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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过来的黑衣人猛地刹住脚。
容非凑在领头的耳朵旁,阴历道,“你们的事情我不想掺和,一点也不想!现在,让我们离开,否则……”
掐住脖子的手又下了几分力。领头的登时疼出一身虚汗,感觉钳住他脖子的手已经穿透了皮肉。
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费劲道,“活人总归靠不住,你走了,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似乎看准了容非顾及陈笙无法脱身,领头的一丝怯意都没,反而愈发挑衅,说话不畅,却很硬气。
另一个黑衣人已经把刀架在了陈笙脖子上,陈笙没有任何反应,不惧不怕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现在是何种处境,即便是现在给他一刀,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反之,可能是解脱。
领头的看在眼里,得意瞟了容非一眼,道,“容小哥,今天你是杀不了我的,你也走不掉。只要我一句话,这陈老板……”
容非脸色大变,喝道,“你敢!”
手上的力道猛地一紧,领头的身子往上一提,险些窒息。另外两个黑衣人想上前,想上前,又怕误伤,进退两难。
领头的的确没有说话,但他却抛给了压制陈笙的黑衣人一个眼神,黑衣人会意,被蒙面黑巾遮挡的嘴,在陈笙面前说了一句,“陈老板,你杀的是个女人,叫宋妍。”
陈笙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一下子凝固了,“宋妍”这两个字,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他脸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听到这个名字后,瞬息之间褪得干干净净,雪白的嘴唇颤抖如梭。
不确定一般,他喃喃,“……宋妍,妍儿?”
黑衣人又补充一句,“陈夫人是这位荣小哥让咱们带来的。”
容非大惊,惊慌失措,咔嚓一声,扭断了领头的脖子。
黑衣人放开了陈笙,陈笙一下子跪在地上,手扑腾着到处摸索,边摸边叫,继而变成吼,“你骗我,骗我,小荣,小荣,你在哪儿?”
容非急忙扑到他身边,连声道,“哥,我在,我在。”
陈笙急问,“他在骗我对不对,对不对。”
黑衣人大声道,“陈老板,陈夫人就在那边儿,骗不骗你,你一摸不就知道了?还找容小哥干什么,要不是他,你能一步步亲手要了你夫人的命?”
犹如当头棒喝,陈笙一动不动。
暴怒之下,容非抽刀飞出,黑衣人侧身闪躲。事已至此,他倒不着急要容非的命了。
容非眼睛血红,扣住陈笙的肩,拼命解释,“大哥,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他撒谎,他在撒谎!”
陈笙反而是冷静了,幽幽说了一句,让容非瞬间跌入谷底万箭穿心的话。
“小荣,刚才那个人呢?我杀掉的那个人,你带我去看看。”
一个瞎子自是不能看,但他能摸,和宋妍做了六年夫妻,他熟知宋妍的每一处,尤其是,她右手上的那处疤痕。
宋妍不善厨艺,新婚时,为了给陈笙做顿饭,便强撑着下厨,结果,被刀切了一道,疤痕至今未退。
容非不住的摇头,眼底涌出水雾,滚落眼眶,气息卡在胸口,下不去上不来,他一把抱住陈笙,颤声又很强硬道,“哥,我们离开这儿,我们离开这儿,去哪里,随便去哪里都好,求你,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
陈笙依旧淡淡的,好像在劝慰不好好吃药的顽童一般,“小荣,听话,给我看看。”
容非猛然一回头,血红的眼睛盯的那两个黑衣人本能后退,举刀对准他。
他们已经见识了容非的本事,如今,陈笙又不在他们之手,而容非眼见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他们屏气凝神,盯紧容非。
陈老板挣脱容非摸索着,摸到了一具被他砍的血肉模糊的尸体,瘦小的身躯绝对不是刘一刀,身子一僵,摸到了一只手,然后另一只,在虎口处摸的一道狭长的粗糙。
这时,小金不说话了,看着姜原、玄熙臣还有杀千刀的李地,一副你们自行体会的表情。
李地张张嘴,又觉得说出的话不那么恰当的嘶了一声,看着小金,皱着眉头,到底是说了出来,“所以,那真的是陈老板的夫人?”
小金故作深沉的双手环抱胸前,缓缓点了点头。
李地一拍大腿,头猛地转了半圈,呼了一口气,道,“我靠,这什么人间惨剧。”
玄熙臣一直冷冷的神情有些许动容,小金看在眼里,心里却道,这般清冷的人,有这种表情怕是已经很动容了吧。
再接下来,应该是陈笙质问容非的环节了,但出乎意料的是,陈笙什么都没说,趴在夫人身上,无声的哭了一会儿,又起身,肃然之下,万般皆惧,突然,他摸到一把刀,冲着自己的肚子捅了下去,他的身子也被贯穿了。
陈笙保持跪坐的姿势,脸痛苦的狰狞一下,便垂下头,一动不动。
“不……”
容非发出一声凄厉惨烈绝望的呼喊。
陈笙再也不会回应他了,再也不会温柔的叫他小荣,不会含笑看着他,听他讲故事,听他讲趣闻,被他逗的肩膀耸动。
容非失魂落魄,魂魄七窍仿佛被人连根拔起,挫骨扬灰,他痴痴的走到陈笙身侧,扑通一声跪了,抱着陈笙,头挨在他肩上,一点点挪到他身后,就那么抱着他,然后,握住陈笙还未松开刀的手,用力一捅,长刀便也贯穿了他清瘦的身躯。
小金一摊手,嘴一撇,道,“容非自杀了。”
李地盘膝而坐,左手撑着右胳膊肘,右手捏着下巴,眉头紧锁,好半晌后,才愣愣道,“……死了。这叫……恶人恶报吗?”
容非满不在乎,“咳,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设下这般陷阱,容非也是坏透了,可惜了我……”那值钱的消息咯!
玄熙臣默默起身,走向远处,他心里很堵,堵的难受。他不知道陈笙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容非这般对他,这的确是……爱,毫无疑问,在场的人怕是没有谁比他更能读懂容非的这份爱,只可惜,这份爱因强烈到变态的占有欲而逐渐扭曲,扭曲的面目全非。
姜原走了过去,跟在他身后,见他驻足而停,又紧走几步到他身侧,担心问道,“熙臣,从刚才你的脸色就不太好,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