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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门神几次试图从地上挣扎起来,又被曹军两拳砸到面门上,鲜血通过鼻梁不断喷出来,沾染在那层薄薄白霜上,宛如落在雪中的几朵梅花,显得格外凄凉。
有几滴更是溅落在他双目中。
他努力扭了扭头,入眼处的一切,已然成了一片血红。
蒋门神有曹军对付。
跟随他过来,被他视作帮手和背锅侠的四名伙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在张青和周遵锋等四人的围攻下,很快刀刀见红,陆续倒在血泊中。
四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蒋门神预感到今日难逃一死,仍做着最后的挣扎。
“曹都头,先前是我手下人冒犯你家嫂嫂,但你我之间,些许龌龊,罪不至死吧?你是县衙都头,怎可知法犯法,若被我家舅舅知道,定不饶你。”
“还有你,周衙役,你可想好了今日之后,你将日日活在提心吊胆中,若万一事发,你全家老小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蒋门神说着说着,竟在激动之中扯动了胸口的伤口,狼狈的咳嗽几声后,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的仰望着头顶的这片天空。
不曾想灰蒙蒙的清晨中,不知何时竟开始飘落雪花。
一片一片的落在他脸颊上,让他感到一阵清凉。
“这却是我见过的最后一个冬天了。”
蒋门神神色苍凉的叹了叹气,心中已做好了等死的打算。
面对蒋门神的连番质问,曹军没有吭声,周遵锋也选择沉默相对。
但现场有一人,却有资格回答。
张青简单的处理完腰间的刀伤后,一手握着尖刀,一手抹着鲜血,来到蒋门神面前。
“你这狗贼,杀我妻女,此仇不共戴天,我该不该报?”
蒋门神脸颊略微偏了偏,望了望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四名伙计,又看了看沉浸在仇恨中的张青。
光棍的回道:“你我之间,不用多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却怪我太天真。”
“老子这一生,也霸占过他人妻女,也伤害过无辜性命,老子大口喝过酒,大碗吃过肉,热炕上睡过美娇娘,也不算白活,来吧!”
说完后,蒋门神再也不看其他人,直接闭上了眼睛。
张青哪还忍得住,握着刀几刀下去,地上滚下好大一个人头。
他望着蒋门神人头愣了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大仇得报的满足感。
膝盖一弯,直接跪倒在地,双手趴在地面呜咽不已,只当在祭奠孙二娘在天之灵。
随后又起身从屋中拿出一红一白两张布。
把那白布铺在地上,用手沾了尚未凝固的鲜血,在上面写下一句话。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杀人者,快活林张青也!”
随后把白布扔到一边,正好盖在蒋门神的无头尸体上。
又摊开那张红布,裹起蒋门神首级,随意打了个结,一头串在那扁担上。
挑着扁担,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却被周遵锋拦在院门口,“你往哪儿去?”
张青停下步伐,转身和两名伙计相互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几乎在一瞬间,这三人便默契的做出了决定。
张青转身又对曹军拜了一拜,“先前都头饶过我等性命,我等应约前来阳谷县,没想到闹到如今地步,一年之约未到,我等却不能再呆了,以免连累了都头。”
曹军从他仍在地上的那张白布上,也猜到了他的心意,心中略微有些不忍。
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你等有何打算?”
张青叹了一声,又道:“如今了无牵挂,心如死灰,只想寻一容身之处,听闻那水泊梁山晁天王正在招兵买马,声势浩大,我打算先去二龙山,随后去投梁山。”
“诸位,就此别过,保重!”
张青说完,又对曹军和周遵锋作了一揖。
随后伙同两名伙计,打开院门,踩着这从天而降的雪花,渐渐消失在李家庄前的风雪中。
在漫天雪花的衬托下,那灰蒙蒙的天色,却没有明亮几分,依旧如之前的那般清冷。
周边也见不到一个行人。
路上很快就披了一层薄雪,覆盖住几人的脚印。
曹军还望着几人远去的背景出神。
没想到自己的乱入,虽然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但强大的历史惯性依然向前推动着,而张青,还是上了梁山。
哎!
曹军叹了叹气,张嘴吐出一团白雾。
“都头,此地不能久留,还是趁早离去的好。”
曹军点了点头,又回院内检查了一遍,最后拉上院门,跟随着张青几人的轨迹,消失在李家庄。
这一场临时的降雪,彻底掩盖住了几人的轨迹。
等到第二日雪停被发现时,曹军已安然的坐在班房中。
【任务提示:当前武大郎剩余寿命250天(可随时查询)】
他盯着任务中的提示愣了愣。
没想到铲除蒋门神后,武大的寿命又增长了一大截。
由之前的200来天,变成250天。
只是,距离365的一年期限,还有100来天的差距。
曹军敲了敲桌面,一时间也没辙了。
要不要帮武大开个连锁店?
亦或者,帮他纳一门侍妾?
很快,曹军便打消了这两条馊主意。
如今只能静静地等待。
看看之前安排的一步险棋,什么时候生根发芽,结出意想不到的果实。
曹军在班房中闲着的时候,县衙中却是闹开了。
主薄的亲外甥,被人一刀两半,如今连首级都没寻到。
还有一同跟着的四名伙计。
五条人命案。
这可是大事。
直接关系到每几年一次的官员大考评级。
由于曹军之前和蒋门神有些私人恩怨,所以他首先被主薄排除在外,而是点了县衙另一名雷捕头的名,由他全权负责破案一事。
本就是大案。
加上雷捕头有心想在主薄面前卖弄本事,几乎抽空了县衙的所有衙役。
如今旧知县已走,新知县未到。
县衙也没设立个主管武事的县尉(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长),之前都是由知县一把抓来着。
主薄既然主动跳出来,县丞也乐得清闲,只等着看他笑话。
若案件破不了,这可是一处明显的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