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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玲留下条子,就冲出了医院,这时已到深夜,医院处在镇子的中心地带,街道上也行人寥寥,只有一盏盏老式破旧的路灯发出暗黄色的灯光,薛晓玲的心情也如同这漫无边际的黑夜一样低落,总感觉世事多变,前途渺茫。
薛晓玲也不知道她现在该往哪里去,这么晚徒步走回她们薛家村的话,大概有20里路的样子,她还穿着猪皮皮鞋,估计脚都要走得肿起来。
另外她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也实在不安全,薛晓玲虽然心情不好,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算了,她还是先回唐西钧包租的旅馆单间去过个夜,明天一早坐班车回村里吧。
薛晓玲住的旅馆离医院很近,沿街走10分钟就到了。
薛晓玲走了一会儿,旅馆的灯牌在不远处闪烁,她只要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
她刚转身,有人骑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从她旁边疾驰而过,真的好险,都堪堪地擦到了她的衣角。
薛晓玲被这辆突然冒出来的自行车给吓了一大跳,心里问候了骑车人的祖宗100次。
这镇里的人真的是没有素质,有钱了不起啊,还不是傻比一个,薛晓玲忍不住吐槽。
不要怀疑,现在拥有一辆自行车就是有钱的标志,那可绝对是件稀罕物,一般人都买不到的,要托人找关系才能搞到呢。
本来已经跑远的自行车突然掉了个头从前面折了回来,“吱!”自行车紧急刹车停在了薛晓玲面前。
薛晓玲这才看清楚骑车的人是她已经跑路的二妹的未婚夫夏伯涛。
夏伯涛到薛家定亲下聘礼的时候薛晓玲见过他一次,薛晓玲的记性很不错,所以一下就认出来了。
薛晓玲心里有点忐忑,夏伯涛他们是知道她家二妹已经跑路了的,毕竟镇上的夏家财力雄厚,隐瞒和欺骗那简直是自寻绝路,还不如坦诚一点,寻求谅解来得明智,所以薛家大哥薛晓明第一时间就告知了夏伯涛。
薛晓明学着古人“负荆请罪”的样子,赤着上身、绑着带刺的荆条跪在夏伯涛面前请他原谅。
夏伯涛被不伦不类学样的薛晓明给逗乐了,最近他时常感到生活很无聊,生意场上他无往而不利,太顺当了,钱大把赚着,反而觉着人生越来越寂寞无趣。
未婚妻薛晓敏跑了,他也没啥特别的感觉,本来他对薛晓敏就没感情,只是年纪大了家里需要有个妻子做摆设而已,没了薛晓敏也会有王晓敏、李晓敏出现,关于女人,他还真没缺过。
薛晓明能逗乐他,说明这个人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夏伯涛挥挥手就算放过薛晓明了,表示不再追究。
薛晓明感激涕零,一会儿又贱兮兮地表示要把他家大妹薛晓玲嫁给夏伯涛。
夏伯涛转着大拇指上套着的扳指,似笑非笑:“你大妹不是已经订亲了吗?咋的,你们薛家还想一女二嫁啊?我薛晓明你胆子不小啊,这种缺德事你也敢做,不怕坏了老薛家的名声吗?
呵呵,你看我是找不着媳妇的人吗?还非得在你们薛家这课树上吊死不成?
这天底下的好姑娘啊可多的是,你还真把你那几个乡下妹子当成啥稀罕物了?”
薛晓明的脸被夏伯涛打得啪啪响,要是脸皮薄的人都要抬不起头来了,不过薛晓明的脸堪比城墙,夏伯涛说话再难听,再贬损他,他的粗神经也能扛得住,完全不怕打击。
薛晓明仍然满脸堆笑地凑到夏伯涛跟前道:“咳,伯涛哥啊,我大妹虽然是个乡下妹子,但她长得好啊,就是比城里姑娘也差不到哪里去,带出去多体面。
要不然你第一次见到我大妹的时候,你为啥盯着她看了半天呢?
那天你的一双眼睛都快长在她身上了,你这难道不是明显对她有意思吗?”
夏伯涛没想到薛晓明观察这么仔细,不由得乐了:“哈哈,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不至于吧,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伙,你夸大其词了!”
“真的是这样,我一点也没夸张,我当时还怕我二妹发现了会不高兴呢,谁知道兜兜转转你的缘分还在我大妹这里。
伯涛哥,你放心吧,我大妹很快就要和那个唐西钧退亲了。
唐家那个人家可不能嫁,家风真的太差了,你说说出嫁的闺女还能回娘家把继母的大腿打到骨折,这是正常人家能发生的事吗?
我大妹可不能掉进那个火坑,谁嫁谁傻逼!退亲那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夏伯涛冷哼一声:“哼,你大妹退不退亲关我屁事啊?
你把屁股擦擦干净再来谈后面的事情,知道不?
你已经坑了我一次,不代表你还能再坑我第二次,你要不信邪,尽管可以来试试,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再做错事,你会非常后悔认识我这么个人,知道吗?”
薛晓明以为夏伯涛喜欢上了薛晓玲,其实他还没有。
夏伯涛只是无意中发现薛晓玲长得很像他少年时代在H城住的时候邻居家少女李菲菲。
那时候他刚伤了眼睛,幸亏有美丽可人的李菲菲陪伴才度过那段人生最阴暗的日子。
两人正值青春年少,情窦初开,产生朦朦胧胧的爱慕之情也很自然。
但李菲菲在某个夏天的傍晚被继母打发出去买西瓜就一去不复返,彻底消失不见了。
后来警察在他们住处不远的江边找到李菲菲离家时穿着的一双粉红色凉鞋和一袋西瓜,就推断李菲菲买了西瓜到江边清洗时不慎失足落水被江水冲走了。
江水总是很无情,这条大江几乎每年都要吞掉几个鲜活的生命。
少年夏伯涛看到李菲菲那双遗留在江边的凉鞋眼睛都变得赤红,凉鞋是他给菲菲买的,还特地选了她最喜欢的粉红色。
那年从夏到冬,夏伯涛除了上学、睡觉其余时间都是在李菲菲落水的江边度过的,但是望穿秋水,他也等不到李菲菲的再次出现了。
后来夏伯涛父母怕儿子出事,强行将他带离了H城,但少年时忧伤的心事却牢牢埋藏在夏伯涛的心里,李菲菲也成了他心里的一轮白月光,日久弥新。
李菲菲如果没消失的话,可能他俩早就分手了也未可知,但就是因为活在记忆中,夏伯涛就会不断美化她,因为始终得不到而显得尤为珍贵。
所以夏伯涛见到长得很像李菲菲的薛晓玲的时候真的大吃了一惊,他怀疑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他找了私家侦探和派出所的人同时排查,最后得出结论,两人就是长得像而已,但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这个世界上就会有长得很像的陌生人存在。
所以夏伯涛对薛晓玲的感觉很微妙,他下意识当中会把薛晓玲当成李菲菲来看待。
虽然薛晓玲和李菲菲性格、脾气相差甚远,薛晓玲远不及李菲菲那么温柔、善良、可人,但夏伯涛却把她当成黑化了的李菲菲,觉得黑化了更好,因为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李菲菲是被人害死的,好人不黑化根本就没有出路。
夏伯涛睡觉前喜欢到外面运动一番,长跑或骑自行车,累得筋疲力尽回家才能好好睡上一觉,失眠的症状已经困扰他很久了。
所以薛晓玲偶遇了在深夜在街上骑自行车的夏伯涛。
薛晓玲因为自家二妹和人私奔了,所以看见苦主夏伯涛心里发虚,只敢偷偷抬眼去看他,只见夏伯涛上身穿一件白色衬衫,下身穿一条笔挺的西装裤,长脸,脸上戴一副茶色的眼镜,胳膊、大腿都肌肉鼓鼓的,身材很壮硕。
薛晓玲从二妹那里知道夏伯涛有只眼睛有毛病,她忍不住仔细瞧了瞧,有问题的是左眼,但夏伯涛装的义眼很逼真,加上他又戴了茶色镜片做掩饰,所以看起来就还好,没觉得夏伯涛有重大缺陷。
夏伯涛等薛晓玲看够了,问她:“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
薛晓玲鬼使神差地回答:“嗯,我想,我想回家!”
说完薛晓玲就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几下,这话她跟夏伯涛说得着吗?
二妹跑了,她和夏伯涛还有啥关系啊?恐怕连陌生人都不如吧?自己简直脑残,没救了。
薛晓玲很怕夏伯涛挤兑嘲笑她,她有点局促不安。
夏伯涛扶着自行车往后面看了看,顿时有两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夏伯涛朝他们低语了几句,两人就消失了。
薛晓玲看夏伯涛有事要办,就想开溜,自己赶紧走吧,这个夏伯涛好吓人,居然还有保镖这种生物存在,开罪了他,估计被他们套麻袋胖揍一顿还是轻的。
“别动,等着!”夏伯涛看薛晓玲悉悉索索想跑路。
薛晓玲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动了。
还没等薛晓玲想出折来,“嘟嘟嘟”一辆黑色的像面包一样的小轿车停在了路边,开车的正是刚刚离开的一个保镖。
“薛晓玲,上车,我送你回家!”夏伯涛声音很低沉。
薛晓玲被夏伯涛变戏法弄出来的汽车给吓着了,这个夏伯涛居然有汽车,薛晓玲估计整个镇子有私家车的人家都没几家,夏家真的太豪了。
“那个,那个,我们孤男寡女深夜一起坐车恐怕不太好吧?”薛晓玲还是有顾虑。
“咳,晓玲姐,你好啊,我是夏丽丽,夏伯涛是我大哥,我和大哥一起送你回家,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没人会说闲话的。
天已经很晚了,来吧,晓玲姐,赶紧上车!”
汽车后座的窗户被摇了下来,里面探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梳着双马尾,非常活泼可爱,看见薛晓玲就很热情地招呼她上车。