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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仙女之所以仙，首先是绝美的容貌，其次是飘飘然的气质。若仙女笑了，那与妖女也就仅一字之差，因为都会魅惑人心。后者是刻意迷惑，前者是魅惑而不自知。
余文杰很少见到她，但每次见到她，她总会露出不经意的微笑，他都会刻意躲避。
可能是他知进退、懂分寸的缘故，徐娇在这里很放松，不用像在外面那样装得辛苦。
“最先死人的地方是哪？”
“回小姐，是万花楼的后巷。因为是被吸干鲜血的，所以轰动了整个洛城。”
“最近出现的地点呢？”
徐娇摇了摇白玉盏里的花茶，继续问。
“最近一次是在县衙，虽然是暴尸于衙门前，但尸体完好。不像先前，不是干尸就是被掏心挖肺，断肢残体。大家都说他是自然死亡，是谁恶作剧才放在那里。”
徐娇：……若不是那人嚣张，那便是这衙门无用。
“嗯，你先回吧。”
“那小姐呢？可找好了住处？”若不嫌弃，可以去我那里，密儿一定会很开心的。
余文杰不敢贸然热情，将后半段咽进肚子里。
“嗯。”徐娇简单作答，从怀里拿出两块玉佩和一面古镜，“这玉佩随身携带，古镜挂在大门的房梁之上。”
余文杰感激地收下。与其担心徐娇，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确定她有住处后，他便锁了富丽堂，步履匆匆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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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人声鼎沸，到了夜晚就格外寂静，整个洛城此刻热闹的地方也只一处。
徐娇坐在茶苑的第四层，最边上的一座雅间里，此处看只三层楼高的万花楼，可谓视野绝佳。前门后巷，尽收眼底。虽然最好的位置还是身临其境，但她要在暗处，那样风流快活的事，还是交给两位俊公子吧。
茶苑一般只白天开张，晚上也不留客住宿。但有时候自报家门，确实能开不少后门。
徐娇只要了几盘水果和一壶茶，而后遣走老板热情遣来伺候的小厮，将灯吹灭，无声地隐匿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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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真的要进去吗？”
眉眼凌厉的男子睨了眼一直打退堂鼓的俊美少年，仿佛用眼神在说：都是男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万花楼艳名在外，里头的姑娘有的风情万种，有的妩媚性感，有的娇羞可人，万花齐放，男人们称之为乐园。
“再说，我们只是进入逛逛，又不会叫女人，你紧张个什么劲？”
曾凡……大哥，我才十八好吗，还未及冠′_>`。。
卫华将他的抗拒视而不见，径直往万花楼走去。
他们修仙之人，并非一定要绝情舍爱，只是……
“哟，这位俊公子，头一次来吧，若没有心仪的姑娘，不如点我吧。”
刚到门口，卫华就被一位只穿一条襦裙的女人给搂住了手臂。（这位姐姐，你确定你不冷吗？）
男人暼女子一眼，旋即便移开视线：真是俗不可耐！二话不说，将她推开。
被推开，女人也不生气。有种男人，他越冷淡孤傲，越能勾得女人欢心雀跃。
曾凡学什么都快，跟着卫华学拒绝，女人也不再靠上来。
这些女人，没一个比得过四师姐漂亮的。
曾凡……我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他摇摇头：我只是说的长相，长相而已。
“去，把你的鸨母叫出来。”
女子不甚在意男子的冷酷，依旧媚笑道：“这位公子，软滴滴的翠儿在这儿，您还找蓉妈妈做甚？”
她软不软不清楚，但曾凡知道，她这说话的语气黏腻得让他快起了一身疙瘩。
女人说着又要靠上去，卫华一个侧身，手中剑微举，有些不悦：“还不去？”他最讨厌一句话反复说。
他的剑泛着寒光，女人看不出玄机，只觉是把好剑。
“见就见嘛，公子凶什么？”她揉揉胸脯，动作几分引人遐想，“吓得我这小心肝颤颤的。”
有人石化，快要脸红。曾凡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男人总喜欢往这儿跑了。
卫华面无表情。
女子见勾引无果，对方又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便乖乖进去叫老鸨，还一步三回头。
没一会儿，穿着同样艳丽的妇人便出来了。她看起来才三十多岁，但实际已四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一看就是久经风花雪月之人。她看得出两人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也不揽客，只招呼道：
“楼里有上好的茶水，不如我们边喝茶边聊。”
他们就站在大门口，确实引来了不少人观望。
曾凡只觉得里头是龙潭虎穴，却又有点好奇。卫华就没有那么多心思，进去一探究竟，方便快捷。
正要进门时，一个小男孩突然撞了下曾凡。七岁男孩被撞坐在地，却没有哭，也不说话，站起身就跑。
“你磨蹭什么，还不赶紧跟上。”
“啊，来了。”
他再回头，男孩已经跑远了。
楼内跟楼外一样，灯火通明，富丽堂皇。不同的是，楼内是该亮堂的地方亮，该暗的地方黑。曾凡走在路上，看见好几对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男女，甚至还有双雄。
卫华对这些纸醉金迷不感兴趣，他只想揪出妖怪的狐狸尾巴。在外面他就能感觉到楼里的妖气，进来后妖气更浓，却辨不明方向。
他们被带上三楼，与一二楼相比，这里安静许多，视野也好，开窗能一览小巷大街的风景。只是现在是晚上，路上没什么人。
唤人备上茶水点心后，蓉妈屏退左右，只留一个贴身丫鬟伺候。
“二位公子一路劳顿，用些茶水吧。”蓉妈边说，边自己喝了口茶，润润唇，“不知二位，找我何事？”
卫华进来后就一直很小心，尽管周围很正常也不曾放松。曾凡也未察觉异样，见她亲自用了茶水，疑心更是减半。他们修仙之人可以不用吃饭，但人的五感还是有的。奔波一日，他正觉有些口渴，便自己倒了一盏。
他动作太快，卫华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年轻人啊，鲁莽可是容易栽跟头的。
曾凡也看过去：如此谨慎作甚？她都自己先喝了，再不济，我还有一瓶解毒丸呐。
卫华別开眼，与对案人对视，仔细观察她细微的表情：“我等是凌云派弟子，此次下山除妖。不知你这楼里，可有什么异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