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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钱令正文卷第一百一十五章骨钱令真相的冰山一角白刃战一触即发。
贾行云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骨架翻卷,贾行云的剑花如开到最大功率的绞肉机,漫天的剑影,漫天的灰黑。
越战越勇,贾行云势不可挡,抵住十来个骷髅兵,踩在象牙上,跃上象背。
象背上那银白骷髅刚举起象牙,就被贾行云劈剑从眉心一分为二。
一缕粗壮的红光被摄入骨钱令。
如果灰黑骷髅的红光是蝌蚪大小,银白骷髅的红光就是荔枝大小。
比在磅石台摄入红毛尸身上的红光还要浓郁。
贾行云狠狠跺脚,双手抱住荷瓣剑从骷髅象头盖骨住下猛戳。
刀切豆腐,红光闪耀,骷髅象轰然倒塌。
贾行云切得轻松。
瓦拉庄园的士兵却陷入苦战,尤其在对上银白骷髅和骷髅象的时候,往往需要十来人在负伤的情况下才能勉强战个平手。
骷髅象横冲直闯,强如猛犸,依仗庞大的身躯和锋利的象牙,给士兵们带来伤亡。
骷髅兵一旦见血,疯狂度飙升,死亡的士兵无一不是被撕扯成碎块。
“不要硬抗象骑,放着我来。”
贾行云一剑斩断三个撕咬尸体的骷髅兵,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士兵,加快了杀伐的节奏。
他开启海黾旋,身姿轻盈,在骷髅军团中穿花般跳跃,专挑给士兵带去威胁的象骑下手。
出剑必有红光乍现。
贾行云看到哪里有凸起的骨架,就往哪里冲。
他麻木地挥着剑,埋头狂奔,竟透阵而过。
贾行云愣了下,刹住脚步,转身又冲进骷髅军团。
来来回回,三进三出。
所有骷髅象和银白骷髅被他一个人荡扫一空。
骷髅军团的高手殆尽,瓦拉庄园的士兵压力大减,组成协作小组,利用灵活性越杀越勇,很多士兵的刺刀都起了卷。
随着贾行云一扫一大片的粗暴砍杀,骷髅军团慢慢变成大队、中队、小队,直至零散。
“胜利啦。”数百人聚拢在贾行云矗立的土包下,挥舞着武器,山呼海啸,想要将他举起抛向天空又不敢,互相推搡着,黝黑的脸上泛出劫后余生的喜庆。
“来吧。”贾行云收起荷瓣剑,眼带微笑,伸开双手直挺挺后仰倒下。
“喔吼~!”
贾行云被高高抛起,又被稳稳接住。
他在空中张牙舞爪,笑得没心没肺。
阳光有些刺眼,他举着手侧头盖住眼眉。
上下恍惚中,远方丘陵山脊上模糊出现一道影。
一头安静的小象,小象背上一具无头的尸体。
“芽芽和那具无头女尸?”贾行云内心狐疑,视线随着下落被人群挡住。
待他再度被抛起,往山脊上凝视。
那里空空如也,先前的影似乎是他的错觉。
“那头可爱的小象怎么会和无头女尸搅和在一起?”贾行云压下心头的疑惑,命令部队原地警戒休整。
他独自一人追上山脊。
山脊上在芽芽和无头女尸出现的地方。
一块流血的岩石。
“快救我。”
“又是这三个字。”贾行云碾着鲜血凑到鼻尖细闻,眉心簇出山川。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贾行云百思不得其解,无头女尸是在向自己示警?还是在求救?
正在贾行云沉思之际,那飘渺的歌谣又从后方传了过来。
“有只乌鸦口渴了,到处找血喝……”
贾行云刚想回头,忽觉突坠冰窖,动弹不得,一时汗毛倒立,冷汗凝固。
一股发自灵魂的颤抖使他禁不住打起摆子。
胸前的骨钱令如被强于它的恐怖存在压制,空谷牙纹丝不动。
歌谣的声音越来越大,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句。
贾行云灵魂的颤抖越发强烈,他情不自禁磕碰着牙齿,冷战连连。
有风过。
那种一寸寸冰冷中带着哈气的微弱热度。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呼着贾行云的后脖毛。
贾行云度秒如年,哪怕心若磐石,也从未体验过如此诡异的煎熬。
他就如被施了定身术,思维都快凝固了。
后脖松动,那点微弱的热度消失不见。
伴之清晰的歌谣。
似乎就在身侧,似乎就在耳边,似乎就在眼前。
贾行云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匪夷所思的五个小人影坐在根粗壮的圆木上,飘荡着从身后出现。
圆木悬空,凌空漂移。
小人影看不清、道不明、紧闭眼。
幼童模样,远看五个样,细看一个样,再看千变万化。
除了人影,难以形容到底是什么。
但那圆木。
材质不是实木。
猩红猩红,似有血海翻腾,似有星河灿烂。
贾行云瞳孔放大,木头面向他的这一面,四张流彩旋转,深邃得犹如蕴含宇宙的星图。
从左往右,那图案贾行云都很熟悉。
子母扣、促织牌、空谷牙、荷瓣莲。
比之骨钱令上的副盘,更加鲜活,更加立体,更加富有生命力。
与之比起来,贾行云佩戴的副盘连赝品都算不上。
依此推断,木头另外一面的星图,就是另外四个副盘。
“这才是真正的……?”贾行云几乎凝结的心,想不出后面的词。
他难以用准确的词汇形容。
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不想说,忘记说,还是不敢说。
贾行云不确定,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脑中似有一把剪刀,每当脑海想要传递给声带的时候,就被那把无形的剪刀剪得稀碎。
歌谣越来越远,似时空穿梭留下的残影,凭空消失。
贾行云颓然跌倒,浑身被抽空般软绵乏力,冰冷的汗哗哗流淌,如拧开了消防水阀。
从未体验过的来自灵魂的重压。
如果心灵有形,此时贾行云的心灵已经萎缩成一团被碾成毫厘的薄片。
贾行云轻轻吐着气,缓过劲来,才大声喘出粗气。
他心有余悸地朝歌谣消失的地方望去,只是一霎,天旋地转,心脏差点被揪成一团麻花。
那消失的地方,突兀出现一张分辨不清的小人脸,闭合的嘴唇无声触碰。
“……”
贾行云差点昏厥,眼帘被汗水迷糊,朦胧中却怎么想也不想起来那唇语是什么意思。
人脸消失,就着汗帘,贾行云似乎看到了彩虹,妖艳的色,比七彩复杂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