西里时,却被警惕的卡尔西里察觉到了。
看着哗变的水手,卡尔西里的愤怒如似喷涌的火山,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属下中存在叛徒。
没有武器的水手,失去了结果卡尔西里的机会,而这,也导致了他们尽数被卡尔西里处决掉了。
但在战斗中,主控平台也在枪火之下提前结束了自己的使命,潜艇自此开始,连上浮潜入都做不到了。
潜艇中,只剩下了卡尔西里,德洛莫,和几名军官。
在将尸体通过双联沧口丢出潜艇后,艇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而后的几天里,仅剩的几名军官,也出现了问题。
他们就跟德洛莫一样,疯言疯语了起来。
再次日,两名军官失踪了,艇内各处,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又过了几天,剩下的几名军官也都全部失踪了。
潜艇在洋流的推动下,也不知航驶到了何处,潜艇一直在缓慢的下沉。
在深夜中,卡尔西里难以入眠,他的耳中只有隔壁德洛莫的喃喃呓语。
侧目,透过窗户,潜艇外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不,东西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
潜艇的周围出现了一群海豚,白色的海豚,它们相伴潜艇,向下游去。
第二天,卡尔西里来到了主控室,看了一眼仪器上3300米的深度,又侧目看向了窗外的海豚。
奇怪?
是很奇怪,但他已经不觉得的奇怪了。
他观察过那些海豚,它们自打出现之时,就从未上浮换气过,此时随入深海,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咚!咚!咚!
德洛莫的房间传来了声音。
卡尔西里走了过去。
透过门窗,他看到了德洛莫在无力的拍打着房门。
他的双眼满是血丝,皮肤枯黄而干瘪,犹如一具活着的干尸。
卡尔西里打开了房门,德洛莫逃出生天,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着卡尔西里,干瘪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臂。
“老,老朋友,我,我走了,它,它在呼唤我,我,我要去,去,去了……”
他如此说道,语气悠长缓慢,夹带着沙哑。
在卡尔西里眼中,德洛莫已经彻底的疯了。
看着这位自打入伍开始,便追随他的老友?不,他已经不是自己的老友了,卡尔西里绝不会认同自己的老友会作出辱没纳克西斯帝国军魂的行径。
卡尔西里同意了德洛莫离去请求,随他走到了双联舱,并亲手拉下了操作杆,成全了这个有辱纳克西斯帝国军魂的可悲格洛肯平民。
德洛莫在离开之前,转身看了卡尔西里一眼,但什么都没有说。
在双联舱口打卡的声响过后,这艘潜艇上,就只剩下了卡尔西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