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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槿亨惊诧,“到了?!这三辆车还在路上呢?!”
“你切酒店大门的监控看。”方刈声音沉静,“我的局里进了懂‘术’的人。林叔,马上让你的人全部回到各层休息间,别碰上他们两个。”
“好的,少爷。”林渺说着就和张姨两人分别拨起电话语音,吩咐他们手底下的人迅速进入休息室。
屏幕上切进来了酒店大门的画面,果然有一对男女正从一辆普普通通的出租车上下来。
虽然周围还有些出入的客人,但这两人的举止风度明显与众不同。出租车底盘低、车椅又矮又软,许多人下车时很难控制出一个完全优雅得体的姿势——也没几个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考虑姿势,他们只想快点下车。而我留意他们下车时的样子,男子长得高大,扶住车门时有充分的把控力和平稳度,女子则挑了最能平衡身体的姿势以及扶住车门的角度。他们一个像从小就学会了如何从各式车子上仪态合度地下来,一个像看穿了物与物之间平衡尺度因而习惯性地加以利用——这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般意义上普通人的反应吧?
男子和女子一前一后往酒店大厅走去,女子刚跨上大厅前第一级台阶,立刻停住了。
我捏了把汗,她难道也感受到了这座酒店里不同寻常的气氛?可方刈说他布的局尚未启动,常人不会感受得到……
问题是,楚念显然不是常人啊!
“方刈,我刚到这家酒店的时候,在地下停车场就觉得有点儿不舒服,上来之后更是感到阴森森的,楚念会不会发现啊?”我说。
屏幕里的男子转头看了一眼女子,女子提起裙摆踏上阶梯,两人一同进了大堂。
她是因为裙子太长不便踏阶才停了停的吗?
尽管如此,我提起的心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方刈回答道:“你身体里有我的血,加上原本五觉敏锐,能觉察到也是正常。”
“楚念发现了吗?”我问。
方刈摸了摸下巴,“也许。但她不会轻易提出来的,她在萧明煊身前没有那样的地位。就连你虽然觉察到不适,不也不会告诉我吗。”
“那是因为我相信你的能力,连我都能觉察到,要真有什么不妥,你肯定早就发现了。”
“对于楚念来说,她也是这么想的。”方刈轻轻笑了,“如果萧明煊都解决不了,那她觉察出来也没什么用,因为她不可能越过萧家少主去做决定。真是……正合我意啊。”
酒店大厅的镜头清晰地拍摄到了这对男女的模样,萧明煊贴身穿一件浅色衬衣,搭配深灰色毛衣和浅灰色长裤,最外披一件驼色大衣,称得上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楚念穿得则是一如方槿亨那几张照片里的单薄且土气,她内穿一条长及小腿的咖啡色连衣长裙,外披一件军绿色风衣——那风衣显然比她的身材还要大上几号,前襟敞着,整件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肩上,这根本起不了防风效果吧?!
“你们女孩子都这么为了漂亮不要命?可这也不漂亮啊。”方刈打趣,“遮住脸光看这打扮就是个扫地阿姨,萧明煊自己不觉得丢人吗。”
一听他这就是直男富公子的思维,我说:“穿得破破旧旧,脸却还是那么漂亮,才更加让女的嫉妒男的愤怒呢。”
“嗯?小怜说得有道理啊。看来……”他转过脸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我还是比萧明煊有底线多了。”
我还以为他要说看来我也穿得破破烂烂得了呢!真是把我吓一跳。
屏幕里,楚念和萧明煊路过前台直接走向了电梯,方槿亨立刻吩咐身旁的手下将电梯监控切过来。
“他们提前就拿到了房卡,我居然不知道。”方槿亨语调依旧沉稳,听不出来因事态突然而有任何变化。
“四楼。”方刈说。
“四楼监控。”方槿亨话音刚落,屏幕上就切出了四楼客房走道的画面。
“4018,”方刈敲着桌子,“查入住登记,4018周围几个房间都住了什么人?”
“少爷,需要安排人到4018一下吗?”林渺问。
方刈想了想,“不必。槿亨,他们房间有窗户,想办法架摄像机。”
“好,我让他们架到对面楼。”
方槿亨那边的手下啪啦啦敲着键盘,很快就确认了:“四楼是双床小套间,4018左右各一间,对门两间,在前台登记的身份证都是一到两个男人,是昨天下午同时入住的。再往外就要隔好几个房间才有住客了。”
“果然是他的行事风格,不打招呼住进西堂的酒店,还要玩暗渡陈仓。”
萧明煊和楚念进房间后许久再没有出来,一群人丝毫不敢松懈,方刈死死盯着4018房间附近的监控画面,方槿亨则继续追踪那三辆轿车的去向。
过了十来分钟,四楼毫无动静,方槿亨的摄像机架好了,切了分屏画面过来,只见4018左右房间窗帘紧闭,什么都看不到。
“大哥,那三辆车开到离这儿二十分钟车程的酒店,人都住下后,还派了两个人去你宅子附近转了一圈。”方槿亨汇报。
“好。先盯着,吩咐下去,全部人如无指令不许有任何主动行为。”方刈冷冷地说,“谁自作聪明乱动被萧家人发现了,我亲自处理。”
我们就这样在房间里干坐了一下午,谁的眼睛也不敢离开屏幕,连撒尿喝水都要轮流,生怕错过对方一点动静。
方刈揉揉眼睛,搓热了双手想捂一捂干涩的眼,还要让我先帮他盯住屏幕,我心知他犯困,叫他去洗手间洗了脸,我等会儿给他泡咖啡。
他很快从洗手间回来,重新坐到电脑前,“小怜帮我看看有没有乌龙茶,没有就泡绿茶,别泡咖啡。”
我把酒水柜里外翻了个遍,“只有红茶和绿茶。”
“绿茶。”
我烧水冲泡,这酒店的绿茶包虽然是大牌子,只是这味道闻着可真不怎么样,不知道方刈喝不喝得入口。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精神紧绷,加上睡眠不足,我现在是头晕困倦四肢酸乏。方刈他们聚精会神了半日,也有人打起了哈欠。
众所周知,哈欠是会传染的,没一会儿视频通话里哈欠声此起彼伏,方槿亨一瞧不对路,叫他的手下各自提早热晚饭吃,吃一吃就精神了。
方刈端着我给他泡的绿茶,笑道:“槿亨,你说两个段子,我们就都醒了。”
“不说。你中午还怪我说脏话,现在再想听段子可不能了。”
方槿亨那边有人噗嗤笑了,我很迷惑,这句话的笑点在哪儿?
“那太可惜了,我快睡着了,不行你去把萧明煊解决了吧,看他们这么久没动静,估计也离睡着不远了。”方刈刚啜进一口绿茶就差点喷了出来,他艰难地咽下那口茶,才道:“呸,西堂什么破酒店,已经是茶包了也不买好点,一股破树叶根子味,赚的钱都拿去嫖了啊。”
我噗地笑出了声。
“啧啧啧。大哥,说话文明一点,这儿有女孩子。”方槿亨接过手下递来的饭,咔哒咔哒揭着塑料饭盒盖。
“说话文明就要睡着了,我们说脏话就是为了提神,小怜不介意的对吧~”方刈转头朝我笑。
风流倜傥如他对我柔情蜜意地笑着,连说话的尾调都像浸了蜜糖一般拉着甜蜜的丝儿,我又怎么忍心怪罪呢。
但表面上我怎么肯承认自己被他所惑,“哼,你平时也没少说啊,这会儿倒知道问我介不介意了。”
方槿亨哈哈大笑,“大哥你不行啊!”
我们的嘲笑对方刈丝毫没有起到效用,他侧身倚坐桌边,拿着茶杯的手支在桌沿,嘴角含笑,盈盈望着我:“我除了吓唬那些不长眼地贴上来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脏话。难道你不想我拒绝她们?”
我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哼了一声以作回应。方槿元啪啪地鼓起掌,连他的手下们都跟着起哄,场面竟因此而热闹起来。林渺连忙提醒大家声音小些,别让动静传出走廊了。
大家立刻噤声,缩头缩脑地继续吃盒饭,盯屏幕。
“小怜饿不饿?”方刈居然把一整杯绿树叶根子茶喝完了,还示意我再帮他泡杯新的。
“我不饿,”我说,“要帮你热吃的吗?”
“不用了,不太想吃,你帮我泡茶吧,我再喝点儿,真的很困。”
方槿亨提议让他去睡觉,等有动静再叫醒他不迟,养精蓄锐。
方刈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撑着,“马上入夜了,萧明煊应该会选晚上行动,我们再怎么样也要把今晚熬过去。”
“我看他们下午真是在睡大觉呢。”方槿亨哀叹,“我们倒是紧张得跟猴似的,感觉被摆了一道。”
“不能赌这个概率。”林渺说。
“在理儿。兄弟们都醒醒啊!”方槿亨对他的那些手下说,“都是年轻大小伙子,打起精神来,等干好了三哥请你们喝酒撸串做按摩一条龙哈。”
“槿亨说话怎么跟个大堂主似的。”我说。
“可不就是,老子可是……呃,咳咳。”方槿亨好像说漏嘴了,一个人在屏幕里尴尬。
方刈随口道:“槿亨在外很久了,是积累了点势力。”
方槿亨顺坡下驴,“对对对,主要用来解决方家不便直接出手的麻烦。”
“主要用来捞钱。”方刈摸出口袋里的电子烟管,舒舒服服地抽了两口。
“大哥,不带这样的,我在叶怜面前成啥样人了都……”方槿亨语气十分无辜。
“你是什么人,你当她是瞎子看不出来?”方刈笑了笑,“她可是我养的女人。”
“行行行,你最牛叉,行了吧。”方槿亨刚叼起一根烟,马上被手下提醒房间内不能抽纸烟,虽然他们检查房间安全时已经把烟雾探测器卸了,但为了不被酒店总控发现,烟雾探测器的基本功能至今还正常运作着呢。
方槿亨骂骂咧咧一串脏话,翻了半天找出自己的电子烟管,不耐烦地说:“得亏大哥你抽得习惯电子烟,根本没劲儿嘛。”
“你也说了,就是习惯。”
“我可养不成这习惯,就是纸烟才带劲,还得是粗的……”
“两位公子晚点再聊,”林渺急促地插话,“他们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